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之后,陈慕言便在闵月心亲信的帮助之下,找来了十六名普通百姓,陈慕言告诉他们,现在形式不好,想要让老百姓分批逃出去,他们就是第一批,如果能够成功逃脱的话,就会安排以其他人一起逃走。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还不乐意,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到能够成功逃出去的,赏金十五,一个个连呼吸都快了很多。而如果不幸身亡,也会给他们的家人补偿每人十五金币,也一说是花重金买了他们的命。其中两个是男馆的贱籍,陈慕言在答应他们准其农耕之后,二人很快便同意下来。既然有人开了口,后面的话就好说了。加上陈慕言,一行十七人,便偷偷从瓮城的侧门溜出城外,结果这十七个人只走了半个小时,就被一队人马拦了下来。
果然,这里也已经被北宣王包围了。
这队人将陈慕言等人叫到不远处的树林中,将所有人分开盘问。盘问陈慕言的,是两个中年女兵,看起来想到老道,显然这种事情,北宣王不可能安排几个年轻的新兵过来。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将陈慕言问完还不算,还在陈慕言全身上下搜查了一遍,等到确认无误,才让陈慕言离开。
陈慕言心说好在老子知道你们有这么一手,圣旨藏得地方足够反人类,才免得被搜查到。
他本想叫上其余的人一起走,却被告知,这群人都要分开安置。陈慕言想了想,说自己在城北那边有个亲戚,想要去城北那边投奔,安置的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北宣王无愧爱民之名,也不知这些人从哪找来了一辆驴车,说要送陈慕言一程。陈慕言心说如果自己不上车,恐怕会徒增嫌疑。他索性同意坐车去城北。
而此时,玉京那边突然传出一片喊杀声,似乎是有一场攻城战开始了。
陈慕言收敛心神,不再多想,他告诉自己,想要结束这场战斗,就不要想着会死多少妹子,而是要想着能够少死多少人,只要能够让羽凰军奉旨入京,北宣王的禁军就再也没有了人数上的优势,那么背负上造反骂名的北宣王,自然就必败无疑。
沉沦滚滚,一直到城北的农庄,陈慕言告了一声多谢,才从驴车上下来。
其实陈慕言并不认识这里的路,但是不要紧,只要一路北上,自然就能够遇到被挡在北方的羽凰军。夜色之中,行路多有不便,但是陈慕言却依然坚定着脚步,一直往北走。等到黎明到来的时候,陈慕言已经穿过一片大树林,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像是城池的地方。
他傻眼了。
因为在他的地图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一座城市的,除非,他走错了路。但是他所走的方向,是按照驴车行驶的大致方向前进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负责安置的人会这么好,要用驴车来送他。因为这里根本不是玉京的北面!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玉京人,那么天亮之后,自然会发现自己被放在了另外一个方向上,那么也就只能认命,最多就是自己在寻路往北走。可问题在于,陈慕言根本就不是玉京人!他根本不认识路!
这座城,连城墙都没有,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完全放弃防御的地方,只有不断往来的人群。要说这里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说这里是一个超级巨大的交易市场。陈慕言拿出了地图,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这到底是哪座城。他索性收起地图,朝着这座城市走了过去。他见前面不远处,似乎是一个正在进城的商队,于是他连忙上前,报上了林姨的商队名,伪装成商队走散的成员过来问路。
结果,这位商队的护卫告诉他,这里,是灰城。
灰城,一个完全不是城市的城市。
一座奴の隶之城。
陈慕言却没有再去思考什么,他现在需要在这里找到一辆马车,或者是直接买一匹马,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羽凰军,或者周维!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走着。不远处的茶摊上,已经有两个商队在此停歇。她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不少奴の隶,清一色的男の奴の隶。
陈慕言走进茶摊,不少人立刻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盯着他,仿佛是直接在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他一个男人,会这样独自走进这家茶摊。
然而店小二可不管他是男是女,笑嘻嘻地从老板娘那里拎了一壶茶过来,笑着问道:“这位大哥,是要吃点什么?”
陈慕言摸了摸肚子,刚才还不觉得,被他这么一问,还真发现自己饿了。毕竟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就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里留下的还是和梅姨喝酒的时候吃的。他想了想,说:“来四个肉包子。”
“好嘞~”店小二热情地给陈慕言倒上一杯热茶,这才走到笼屉那里,用竹片夹了四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包子来喽~加上茶水,一共五个铜钱。”
陈慕言笑着从兜里拿出钱来,直接交给了店小二。别人吃饭,都是先吃饭后给钱,唯独他要先给钱,是什么原因,不言而喻。这里名叫灰城,却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奴隶城,谁能知道,陈慕言不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奴隶呢?见陈慕言掏钱付了,周围的人的目光才稍微正常了一些,陈慕言也懒得解释,他只想快些吃完,然后快些上路。
一开始的时候,陈慕言只感觉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但是时间越长,他越感觉这种地位上的差距有些不太对劲。在华夏的古代,就算是男尊女卑,但是女人的地位也能够有一个起码的标准,比如说一些贵妇,比如说家中的女性长辈之类的,都还是很受人尊重的。但是这个世界,犹豫本身血亲关系就只有母系一脉,再加上男人一直就被当做是工具人,以至于地位甚至完全等同于家畜。像陈慕言这样独自走在街上的男人不能说没有,但是实在是少得可怜。尤其是灰城之外,就更显得惹眼。
等到陈慕言走进灰城之后,这种古怪的眼神就更多了。人们开始对这个能够独立走在大街上,且穿衣打扮也完全不似奴隶的男人充满了好奇。最终,还是有人忍不住上前询问陈慕言的身份。陈慕言只好撒谎,说自己是林姨商队的人,跟自己的商队走散了。谁知竟然遇到了一个林姨的熟人!这位大姐拉着陈慕言问长问短,算是考究陈慕言的真伪。好在陈慕言跟了林姨这么久,总算是将问题全都答对了,才勉强过关。
众人一看,还真是别的商队走散的,便不再多理会。
拉住陈慕言的这位大姐,陈慕言管她叫陈大姐,算是个本家人,也姓陈。她早年的时候跟着林姨做买卖,后来发了一笔横财,就从来林姨的队伍里面出来了,单干。现在已经三十多岁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股冲劲,就想着能够安安稳稳过日子,维持住现在的生意就好。要是让她再来一次,她或许会想着留在林姨的队伍里面,继续跟着林姨干。
陈慕言对林姨也心存感情,不知不觉二人的话就多了起来。陈慕言心说自己要买马,多半还要落在这位陈大姐的手中。他话锋一转,从家长里短突然转到了买马的问题上。
陈大姐也不觉得陈慕言突兀,而是笑着说:“想要买马的话,该去别的城。这里的马匹,大多都是商队自己的马,肯定不会卖的。就算舍得卖,那也是个天价,估计你也不会买的。”
“买啊!为什么不买?”陈慕言心说人命关天,何况是国家的命运?别说是马了,就算是坦克,陈慕言也敢说自己一定买!
陈大姐似乎在想陈慕言这么急着买马干什么,但是又不方便直接问出来,于是试探地说:“我倒是能够让出来一匹好马,瞧在林姨的面子上,我也不多加价,给个本钱,加一点意思一下,不让姐姐我亏本就行。只是……”
“姐姐但说无妨。”
陈大姐呵呵笑了两声,“我总要知道,你这马买了到底是要干什么去?”
陈慕言思考再三,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而是笑着说:“逃难。”
“逃难?”陈大姐嘴里的话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她心中已经笃定,陈慕言恐怕是从林姨的商队里面逃出来的!
陈慕言也从陈大姐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他上辈子能够做到不大不小的主管,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总归是有的。他一脸无奈的样子,朝陈大姐说道:“姐啊,不瞒你说,现在玉京那边出了大事了啊!你可知道,北宣王要造反啊!”
“啊?有这事?”陈大姐心中惊诧,但是她心中却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大家走商路的,消息当然不算闭塞,只不过都是藏在心里,装作不知道。
陈慕言可不管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连忙接上话:“可不是么!我跟着林姨去了玉京,心说好不容易有了发财的机会,结果就听说了这个消息!好在我们逃得快,才没有受到波及!但是当时逃的时候,我慢了一步,就被丢了下来。我们说好的是直接北上往回走,结果我迷了路,走到这边来了!唉!我怎么就这么糊涂!”
陈大姐的眼珠转了一圈,也不知陈慕言的话她信了几分,只听她安慰道:“没事没事,想必这一场也不会打太久的,羽凰军前天的时候已经到了,虽然是疲惫之师,但都是百战精锐,比起禁军来说只好不坏,北宣王恐怕未必能够如愿。”
陈慕言却摇摇头,“听说羽凰军被北宣王假传圣旨,挡在了外面。”
“啊?”陈大姐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她有些犹豫,“这样说来,可真就危险了!禁军五万多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商人重利,打起仗来,对于她们这种往来各国的旅行商人未必都是坏事,毕竟这是重要的奴隶来源。可是仗要是直接在自己身边开打,而且一时半会还打不完,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这……羽凰军被拦住了,玉京又是京城,易守难攻,北宣王不容易攻下来,可女皇也难以反攻。除非现在某一方能够天降雌兵,才能赶紧让她们打完!”陈大姐说完,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玉兰帝国边境最近这两年就没一个太平的!就连禁军都被调集了几万当做援军派了出去,还指望有几万的兵马突然冒出来?可能么!
而听了这话的陈慕言却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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