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中）

在这个小镇上，人人都过着品尝的日子，这只是属于凡人的城镇。他看着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攘，说不出有什么滋味。刚回家，就莫名其妙有给“赶”出来了。

“瞧一瞧看一看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客官里面请。”

“要进来坐坐吗？这位客官。”他路过一家酒楼，门前接待店小二招呼人进去后，又以为扶黎也是要进去吃东西，便来招呼。

扶黎不经愣了愣，还是走了进去，要了两斤牛肉，又舀了一碗酒。他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招牌上写着，湖花醉。镇上人们也都说这酒劲很猛，但醉后却又不头疼，不碍事，所以不管旅游，会客，还是行商都有很多人来这喝酒。但传闻这“湖花”其实跟离着最近一个湖中的奇事有关，期初也不知是哪天湖中央出现了一朵浮于水上的花，有过了数月，花结出了许多花苞，那湖中央竟开始发出淡淡的酒香，最后越来越浓，在花开的时候，整个湖就成了一个酒缸，但当那花结出浑重棕褐的果实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只是果实嘛，总会被某些人采去。

“我跟你说啊，前些年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碰巧就看到那花开花啊。你不知道，那花瞬间就变大了好几倍有人那么高，然后就起雾，慢慢地都向那花靠去，持续了一两个月呢，不过这就是后来听他们说的了。不过当时啊，我也是吓得够呛。”

“照你这么说，没准还真是什么花仙下凡，坑定还是个还喝酒的仙子呢！”说着两人不经大笑起来。

“诶我听说啊，这湖花醉可就是拿那花的果子泡出来的，那我们岂不是享了仙福。”两人又不住笑了起来，笑完又喝酒，喝了又了聊，再笑。

扶黎听着侧桌的两个人谈笑风生，不觉间也感得有趣，竟也听得入迷。

“可惜咯，你我二人今生怕是没有修仙的福分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大概年过四十的男人有些叹气地说道。

“说什么丧气话呢。”另一个穿军绿色大衣的人，似乎比前一个人还大。

“小弟快人快语，扰了今日相会，当自罚。”说着又一碗就下肚。

“这才对嘛。来，干！”那人也毫不在乎，想必两人情谊深厚，没准还可堪过命之交。

只是扶黎听着，也有些渴望，谁能不渴望修道呢？又忍不住想到，若是有机缘找到仙法，定要让师父先练。毕竟那个女人算上自己在外的几年，已经陪了他近二十年了，尽管他觉得师父保养的很好，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样子，但人毕竟寿命毕竟就这么长，若哪日归家看到她满头白发，两鬓斑霜......他还是想多看看这个恍若天仙的女子，被自己视同母亲的人......然后好好地照顾她。想着好似下定了决心又痛快地饮下了碗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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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轻轻抚摸着窗前的风铃，银色的风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铃声，又不时甩出银光，仔细看风铃上刻着常人看不清的小字，“紫”。

除夕后的几日，雪渐渐地停了，但大山还是依旧上银装，雪未化，山门前的桃花却奇异地开了，花带霜，又有无尽的凄美。璇云山东极山崖的瀑布冰河下暗流涌动，哪怕人坐屋中，却似乎都被女子看在眼里。恍然间，屋中已不见人影，唯有风铃在风中悠然摇晃。

一双纤细的手抚摸着依旧光滑的桃花树干，青葱玉指，抚慰着枝前的初开的花瓣。这是她最爱的树，最爱的花，曾几何时，那个与她最亲近的人桃花树下，吟诗作赋。

“优嫙，还记得之前......”

“嫙儿，下次我带你去庙会看看，那时候可热闹了。”

还有几次惹上了什么麻烦，她拼命地往那棵熟悉的桃树下跑。

兄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树下，逼闭着眼，缓缓煽动手中的纸扇，“优嫙怎么了？”他见自己的妹妹急匆匆地跑来，又不停地喘气，才问道。

可是来不及解释，她的身后已然站着几个高壮的身影，一脸邪笑地生出手，“小姑娘，快跟我们回去吧。”又突然看到女孩眼还站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小子，识相点，不要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那男子却伸出纸扇将女孩挡在身后，“你们要动我妹妹我还能坐视不管吗？劝你们赶快回去，不然可不要怪我下狠手。”

“哼，你小子......”那带头的人话还没说完，就撸起了袖子，打算直接动手。

女孩的兄长缓缓抬起纸扇，竟带起一股强压的风，直接将这些人冲退了几许距离。

那几个人才觉事情不对，“不好，快走！”可又是一阵狂风袭过，几人竟直接被吹飞了起来，一片片桃花从树上落下，有化作流光从那些歹徒身边划过，瞬间，鲜血满天，衣物显得有点不堪。众人才大呼，“仙人饶命啊！”男子没有说话，又是一抬手，天地间似乎凝聚出通天气魄，让人站立不稳。

又是刹那间，天地间凝聚出声势浩大的飙风，将许多事物花草，都卷上云端。满地桃花也是如此，渐渐地，那飓风化作粉红的风暴卷起这些草根，消散在天际。

“哥哥，哥哥，那些人呢？”

“哥哥都处理掉啦。”

“那他们去哪了呢？”

“放心吧，他们没什么大事，只是那些人想对我妹妹指手画脚，稍微惩罚了一下下。”

女孩盯着兄长微笑的面庞许久，似乎也相信了。突然又抬起头，好像有点很生气地说道，“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庙会玩嘛！”

“哈......哈哈......很快......很快。”她兄长有点尴尬笑着回了她几句。

“你不会忘了吧？嗯——？”女孩又质疑道。

“嫙儿，你兄长我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怎么可能会忘呢？是吧。”不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有些底气不足。然后又讪讪地笑了一会。女孩还是有些怀疑的盯着他。漫山红遍，桃花赋伊人。渐渐地，一切都淡漠了，所有的画面都开始模糊。

那双玉手还是抚摸着桃树，人却显得有些忧愁，只是低声地喊着，“哥哥......”突然，女子胸腔中似涌起什么，竟吐出一口血，那女子似乎又看到那树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着急地想她伸出手，“嫙儿，你怎么了！优嫙！优嫙！紫优嫙！”女子轻笑着，昏倒在这冬过春来之际，到在这桃树下，倒在这还不该落花的满地桃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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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白华予，路过此地，想借屋住一宿，不知先生可否愿意？”扶黎看着门口，倾身作揖的女子，有些尴尬。可是看看屋外已是天黑，也只好让她进来。其实这屋子也不是他的，是他几年前路过此地结识的一位老前辈，那位前辈临走时，告诉他，这屋子想住就住，然后就出远门了，后来也没见过，但是就这样去接待外人，也不知妥不妥。

“这里还有几间房间，你可以随便挑，等会我去打理下，门口有井，姑娘要是有需要，我就多烧点水。”

“多谢先生照顾。”女子如此回应着。

片刻，收拾完房间，又去做菜，晚上也同邀她吃饭。这时他才注意，这女子还比他矮许多，应该还小，粉黛红脂，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饭桌上，两人也不做什么。饭后女子又道谢，回屋去了，而扶黎还是在屋外练剑，也不觉得冷，只是这夜空下，一人，一屋，倒显得有些空寂了。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姑娘人已经走了，桌上留了张字条“多谢先生照顾，小女子若有缘再絮。华予上。”还有一桌正热腾的早餐。扶黎只是笑了笑，便把早饭吃了，收拾完东西也便出发了。

......三日后，长絮城外。

杨柳依湖畔，行人行百街，可谓无不热闹，且又是一座美丽的城镇。这座城市，他曾来过两次，不过都是匆匆而过，今日到是心情莫名轻悦，欣赏起来倒觉得有几分景色。

又是习惯性地先走向了市集，还是那么热闹，也不妨去慢慢走走，放松放松，前几日才回家，竟只吃了几顿饭就又出来了，不经有些苦恼。突然一家发现这街上有一家宝器店门庭若市，只是大多是都是围观的凡人，他没想到这座城市竟然也有修仙界的势力。毕竟这对修仙界来说也不过一座小城镇而已。

走进才清晰地听到那门口的吆喝声，可看了半天，这家店所有人竟也不过是普通人。

“瞧一瞧看一看诶，照妖镜，即使不用仙力也可以使用，照一照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店家拿着一面铜镜一边摆弄，一边说着。

“可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一旁围观的路人问道。“我们又不修仙，有什么用呢。若真遇到妖怪，恐怕早就死翘翘了。”

“那也可以拿回家当镜子嘛，而且我这都是赔本买卖，你们买了又不亏。”说着又指了指店内，“还有一些我们凡人也用得上的东西啊，都不用仙力，就可以用。”

围观的人听了不经有些激动，想着不能用也可以拿出来炫耀，便都拥了进去。只是他不在意，继续慢悠悠的逛了下去。到了晚上，游船灯起，万朵烛花飘在河上，祈福着这个世界人们的思愿。街上还有一队人扮演着各路神佛，抬着一尊很大神像，倒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路上卖各种小吃的摊贩也很多。忽然从他身边走过一个穿着粉红长裙，吃着冰糖葫芦的女子，他不仅有些诧异，他闻到了无比熟悉的桃花香。突然，天边又亮起了什么，随即传来爆竹烟花的轰鸣，漫天烟火，却又转瞬即逝，不经楞了神，回过头想去找，却早已无那女子的身影，只好作罢。

他出身后繁华的市镇，咬着一串冰糖葫芦，头也不回地上了路。到了正午，在这山间又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看到不远处的林子有一块空地，似乎还有一个小池塘，便匆忙敢去。

树下倒是十分阴凉，池塘中也没有什么异物，便俯下身，用手捧起水低头喝着。恍然间，他还没注意，一柄利剑从他的头上飞过，插在了树上，他从那柄剑上移过眼，转身，却与那日前来借宿的女子四目相对，只是那女子头上还多了两只狐狸耳朵，后面貌似还有一条尾巴。然后又匆匆而过。

“妖女！哪里逃！”后面又追上一个男子，经过的时候只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向前追去。扶黎也只是听到他离去时，呢喃的“竟是一只先天化形的妖狐，也不过略强于普通武者，竟让我这么大的机遇。”

扶黎在听到后也是选择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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