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与白

“真少见啊，塞拉居然会在偷懒？”

茉利安一路走到塞拉身旁，笑了笑。

“谁在偷懒了...”

塞拉耸了耸肩，并对着茉利安拎起了那一篮苹果。

“刚才去帮莱斯特家修了一下她们的屋顶，结果又送了一篮人类的食物给我们，怎么推脱都推不掉...”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仿佛是对这种被赠予食物的事情感到十分厌烦。

“你就不能直接叫它们‘苹果’吗？”茉利安歪着脑袋问。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对我们没用的东西。”塞拉又摊了摊手，“只能装模作样的吃一吃，也尝不出任何味道，接着还要找机会再把这些东西吐出来...想想都觉得烦...”

茉利安对塞拉的说法感到困惑。

“反正我们也要周期性去郊外排出‘晶泪’啊，顺带就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不就行了吗？”

她也摊了摊手，“想要完美的融入人类群体就需要尽量模仿他们的生态习惯，我们这么多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塞拉聋拉着眼皮，叹了口气，“反正就是烦...”

茉利安看了看塞拉，接着取下了背上的木柴架，将其放在了地上。

“塞拉，怎么了？”

她随后起身，伸手摸向塞拉纤瘦的肩膀，关怀地问。

“有什么在困扰着你吗？”

塞拉没有回答，而是瞟了茉利安一眼，随后继续望向了桥下河流的上游，那夕阳的方向。

在那里，一个金色编发的少女正在和一个黑发的少年于河边嬉戏。

“原来你刚才就是在偷看蕾菲娅吗？”茉利安也用手遮着阳光，看了看那对男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姐姐，真是恶趣味啊塞拉。”

“身为姐姐关心一下妹妹的动态有任何问题吗？”塞拉对茉利安的质疑感到无语。

“那我也是你妹妹啊，你平时也是这么偷看我的吗？”茉利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是啊，你以为呢...”塞拉用应付的语气回答到，“每天你睡着之后其实我都会趴在你脸上盯着你直到起床呢...”

“哇~好恶心...”

茉利安假装着甩了甩手，随后又看向了那个和金发女孩玩耍着的男孩子，并接着向塞拉解释到：

“那小子叫阿尔克，欧文大叔的儿子，人挺好的一个男生。”

然而塞拉听了之后没什么反应，于是茉利安接着说：

“你可能因为经常需要外出不太清楚，但阿尔克已经和我们的小妹交好了有一阵时间...”

“我知道他是谁。”塞拉突然打断了茉利安的话，“我也知道他人挺不错...”

她稍稍皱了下眉，顿了一会，最后补充到：“除了他‘是个人’以外...”

茉利安听罢摇了摇头，“你是对人类有什么偏见吗？都已经和他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

“是人类对我们有偏见，茉利安卡。”塞拉直呼了茉利安的大名，“我是永远不会对他们放下警惕的。”

茉利安听罢半张着嘴，却又接不上话，于是只能任由沉默弥漫，二人在安静中继续一起眺望着那对开心的少年少女。

不一会儿，金发的少女发现了她们，并高兴地对她们挥手问好，于是塞拉和茉利安也都招手回应。

黑发的少年也跟着金发少女一起挥手，茉利安继续微笑着回应，但塞拉却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手，一声不吭。

没过一会儿，那对少年少女便又继续捡起了河边五颜六色的石子，有说有笑。

塞拉注视着他们，并突然向着身边的茉利安问到：

“这样的日子，我们已经过了多久了？”

茉利安看向塞拉，耸了耸肩。

“哪样的日子？狄安娜隔三差五就像今天这样和母亲吵架，蕾菲娅和人类卿卿我我，而我们两个要做苦力给身边的人留下好印象的日子？几个月了吧，大概。”

塞拉摇了摇头，“不是，有一些波澜的生活反而还更像生活一些。”

她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我是指我们要装作受难的单亲母亲和她的四个女儿，以外地难民的身份在人类的村镇生活，而且每隔几年就要为了安全改名换姓搬到下一个村镇这样的日子。”

“那恐怕有个十五年了吧。”茉利安答，“从我们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好像就开始这样了。”

塞拉听罢叹了口气，“是啊，十五年了，我们已经去过了去过了巴尔隆尼亚、兰萨格和奥诺汀威，而现在我们在伊什玛尔。”

“是‘前伊什玛尔’。”茉利安强调到，“不是你从达马罗城带来的消息吗？‘伊什玛尔的国都——亚鲁玛特城已经被加尔迪亚攻陷了’，我们现在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但被圣国接管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是啊...”塞拉点了点头，“不过被圣国接管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们会避开大城市，就在偏僻村镇里低调的生活，统治者的轮换和我们没有关系。”

茉利安听愣住了，这根本不该是从塞拉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们的‘斥候’小姐就只持这样的观点吗？”茉利安问，“你经常在外面走，难道还不知道圣国对于魔物是什么样态度吗？”

塞拉听罢缓缓扭头看向茉利安，面无表情。

“加尔迪亚，索菲娅斯塔，巴尔隆尼亚，兰萨格，奥诺汀威...还有伊什玛尔，它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区别吗？”

她反问到，“加尔迪亚要‘将魔物赶尽杀绝’，那么其它的这些国家难道又不是如此吗？一旦我们暴露了身份，无论在哪都会是过街老鼠，这就是我们和人类相处的唯一规则。”

茉利安对塞拉这番说辞十分难过。

她摇了摇头，问：“我们已经和人类和平共处了这么久了，你对他们是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呢？”

塞拉不屑的笑了笑。

“人类不值得我们信任，我与他们接触的越多，就越是确定这一点。”

她用下巴扬了扬上游的那对少年少女。

“看看我们的好妹妹蕾菲娅吧，人类已经快要把她从我们身边‘夺走’了。”

茉利安苦笑了一下，并叹了口气。

“那你对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想的？”

她接着问，“我们在这的生活也不可能再持续多久了，虽然才在这个村待了不到一年，但是等圣国真正到来的时候，你真的还会选择继续留在属于他们的领土内吗？”

塞拉听了问题，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不知道...”

她也叹了口气，思索了片刻，并接着说：

“不过这里毕竟就在利维坦的活动范围边上，我们只能期待一下...加尔迪亚会像对待当年的阿曼鲁平原那样，暂时弃我们这里于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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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

建议移步32.5《塞拉小课堂-“灵脉”与“完全生命”》

看完再回来第33章

在最后面那一卷：异世界小课堂（设定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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