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封赏（4）

天刚亮，整条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一些打扮得明艳的小哥哥们，陪着昨晚消费的大姐姐们从楼里走出来，送她们坐上轿子，深情吻别，只盼着大姐姐们明日再来。要是消费能力差一些的，没有轿子接送，小哥哥们也会送到门口，款款送别，顺便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要是经济能力再差一些的，连留宿的机会都没有，棍子上坐个半小时，舒服够了就走人，口耳斯磨的时候自然会说些动情的软话，完事儿之后自己出门就是，上一个客户前脚刚走，下一个便排着队坐上来自己动，哪里还有机会出门送客？

别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赶着早出门办事，但是这条街却显得十分冷清。昔日的世界，陈慕言也跟着老板去酒吧玩过，陪酒的也说过，这种行业，一般都是晚上不睡，白天睡，黑白颠倒的。这种时候，恐怕正是忙活了一夜的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候。

陈慕言本来想的是一大早便有人过来找自己，但是他恐怕是高估了这个世界的办事效率，闵月心说的一早，很可能还要等她的早朝结束，然后才会有人过来“抓”自己去发配边疆。他闻到一股清香，心想着从昨晚到现在，自己恐怕什么都没吃，虽然是断片了，但是陈慕言大致猜想也知道，昨晚那个场景喝酒，恐怕没机会吃菜。

他来到这条街仅有的一个小摊旁坐下，这种古朴的文字实在是不好认，陈慕言只能从老头子摊位上摆放的东西猜出来有哪些东西可以吃。他想了想，说：“来一碗馄饨，两个酥饼，两个肉包子。”

老头子笑嘻嘻地将混沌往锅里下着，而后给陈慕言端来一壶热水，和两个酥饼、两个肉包。他笑着说：“新来的？”

陈慕言本想解释，但是犹豫了一下，笑着点头：“对啊。”

老大爷笑呵呵地给陈慕言倒上一碗热水，“那往后多多照顾老头子的生意，我给你多送一张饼子！”

“好嘞！”陈慕言笑着，看着冷清的街道，问道：“这一大早，没什么生意呀？”

老大爷笑嘻嘻地说：“你刚来的，不懂这个。你这是来早了，再过半个时辰，这边人就要多了。不少留宿的客人，这个时候都还没起床呢，你看见的那零零碎碎的几个，都是一早儿要出门办事的。不然，这大冬天的，谁不想睡在男人怀里？”

陈慕言一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混沌就端上来了。陈慕言之前闻到的清香，便是这馄饨汤的味道。这种传承的手艺，在自己的世界可吃不上。调料包、味精、鸡精之类的东西，已经彻底占据了整个市场。陈慕言朝着热汤吹了口气，轻轻吸了一口，爽！

这一口汤味道清淡，但是却又透着一股清香味，一夜没有进食的陈慕言一口热汤喝下去，顿时感觉整个人都饿了起来。馄饨还有点烫，但是刚才倒出来得热水已经可以下口了，他索性一口饼子一口热水，几分钟便将两块饼、一个包子全都吃了。陈慕言吹了口馄饨碗，正准备喝一口汤，不料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大人！您也在这呀！”

陈慕言一层冷汗从脊梁骨直接往外冒，他抬头一看，不是蔡X坤还能是谁。

陈慕言只好尴尬一笑，说：“是啊，早上没地方去，在这吃点东西，肚子饿了。”

“上我那去坐坐呀！”蔡X坤兴奋地说着，从老大爷那里十分熟悉地接过两个素包子，一碗肉汤。“反正昨天我也喝多了，睡了一会，这会儿正精神着呢！干脆我陪您聊聊，再喝两杯！”

“打住！”陈慕言连忙拒绝，“聊天可以，喝酒就算了。”

虽然说是假发配，但是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在别人眼里，那可都是真发配。要是一会突然来了人把自己带走的时候，带的是一个醉汉，鬼知道会不会给你来几鞭子，让你清醒一下。

“好，那就聊天！”坤坤说着，将包子撕开两瓣，缓缓吃了起来。

陈慕言就显得比较粗鲁了，此时几样东西已经吃完了，却还觉得有些饿，馄饨吃完，感觉就和喝了一口水没什么分别，于是拍拍肚子，对老大爷说：“大爷，再来几张饼，来一碗肉汤。”

大爷稍微有些惊讶，笑着说：“小伙子，这是饿了几天了？饭量大也不能这么吃呀！”

坤坤瞪了大爷一眼，“张老头，平时怎么不知道你话这么多！大人要你几张饼，你还不乐意了？”

大爷呵呵笑着，从灶里掏出五张饼来，“行吧行吧，吃饱就行，吃不完退回来，我不收你钱。”

坤坤拿出钱袋，往桌子上一扣，啪一声响，“这顿算我的！还能亏了你的钱？给我也添一碗馄饨！”

陈慕言尴尬地笑了笑，只能当做无事发生。等到肉汤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陈慕言闻了一下，发现这肉汤的味道很香，可就是觉得闻起来怪怪的，不像是自己印象中的肉汤。他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汤？”

大爷笑着说：“说是肉汤，其实没什么肉，都是骨头汤。”

一旁的坤坤似乎是故意要在陈慕言面前刷存在感，笑着插话说：“他呀，是将没什么人要的骨头捡便宜买回来，然后把上面的肉渣子熬化了，把骨头汤当肉汤卖，汤算汤的钱，肉就做成肉酱，放到肉饼里面。”

陈慕言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大爷，这经济头脑可以啊！”

大爷呵呵一笑，“说啥金鸡头脑我也不懂，我就当您是夸我老小儿了。”

这顿早餐，陈慕言前前后后吃了十二张饼，两碗馄饨，两碗肉汤，五个肉包子，让坤坤和张大爷都怀疑陈慕言是什么妖精转世。后续来的几个客人不知道之前陈慕言吃了多少，还笑着夸陈慕言挺能吃的。

等到付账的时候，坤坤倒是大方，直接扔下一枚银币说了一声不用找了，便带着陈慕言上楼了。

楼里此时还十分冷清，只有侧门开了一个，方便出入。陈慕言一路跟着坤坤回到坤坤的房间，也没遇到几个人。

坤坤进房，将早上换下的衣服窝成团往旁边一扔，便邀请陈慕言直接坐到床上去。陈慕言哪里敢，总觉得这种基情四射的剧情哪里不对，死活不肯坐在床上，就干脆往梳妆台旁边一坐。

玉京的男馆一条街，姑且也算是寸土寸金，给男孩子们居住的地方，就只有一人一间的小卧室，空间倒是不大。这会儿坤坤坐在床上，和陈慕言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才三步远，说话聊天一点都不耽误。

坤坤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崇拜英雄什么的，陈慕言听一句点一下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正在这时，梳妆台角落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陈慕言的目光，他惊讶地看着这个淡紫色的东西，上面带着颗粒般的凸起，整体呈一个略微弯曲的弧度，两指宽的身躯的最前端，有一个类似于鸡蛋的圆头。

陈慕言忍不住将这东西拿了起来，惊讶地说：“这特么哪来的**？”

坤坤一看，差点惊叫出声，但是很快便镇定下来，连忙笑着说：“这个呀，是奴家从一个路过的商队那里买来的。这种特制的角先生，用起来可省力气了，要是哪天腰酸背痛不想动弹，就用这个角先生，斯磨几下，也能赚一笔快钱。”

陈慕言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要是原来的世界里面，牛郎敢这么晚，指不定就会被富婆们给打死。不过这个世界的人还真就没见过这种硅胶的振动棒，或许意外的好用？

等等！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硅胶？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年代！

陈慕言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振动棒，确定是硅胶的，而且这个不认识的商标上，还特么用英文写着：MADE IN CHINA！

这特么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陈慕言差点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但是想了想，还是用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一旁的坤坤惊疑不定，他试探着问道：“大人？可有不妥？”

陈慕言充耳未闻，直到坤坤壮着胆子过来拍了陈慕言一下，陈慕言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想了想，笑着问道：“这个你当初买的时候多少钱？”

坤坤略微想了一下，便说：“哎呀，也不怎么值钱，买之前我哪知道它有这么好用，只当是个普通的角先生。估计那商队的女人也没人真的用过，不然这好东西，她们可未必舍得卖。我瞧大人喜欢，干脆呀，我就送给大人了！”

陈慕言有些意外，“这怎么好意思？”他其实原计划，是想要从坤坤这里买回去的。

然而坤坤却掩口轻笑，“这有什么的！大人和大将军是什么关系，底下人谁还能不清楚么！这要是大人带回去伺候好将军，那可比什么都好！”

陈慕言本想解开这个误会，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误会倒是也不错，他索性不再说什么，将振动棒往怀里一装，打着周维的旗号笑着说：“那我先替大将军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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