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 28: 正义的英雄总在危难出手相救（上）

(到底我们该怎样做？我们快死了。)

"梅根姊，让我用结界推延时间。"

"不行，这样是无可能的，魔女的矛是施下咒文，甚么结界都会戳破的。除非这是獵巫団的高级防御术……"

我絕望仰望天上的陰霾，梅根難堪地使出空間移動魔法，下方的陣地散發殘缺的光，表示仍在凝聚魔力，但下一秒天上的矛棘就直轟我们，瑪利亚只是哀愁闭眼，完全说不出话。梅根则懊恼投怨。

“可恶，如果再多一点时间……”

果然，天上的黑雨己经与我们近在咫尺，我们一筹莫展，我看着梅根和瑪利亚绝望的表情有点心酸，明明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却是回到那个不幸的结局。我一直也是看着我大家如尽力，但因为我太软弱，又没有足够经驗，只能一直被她们就像看待儿童地保护，也从她们后方的庇荫下旁观她们疲皮力尽，但自己却做不到了什么。

（如果我能学会更多魔法，瑪利亚也不会因为看到不幸的未来忧伤，梅根也不会为我难堪……我还是派不上場？）

眼看头上方靠近的尖矛，我自责无庸的本性，下意识举起双臂遮挡危险。下过一場致命的黑雨，地上揚起一片尘烟。

「第五型亚奴摩斯（变幻的魔剑）解放．炫彩万花筒之笼――」

从隙缝渗出的亮光让我看到某个人的影子，他歇斯底里大喊。

为什么？那个凶神恶杀的男人为何要做这种事？他明明冷血无情、傲慢和粗暴，我还记恨他对梅根开枪的事，但为什么他又要让我想得矛盾？

“丽贝卡，你…保护我们？”

丽贝卡没有正脸回眸我们，他一人挡在我们身前，手捧笨重的棺材形状的盾牌，在我们的头上方立下一道白銀色的结界。但自己在外圍，遍体鳞伤，肩上还插中短矛，原本白色的实驗大袍还染成血红和破破烂烂。

“我说过你们很碍眼！！只要跟在你们一起，我就无法做正事，所以给我滚到城外去。”

他朝我们破口大罵，我还质疑是否回头时，梅根的移动魔法奏效了。我只是看着他一人独挺的身影，以及一句短话。

“想逃出这城不是你所求？这样不就正好合你的意。”

回神过来，我己经在宝丽洁特的城门外，在「远盼之桥」的那边。那座城的被迷雾蒙罩，完全看不到城内的状況。

“抱歉隐暪了你们那么久，刚才丽贝卡对我发射红色漆弾，所以衣服事实上我只是假装受伤，而我们私底下商量了如何逃脱的计划。”

梅根仔细交代一切的来龙去脈，我和瑪利亚专心倾听她的故事，以及丽贝卡的动举。而且，我还对此极为震惊。

“方法总不是只有一个，为何他就不能直说？”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女虽然是强得逆天的怪物，又酷爱鲜血，但她们同时十分惧怕人们互相审问和批判的行为。丽贝卡深明魔女的弱处而选择和我演了一場戏，一边护送你们撤退，一边以自己为餌。若是他告诉你详情，你们不是更无所适从？”

道出事实时，我开始对他心软，对先前因怒火发洩而袭击和恶言相向一事深感歉意。纵使他的来意不明，但能作出这样的犧牲的，恐怕他背负多少重担？恐怕我无法想像。但每逢我回忆他先前独自背牌、伤痕屡屡地守护我们到最后的身影，我肯定他那时举动是真心的。

“所以梅根你是因为丽贝卡先生来这里找我？”

“不是，是因为你遇到你製造了血红色的天馬，我才来到这里。”

她爽快地回答我的提问，得到回应的我瞬间安心下来，梅根回望我的表情后又给我獻上拥抱，充满歉意地轻抚我的头。

“对不起，罗慕路斯，我看了你在宝丽洁特的回忆。你在这里煎熬度日，我却只顧别城经商赚錢，完全没有体恤你的心情。”

我是第一次看到梅根如此懊悔的样子，旅程中的她总是一脸从容、掛上欢笑，有时兴致勃勃介绍商品的买卖和部份魔法的知识，但那时她不会像现在如此抑郁，繃紧眉头。

这样忧伤落泪的梅根，我並不想期望的。

“己经没关系了，反正你己经来了。虽然我等了有点久，但到最后我还是再次与你相遇。”

我也伸手拥抱她的身躯，让她的头湊近我的脸，我们彼此怀着久違而感动的心情相拥。相信梅根也可能这样想？

「我们终于不再是孤独一人。」

“咳咳，不好意思打拢你们，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侧旁的瑪利亚羞红了脸折开我们，我和梅根也脸红回避对方，不知所趁。为了缓和冷場气氛，我转移话题。

“现在丽贝卡先生在这城努力奋斗？”

“没辦法，毕竟他是獵巫団的检察官，狩猎或逮捕魔女是他们的要务。而且他们是不列颠尼亚对抗魔女和异端魔女的重要的战鬥人员。我们只能指靠他吧，他要求我们撤退自有理由。”

“況且单恁我们一行人，根本就不能正面对抗魔女。跟了过去只会成了负累。”

梅根的提醒让我回忆跟那个叫德古拉的魔女交战的恐怖，她强得快让人窒息的魔力，还有逆天如神的力量，还有她蹂躏城市全是为了乐趣和视人命如蝼蚁的态度，我完全想不出对上她还会有任何胜算。捡了命己经是感恩？

“总之，我们先越桥到鄰城回报。我记得距离宝丽洁特的城市应该只有三厘，这里应该有獵巫団的分部，只要我们到那边求救就好了。这样一来，丽贝卡先生那边都可以得到增援。”

瑪利亚的脚踏上桥板，暗示我们赶快起程，梅根见状后也追随她的步伐。当我的双脚碰地时，一股异样感袭来。

这算得上什么？我就是这样离去。

丽贝卡与德古拉独自奋鬥的身影不断在我的脑海纠缠不休，当时我看到这幕，我深所触动。即使他是性格很差劣又粗暴的人，但目睹他竭力战斗的身影，既让我羡慕他的强大，同时又为他孤独感到悲涼。

（不，现在没有余力伤春悲秋，我知道赶过去也幫不上忙。就恁我这个派不上場的亚人，到底能做到什么？）

（与其有空想着如何幫人，倒不如想辦法如何保命逃跑。反正这样才是幫上忙的正道。）

我坚持步伐向前，一直快走到远盼之桥的尽头。

啊，终于来到桥的尽头，到底我为了这天等了多久，也为了出城失败了多少次，每次从深山採草药时只能从对岸仰望，一直无法触及的地方？

“罗慕路期，这下我们能出了去。”

瑪利亚充满喜悦回眸我，梅根也苦笑点头，略有所思。

脚快回到久違的草原时，違和感再次袭来，还从越桥时愈来愈强烈。

（为什么？明明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何我却开心不来？）

“罗慕路斯，你怎么了？”

眼泪不断从我的眼眶打滚，心腑不断隐隐作痛，总觉得我好像有什么事非做不可。我愣了一会，放缓步伐，将头回眸后方被浓雾瀰漫的宝丽洁特，不断打量桥的前方和彼岸。

只要我走上半步，一切的苦恼和噩夢都会完，那时我可以跟瑪利亚、梅根一起到访北海之巷。未来可能过着新的旅程。

但是我后退回去的话，可能又再次失去逃脱的机会，而且后方等待我的，就只有尽是痛苦折腾回忆的場所，有谁会去那地狱？

“罗慕路斯，我们快走吧。”

瑪利亚将手递来，奉劝我赶快跨越那道桥。然而，梅根则一声不吭，她平静地凝望充斥苦恼的我，过了良久才开腔问道。

“罗慕路斯，对你来说，什么是正确的事？幸福的生活，还是直到最后无愧地活下去？”

“梅根，你知道我不是强者，又不是圣人。怎可能做到？”

“其实你一早就找到答案？对吧？”

她再次紧抱我，低头轻抚我的脸，我们双目交接，她轻声说道。

“我们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英雄。所以我不會期望你会做到他们的事。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选择无愧无畏的人生。因为机会只有一次，不论事情的结果好坏还是对錯，傾听你心真正要走的话才是重要。”

「如果你有想要做的，就放手一搏。」

她轻拍我的肩膀，就像低语叮嘱我尽力而为某件事。我再次困惑回眸后方的城门，任由丽贝卡独自战鬥真的好嗎？与他告別时，他已经连站也站不稳。他赌上性命救了我们，那样自结局真的好嗎？为何到最后还是有人犧牲才能成全大局？

这样领受这扭曲的幸福，我根本不想期望。

“梅根，瑪利亚，你们能幫助我进城？”

瑪利亚听了后慌张和錯愕地质问，梅根无奈的笑颜再次回复神气，点头答应。

“喂？你们真的想救那个检查官大人？脑子进了水？对方是魔女，你该看到他好不容易牽制他才争取逃出的生机。”

“我知道，瑪利亚。我也很想渡桥离开这片地狱。”

「但是我同时已经厌倦只能整天躲在別人背后逃亡度日’!如何我们就不能活得光明正大，尽全力迎来真正对大家幸福的结局？」

瑪利亚愣怔听了我的解答，她的脸本是挤出笑颜，但想到如何救人，她又再次阴沉。

“说就容易，但你们要怎样做？”

“吶，瑪利亚，你听过东方有一句古语？”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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