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个天使：米迦勒

“你就打算一直窝在这里开居酒屋？”零问基多斯。

“我认为基本上所有参加过最终一战的人都会找个地方过平凡的日子。”他回答，“我们的前半生一直拼杀，后半生就希望安宁。”

安宁么……基多斯嘲笑了一下自己，明明是对死亡的恐惧，说出来却变了个样子，切，还真是虚伪。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个好战争或者坏和平。”门口有人推门而入，“这句话没错吧，基多斯。”是蓝亭佩里瓦尔。基多斯笑笑：“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竟如此有说服力！不对劲啊。”

蓝亭佩里瓦尔坐到零的边上，打了个响指：“折戟沉沙。”

基多斯转头去给他调酒。

零瞄了一眼蓝亭佩里瓦尔：“对不……”

蓝亭佩里瓦尔打断她：“没必要道歉。路是他自己选的，与你关系不大。”仅仅是一个自然月没见，零就能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沧桑，感觉一下子老了二十年。“只是走的突然了些。”他轻叹一声，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或许吧……”零还是没有办法从失落中回过神来，虽然她也明白错误和她关系不大，如果说莉莉安是杀人犯，那她充其量是个卖刀的，但是，那种愧疚，还是难以抹去。

“你是在愧疚吗？”蓝亭佩里瓦尔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吾人从别人那里已经知道了全部过程，所以你是在愧疚吗？”

“啊哈？的确有一些。”零被点破想法，有些不好意思。

“吾人不需要愧疚和怜悯，莉莉安也不需要。愧疚和怜悯是针对弱者才会有的感情，你还差得远！”蓝亭佩里瓦尔抓过那杯折戟沉沙，一口喝下半杯，“而同情，对的是势均力敌的人。”

“啊哈？”

“所以，那些无聊的情绪不要有，没有任何意义。”蓝亭佩里瓦尔又把剩下的半杯喝完，说话有点大舌头。

基多斯靠在吧台上，打了个哈欠：“高谈阔论更是屁都没有。”

蓝亭佩里瓦尔切了一声，一头栽倒，呼呼大睡。“唉？这就醉了？”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刀柄，问基多斯。基多斯叹口气，把酒杯收了回去：“是，人如果想醉，一杯足矣。不想醉，千杯不倒也不奇怪。就让他睡着吧，睡醒了，或许就会好很多。去关了门吧。”

零一下子也没有了工作的兴致，接到这个指令自然就去关了居酒屋的门，又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蓝亭佩里瓦尔抬进后屋里，呆呆的坐在吧台前。

基多斯抬出恋人来擦了半天，才坐到吧台里面，两个人就那么坐着，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天色黑了，零回到房子里，洗衣服，换上睡袍，躺在床上，失眠了。蓝亭佩里瓦尔的话没有让人感到舒服的地方，一点都没有，但是不无道理。

弱者，只能成为被怜悯的对象。话糙，理不糙。这个世界，永远实力至上。

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有资格怜悯别人么？零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肩膀，自己还是去开个酒吧就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打扰算了。就这点实力，垫底还嫌低吧……“无聊的情绪不要有。”蓝亭佩里瓦尔的话又在她耳边乱入了。没有情绪……真的好么？做一个冷血的杀手……

“啊……好累……脑子好乱……”

她缩进被子里，蒙上头，想哭，哭不出来。

…………

在漆黑的夜空下，一滴青色的血液在云层之中穿梭，坠落。最后，掉进一片茫茫林海之中。良久，一股淡淡的蓝黑色雾气弥漫整片林海，经久不散……

王都格雷福洛斯，吉尔列谢城堡顶层天台，一尊巨大的石像睁开双眼，露出金黄色的眸子，转头看向那片林海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巨人城，领主府，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男性巨人突然抬头，望向林海所在之方，他感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精灵之森，永恒中立之地废墟，正在一颗半死的生命之树上吹着精灵族相传长笛的银发少年，突然停下，皱皱眉，向那片林海所在的远方开始奔跑……

翼刃火山……浮空城巴图……女神城堡废墟……帝国军行营……在大陆的每个地方，都发生着相似的事情，因为那股气息……

灾亡沙漠，沙漠之心。手持黑红长枪的红发男子，怀着孤独和痛苦，缓缓行走。当他感受到那股气息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却又立刻恢复正常。

“大天使米迦勒么……”

冷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