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行者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领操的体育老师在学校操场前指挥教导着学生们做中学生广播体操，言二二和其他班主任一样，在酷热的操场上看着学生们做操，学生们汗流浃背，言二二和其他老师也被晒得流汗。

“动作太软绵绵了。”言二二看到自己班里的一个女生动作舒展不起来，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言二二再次回到排头，一个黑色短发、戴着眼镜的女老师过来搭话。

“你是新来的小言老师？”女老师看起来比言二二大一点，三十多岁的样子。

“嗯。”言二二是知道老师尤其是女老师之间会互相搭讪。

“我是十八班的班主任，教数学，我姓白，叫白薇。”白老师看起来很热情，好像是想给言二二介绍一下幸南中学，“有空我可以带你参观参观。”

“那谢谢白老师了。”言二二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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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接教育几天下来还算轻松。言二二长呼一口气，打算去洗手间洗个手就下班。

“老妹，听说过梦魇吗？本梦魇可是全世界唯一的梦魇！”女厕门口站着两个女生。一个是黑头发，扎着双马尾，另一个女生是水红色头发，单马尾。那个黑头发的正在滔滔不绝地犯着中二病。她自豪的插着腰，好像她瞎编的内容是多么值得炫耀。

言二二本来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这让她想到了她十六岁的时候，而且“梦魇”这两个字让她条件反射地呵斥道：“放学了快点走。”

初一的女生——特别是刚刚升入初一的，大部分都是很乖巧的，双马尾的女孩听到言二二这么呵斥就吐吐舌头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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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文站在家门口。

他打开门，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空荡荡的，虽然是八月份，但家里的冷清还是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给他的爸爸打了电话。

“喂，爸爸……啊，今天晚上还是不回来啊。嗯，好。”

一分钟不到，他又挂掉了电话。然后从橱柜里拿了一桶方便面，泡着吃。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床头柜下藏着的妈妈的黑白照片。妈妈很漂亮，很温婉，就算是遗照，表情也是温柔的。他想告诉妈妈，他上初中了。

舒文叹气。他已经习惯了清锅冷灶的生活，但是仍然渴望有人陪伴他，爸爸如果能请个保姆也没问题。但是爸爸似乎认为他一个男孩子可以料理好自己，所以对于这件事闭口不提。舒文也不敢向爸爸提出。而且如果再请个保姆，爸爸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舒文很反感这种狗血剧情。

自家的经历，让舒文很难再次敞开心扉，他在小学没有朋友。今天本来是打算做一次课代表，借此机会和同学们搞好关系，但是他的班主任言二二根本就置之不理，死活不让他做政治课代表。

不过，他也是得到了一个历史课代表的位置而收尾的。

舒文觉得言二二看他第一眼就不顺眼。

“不对不对，我和老师无冤无仇。”舒文自言自语，摇摇头，然后就打开了泡着的泡面，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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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

这对于梦魇言二二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她披上淡绿色边的白色长袍，出门了。

梦魇会在夜晚潜入他人的梦境中，或捣乱，或帮助——言二二更喜欢帮助别人不做噩梦。每个梦魇还会有不同的技能，比方说言二二可以销毁他人的一段记忆。

言二二的私心是想去舒文的梦里，倒不是喜欢他，只是说……她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自己的阴影？

言二二心知肚明，自己绝对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了，谁都不可能。

那今天……就随便逛逛吧。言二二放弃了去谁的梦里逛逛的念头。

言二二披着袍子，把帽子拉下，低到看不清言二二的脸。她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步枪携带着，为了防身——但是一座城市哪来那么多鬼魂或者其他异能类的种族呢？

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言二二坐在自己居住的居民楼的楼顶，眺望着这座城市。她住的居民楼不算高，但也不矮，有二十多层。

深夜十二点的幸南市很安静，街道上只有稀疏的汽车赶路，灯火是大部分灭了，只有一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或者快餐店还开着。

有点想吃夜宵。

似乎是带了一天的学生有点累了，言二二打算去便利店里买点东西吃，她藏起了步枪，帽檐稍微抬高，悄声下楼，来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袋两片装的面包。

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孩。

“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是谁？”

女孩子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一听就知道是刻意的不让人认出来。

“名字我不能透露。”言二二没有转身，“哪有上来不自报身份而问别人的。”

女孩手一扬，言二二抬头发现四周都是一片黑——开结界了？

“大晚上的，有点无聊呀。”女孩子戏谑地说道，“可以陪我打一会吗？”

言二二嫌麻烦，虽然自己的种族名称“梦魇”听着很像心术不正的反派角色，但是她是想要做一个让世界美好的人的，根本没有兴趣和别人打打架。

但是不等言二二拒绝，那个女孩子就提着锤子向言二二击来，言二二不敢开枪，因为不管怎样杀人都是犯法的。如果这算正当防卫，那么“幸南一中某教师防卫过当”的新闻传出去可是要毁了学校声誉的。

她只好用步枪当盾牌，抵挡了战锤的攻击。

女孩见她没有开枪的意思，也迅速地换了武器，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枪。

言二二在女孩换武器的那一刻注意到了一点——本来拿着战锤的左臂在无光的结界下显得苍白无比，是骨头吗？

“由不得你，小姐。”女孩像是一个在剧情开头就与言二二为敌的反派。不过言二二看得出来，这个女孩肯定不是人类，不过实力肯定敌不过言二二——姜还是老的辣嘛。

“不管你是谁，我没兴趣和你交战。”

言二二冷漠的说道。这个女孩子看着也只是个小孩。小孩子血气方刚，她能理解，但也不会和她多聊什么。刚刚一次的交手已经让毫无防备的言二二露出了面容。

太无趣了。这都是言二二多少年前玩剩下的了。

“哎……哎你是！？”

虽然很慌乱，但女孩的声音还是压的低低的，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结界里徘徊着。她看到了言二二的样子。

“你认识我？”言二二疑惑。

女孩子应该是认识言二二，或者看到过言二二的样子，也许就是学校里的人，或者是她的邻居？

“拜拜——！”

女孩解除了结界，纵身一跃，连跑带跳飞也似的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什么东西啊……言二二在心里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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