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破厚实乌云从云缝里放出柔和的日光,光芒穿梭在林间缓慢融化着木枝上的积雪。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泥土的味道,凉风吹过,春寒料峭。
陈长安脚踏在雪地上踩起一层层雪渍,他在银色的森林里移动,经过松林,越过凛冽小溪,白色长袍的衣摆被草枝划破,只留衣片躺在枝丫上飘摇。
大腿在长时间奔跑中已经显得疲乏,但陈长安归心似箭,无数冷气在呼吸中钻入鼻腔流出一道鼻涕。
他看着前方拦路的断树,手掌贴在树背上侧身跃过,林间道路逶迤一时让陈长安感觉心烦意乱。
霎时,山林突然出现一团团乳白色雾气让视线变得微茫。
陈长安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触动了师傅留下的防御机制: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进入长生门。
可此时陈长安已经焦头烂额完全无法静心,幽静山林内无数划破雾气的利箭一根根朝陈长安袭来,陈长安在奔跑中不断躲避着利箭但越着急利箭反而越多,十根、白根......
利箭划破衣袍划伤肌肤,鲜血给白色点缀上红。
直到后来,雾气越来越大待陈长安用内劲击散雾气时,他只看见漫天的黑点。
有几千...不,有几万。
身体上每一根毛孔止不住发出战栗,这是陈长安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他已无心再前进,俯身挥动衣袍弹开利箭在地上翻滚躲避。
陈长安气的咬牙切齿,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种防御手段,越来越多的利箭密密麻麻的覆盖天空将陈长安包裹在黑色阴影内,耳边只有箭刃划破空气的“咻咻”声。
陈长安不断躲到树后给自己争取安全空间,他被利箭打的节节败退在闪躲中退到起点。
在他后脚跟刚刚碰到起点的那一刻,空气中无数利箭幻化成白色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长安知道他此时根本不可能静心,不过在刚刚的战斗中也大概摸清了这个防御机制的漏洞,可陈长安不知道这是不是防御机制的冰山一角。
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他站在白雾外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雾气只能任凭思维扩散发芽,最后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咆哮着冲到白雾内。
箭刃已经将陈长安衣服弄得破烂,他跳到树上掰断一节树枝然后脚尖点在箭身上在箭上利用轻功移动并且用树枝弹开四周的利箭。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大大缩短到达长生门的时间,但坏处就是无法在箭身上停留太久对长时间奔跑的陈长安来说,无疑是弊大于利。
陈长安听着耳边箭刃划破空气的破鸣,心脏开始大幅度跳动吸纳更多血液来给陈长安供氧,他的面颊被利箭划破流出温热体液。在寒冷空气里暂时温暖了脸颊。
陈长安笔直朝前奔跑在白茫茫的雾气内穿行,直到曙光越来越近...陈长安窃喜的看着出口结果是身后的利箭先到。
箭刃从后方发起偷袭直接刺穿了陈长安的大腿腿骨,他一个跄踉到在雪地里滚了几圈直到撞在岩石上才停下。
但好在陈长安已经滚出浓雾,他看着雾气散去而森林仍然是原来那个森林,扶着岩面慢慢起身朝着长生门一瘸一拐的走去。
他停在台阶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几千阶台阶不免痛苦万分,“这也太多了吧!”
陈长安手脚并用一步步爬上阶梯,吸入的空气已经将喉咙弄得冰冷,在爬楼间他不时看见陈乾、慕雪以及自己小时候的景象。
大腿不断流出鲜血给白色阶梯染上一滩滩红,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开出花。陈长安苦中作乐般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见长生门的红色大门。
然后推门而入直奔内院,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慕雪卧室前推开房门,看见慕雪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但皮肤已经变得通红。
陈长安抓住慕雪的肩膀翻身让她平躺然后用手指触碰着额头上的灵门开始输入内力去压制,慕雪躺在一个被黑丝包裹的柔韧黑茧内只觉得有一股温柔的气流不断流遍全身连眩晕感也开始逐渐变轻。
时间冉冉流逝,慕雪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陈长安冬阳般的微笑。
慕雪将视线绕道一旁不去与陈长安对视,埋怨道:“为什么我喊了那么久你才进来,让你去倒水也不去。”
陈长安将桌上的白瓷碗端到慕雪跟前,“口渴了吧。”
慕雪起身将背靠在墙上小口喝了起来,她余光瞥见陈长安破烂的衣裳不免心生疑惑,但她没有多问只是自顾自的喝水。
陈长安下意识捂住大腿上的伤口,“以前你总是嫌弃我跑得太快,以后师兄就慢些跑。”
慕雪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总感觉陈长安怪怪的,最开始不留情面的扔下自己现在又对自己百般温柔。
陈长安慢慢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师兄要出去一趟,你就在家好好养病。”
“你今天是怎么了?把我抛下的是你,假惺惺回来的也是你。”
陈长安站在门口背对着慕雪,然后转身对着她神秘笑道:“其实,你有两个师兄。”
慕雪听完疑惑地看着陈长安走出房间然后发现他走的方向好像不太对劲,那不是大殿更不是湖而是陈长安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去的禁地——雪葬山。
“喂!”慕雪下床大喊但虚弱的她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长安消失在自己眼前。
陈长安越过铁链朝着雪葬崖走去,猛烈的风雪在瞬间就将他全身都裹上一套银色铠甲。
迎面而来的狂风阻碍着陈长安前进的步伐,他把手臂挡在脸前吃力的一步步前行。
传说灵门一共有七道,普通人参悟一生可能都无法打开一道而师妹你天生就拥有七道,却被强大的力量侵蚀,痛不欲生。
师傅曾说这山崖上有一朵可以中和灵门侵蚀的花,但也因为这朵花这座山才异常凶险。
上一次侵蚀你没能等到花开,不知道是怜惜天才还是别的什么你最终活了下来,算算日子现在正是花开时。
陈长安看着眼前饥饿凶狠的拦路霜狼慢慢做出战斗姿势,在霜狼猛扑中侧身闪躲然后一拳将它打到在地。
“你一直为别人考虑有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陈长安听着师傅的教诲透过窗户看向在雪中奔跑的慕雪然后看着她摔倒在雪地上,蹙眉浅笑道:“我啊,不能徒手摘星辰自然也不会在尘间做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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