第二十六章

夜幕降临，宫人点起了烛台。

乐晓栀见明玉十分劳累，便替她照顾皇后。

乐晓栀痴痴地望着蜡烛，忽然，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富察皇后：“明玉……”

闻言，乐晓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过身去，看见皇后已睁开了双眼，连忙冲到床沿。

尔晴（乐晓栀）：“娘娘，我见明玉昏昏沉沉的，便打发她回去休息去了。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吧？”

富察皇后怔怔地，闻言，她这才想起明玉从昨夜开始就没有休息好，不觉有些愧疚。

富察皇后：“本宫饿了，想吃些东西。”

尔晴（乐晓栀）：“好，我这就让小厨房准备！”

乐晓栀喜极而泣。

富察皇后：“你先松开绳子。”

终于！乐晓栀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警戒声。

皇后见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柔声道：

富察皇后：“怎么？你难不成要捆着本宫一辈子吗？”

富察皇后：“本宫已经好了。”

看着皇后这副憔悴的样子，乐晓栀真的犹豫了。明知道皇后生活得不快乐，明知道如果放了她，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深呼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尔晴（乐晓栀）：“好。”

尔晴（乐晓栀）：“不过您得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

皇后觉得她能看透她在想什么，可是她依然坚定地回答：

富察皇后：“不会。”

乐晓栀帮她松了绑。

尔晴（乐晓栀）：“娘娘一天未进水米，我这就让小厨房准备小米粥。”

富察皇后：“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桂花糕。”

乐晓栀一愣，这大过年的，哪里来的桂花？

尔晴（乐晓栀）：“好。”

乐晓栀转身离开，在跨出门外的那一步时，皇后问道：

富察皇后：“璎珞回来了吗？”

果然，这些年，魏璎珞在皇后心中的份量是举足轻重的。

她摇了摇头。

在出门的那一瞬间，乐晓栀清楚地看到皇后眼中的失落。

然后，按照皇后希望的那样，走开。

……

乐晓栀走后不久，皇后就从寝殿内一步步出来。

第一步，她就来到了小厨房外。她看见屋内乐晓栀忙碌的身影，她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冷风吹过空枝，茉莉花不知何时已经凋零而去，空留枯枝于风中摇曳，道不尽的萧索凄凉。

皇后的目光越过空枝，遥遥望着不远处的角楼，脸上浮现同样萧索凄凉的笑容，轻轻道：

富察皇后：“我这一生，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富察皇后：“我天生不爱拘束，却加进皇家，成为大清皇后。”

富察皇后：“若我能安安分分的当个六宫典范倒还罢了，可我却贪恋儿女情长，妄想得到皇上的爱……”

不知不觉，皇后已经站在迎风的角楼上了。

富察皇后：“我最大的错误，便是，生下了永琏永琮，却没有好好保护他们。”

富察皇后：“我身为皇后，却没能力保护我的孩子……”

角落里的乐晓栀早已泪水打湿了衣襟。

从皇后离开长春宫时，她便一路跟了过来。

富察皇后：“对不起，璎珞，答应要等你回宫的，可惜等不到了。对不起，尔晴，我骗了你，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替我好好待双亲的。”

富察皇后：“不过，你也要为我高兴，从今以后，我不再做皇后了，只做富察容音，我——只是富察容音！”

乐晓栀知道皇后想要干嘛，她大声喊到：

尔晴（乐晓栀）：“不要啊！”

可是，已经迟了，皇后忽然张开双臂，如同一只白色的飞鸟，自紫禁城的角楼一跃而下。

乐晓栀赶忙冲过去抱住了皇后的身躯。

鲜血从她的身躯中流出来，被满地的白雪稀释。她一动不动地任由乐晓栀抱着，宛如一朵罂粟。

皑皑白雪中，只听见乐晓栀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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