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里?」
我一直在不见陆地的海洋游走,双足快走得没有知觉,我拖着疲惫的肉体走动,我的肉身还是生前的那个高大的少年,虽然不能说成健硕,但我对跑动一时有相当的自信。
当我对那片没有歇息之地也没有尽头的地方感到绝望,远传浮现一个戴上红蔷薇的尖长女巫黑帽的女人,她手携行李箱与小提琴盒。
我熟知影子的主人,渴望迎上前方的我竭力追赶她的步伐,不断呼唤她的名字。
「梅根,等等我……」
每逢我怎样追逐她,她的身影总是遥不可及,好像聋子般无视我的呼喊。最可怕的是,后方传出吓人的浪潮声,我察觉之时,尾随的浪涛不断呑噬我的道路。
最后,我被翻腾的大浪呑噬个尽,双手再次变得娇小,我再次变成那头狼亚人的形态,慌惶挣扎却无力摆脱狂乱的水流。
“咕咕,不要……求求你不要就这样抛下我离去。”
“拜托你,不要像我所爱的她这样只是注视,不要冷漠地回避我的心意……我想依偎你,求求你不要那么残忍地抛弃我。”
浪潮卷走我,拉远了我和梅根的距离,我的身体就像那时遇溺的厌恶感,朝无底的深渊下沉。
为何到最后我又是被拒绝,难道我太弱小,所以配不上强大如神的梅根?
「你又要返回那个一事无成的困局?明明好不容易才转生,却连向心仪的女生表白也做不了。」
当我快要被涌入鼻腔的水流折腾得无法喘息,散发黑雾的少年按压我的肩膀,狰圆怒目的神色看出他深厚的憎恨之意,他抓狂地责骂。
「就像你这种渣渣根本没有资格沉溺梦乡中死去,给我滚回现实那边。即使今次得不到那个女龙傲天的心,也要找别的女人取代。不管到最后她只是用作观赏的替代品也好,填满我们生前的空洞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义务。」
他边冷酷毒骂我,边猛然地捏紧我的脖子,指甲深深地刺入我的肉,淡淡的血丝配合水花涌现,我看到那充满怨念的少年脸容,其双目因布满血线泛红,他浑身朦胧带黑布的恐怖身姿如水中怨灵,纠缠不休。
我极力挣扎,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
「哈啊哈……」
我睁开双目,全身冒现冷汗,街道的寒气侵袭窄小的睡房到睡床,我紧抱被子。
“又是这种天气嘛?”
我掀开布帘,投放眼中的只是满尽灰蒙蒙的天空。 「宝丽斯蒂」的天空只有阴云和雾雨,永远看不见放晴的蓝天,这种气氛完全让人提不起劲。
但重点是梅根己经不在我的身旁。
「你在窗边看什么?罗慕路斯。」
「啊,梅根你不要凑得太近,好重啊。」
我推开强行将手臂托在我的肩上的梅根,她开玩笑般回应我的抗议,也捏捏我的脸蛋。
“不行吗?我都想看看什么东西会让你如此着迷。”
“好痛,你就不能认真点吗?你这个老大不小。"
遥想当时梅根和我在马车上仰望天上,一同对飘佛不定的浮云指手划脚,数算不同云的形象。哪怕我们没有安居之地,但我感到安稳。如今我的后背没有了重量,祸居之所也有了,也用不着周居劳动,但留下来只有倍感孤单和悲凉。
“明明不是冬天却冷得不像话,梅根在的时候有那么冷?“
我边发卢骚边往炉灶抛下柴枝,生火驱寒,也披上毛巾走动,伴随寒意走到删掉不同日子的月历。
“最近我还是找不到正当的工作……就连赚取的生活费也不够用。”
我独自抱怨,凝望远处的墙角,挪开那个位置的砖块就会找到梅根饯别时留下的钱,但开始用得见底。
“结果我还是依赖她赠来资金过活。”
这笔钱,是我和梅根发展了五天四夜(从我转生异世界的那天计算)的证明,之后来我就被她按照诚诺丢了,离别时她没有回眸我一眼。看来,我刷新了我和女友拍拖的最短分手的纪录。
难道我就是没有恋爱的天赋?到底我做错什么被梅根讨厌?
“算了,继续消沉下去,她也不会回心转意,先在这城找工作,待筹务路费后才找她问过清楚。”
哪怕唤起与她欢乐共度日子的片段极为伤痛,但若不想着梅根,我怕自己的心会因而空洞。说起来真是惭近,我未攻略她就被她夺去芳心,我从未想过无法见面的日子会是如此郁闷。
不过,现在没有多余的闲情悲伤,我啃着渗了水的麫包屑,也将别的麫包皮浸泡水中,至少浸泡成糊状,能
“喂,小子,我们不聘请小孩。”
麫包店的大叔从炉灶探头大喊,一面凶相的他身穿油腻腻的米白色围裙,手持麫包棒走来。算上今天,我已经第四次请求他,但他的态度依旧不改。
“拜托,就算是背货物也可以,哪怕只能当三天也好。”
“就算你说百遍我也不会改变。”
不论是我的脸容,还是恳求,他完全无意正视。
“求求你,老板。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还有连租金也未交。再不工作的话,我不能这城过活了。”
我大胆地拉扯他的衣袖,整个人弯身抓紧他不放,不断苦苦乞求。
“如果你想过活的,就到别处,特别是你这头亚人。”
老板扯开我的斗篷,指向我的狼耳和尾巴,骂骂咧咧。
“如果我的店家被外头撒播「有亚人野种出入」的传闻,顾客还敢来?当我求你,我还要恰饭的,滚到一边去吧。 ”
他用麫包杆穷追猛打,我的头皮不堪擦伤,留下瘀青,回神过来已经被赶出门外,手也差点被门夹伤。对比上一次,对话时被他用加烧了的油泼过来,今次的态度轻温和吧。
(待在这家店求职不会有望的,到下一个地方。)
我轻抚伤口,前往街道的大路。
「我们那边人满了,到别吧。」
「又是你这小鬼?去去。」
「我们的店家不会跟污脏的野兽往来,给我滚。」
一直、一直,我总是被拒之门外,原因仅是我身为银狼亚人。虽然我对这个世界亚人排斥的事有所听闻,但终天被排斥和活在欺压的感受始终是痛哭欲绝。
(亚人是在这个世界的能善言活动、外表如人类相近的野兽。其地位仍是低微如豆,至少在不列颠这个国家,你的价值是被人视为货物,连奴隶也不如。)
(这片土地的人类仍摆脱不了拥立自重的思想,刻薄和残暴看待亚人。)
梅根陪伴我的时候,是她一直维护了被歧视的我?
至少在过去,人们称呼我为「杂种」、「野兽」、「扫巴星」的声音中,她能清晰地听到叫我「朋友」和「罗慕路斯」,她永远正视我的双目,还不会向我大泼热油、用木棍和枪攻击,不厌其烦地轻抚我的头。
“今天还是一事无成呢。”
夜幕将至,我被迫返回那个冷清的房间,路上勉强买到一个连拳头大小的面包,虽然这是店主跌在地上后不要而抛来。
“十、十一、十二……”
在微弱的烛火前,我仔细地数算自己的储畜,因为要节俭不点燃炉壁的柴火,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点数清楚,侧旁的面包屑也被水浸泡成麦糊,这次我直接当成粥水喝掉。吃过简短的晚餐后,我不情愿地熄灭唯一的烛火,毕竟蜡烛费太贵,我没钱买。
也许是炉灶没有生火的缘故或者窗子容易漏风,滚上床上的我,即使盖上被子也敌不过寒风的折磨,我只好紧抱自己的尾巴,挽回一点暖意入眠。但时间的累积让每逢劝勉自己能撑过去我,对梅根的却是强烈已经到了无法抑压的地步。
“好冷,一个人好寂寞……在你不在的城镇我过得很孤单……”
“呜……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想见你……为何你一声不吭地离开我……”
在黯淡无光的夜里,我忍不住在被子中偷偷啜泣,涙光沾湿枕头,直到疲倦才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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