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起云涌

像泡在铁水中，异常沉重的身体动弹不得。

思绪慢慢飘荡，飘荡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

到处都是眼睛状鼓起的裂缝，但是却充斥着奇异的色彩，无尽的黑暗一眼望不到边界。

他漫无目的地在周围飘荡，记忆犹新的黑洞依然在有规律地一张一合着，像及了人的呼吸。

我......这是在哪，不对，我是又回到这里吗......

他隐约记得，好像来过这里，但是又不知道这究竟是哪。

那个黑洞......对了，我好像跌入了另一个空间，之后....我又来到了这吗....

感觉像是两个空间组合到了一起。

正当他想回忆起更多是事情时，一道雪白的光瞬间把周围照的雪白，怪物似的巨大的身躯向他袭来，发出刺耳的尖鸣。

他只能目睹着这个庞然大物冲向自己，带着不可思议的速度渐渐占据了自己视野。

他认得它，坚不可摧的金属外壳，人类独创的流线身体，这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一个冷酷无情的钢铁杀手。

他突然回想起那个蹲在车厢角落的男孩，和照亮他的那根烟的光芒，或许自己与它的因缘，早就在那个时候走向了不可避免的结局。

钢铁怪物暴力地撞碎了一团白雾，血迹斑斑的车轨无情地碾碎了这片虚幻的空间。

少年在一片刺眼光芒的尽头醒来，紧接着却闯入到了“杀人狂魔的世界”，或许，这副横尸遍野的景象，对于杀人者来说，也是一场噩梦。

少年意识朦胧地站起身来，还没等稳住身体就被一只突袭的野兽所扑倒。

残忍的尖牙贪婪地撕扯这少年的皮肉，顿时鲜血直流，空气中扩散出了新鲜的血腥味。

这股味道引来了其他饥饿的野兽，他们争抢着啃食起来。

少年隐约中明白自己沦为了食物，他只能感觉到一点点微痛，目睹着自己从脚趾到脖颈迅速地化为阴森的白骨。

想说话的同时喉咙已经被咬烂，从嘴巴里发出的只有被啃咬的“咯咯”声。

..........这是世界的，残酷吗........

........................................................

“哼，呜呜呜”

躺在跟石板无异的平坦石头上的人开始苏醒，一只完好无损的眼睛本能般地提前打开，潜意识在机敏的排查着周围的危险性。

在一番“搜索”后终于锁定在了一个方向，胳膊条件反射般弹起，在小臂的位置留下了一排牙印。

“偷袭者”顺势歪到了一旁，嘴角还在不停地向外流着不可描述的液体。

“呜呜呜。”

确定排除了危险后，意识也终于慢慢清醒，他醒来后的第一感觉是头很昏沉，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痛，并不是劳累或是伤口，而是类似于击打造成的损伤。

“呀~啊，”少年下意识地向说什么，去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啊啊啊”这样的嘶吼声。

这使他感到诧异。

.......我还活着吗，那样的情况肯定是活不了的......

少年努力回忆，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杂乱一片，似乎混进了不少“光怪陆离”。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清晰记得的只有......从二楼跌落之后.....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从那里，在那个时候掉下去，结果恐怕.......

奇异的光影一闪而过，少年痛苦地睁开眼睛，大脑已经空白一片了。

......看来我的大脑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啊，障碍性失忆吗，虽然有点在意，不过目前来说重要的是确定身边的环境......

转动眼球，扫视着能看清的每一处，他大概掌握了目前的情况：

简陋的建筑内部，没有任何后时代的科技产物，房间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一个石台，以其形状来看应该是摆放某种东西的，记忆中最相似的是挂东西的架子，貌似是用某种黏土建造的，简单粗糙，没有任何加工痕迹，搜索过记忆后，发现最为相似的是----黄土高原的贫民窟吗。

......为什么，把我从临海地区运到内陆抢救吗，那为什么我现在又在贫民窟呢，黄土高原，山西那边的医疗水平也并不高，难道是特殊机构，还是说，那未经验证的土方法........

少年眼神迷茫，盯着头顶那新鲜的苔藓思索着。

.......的确像黄土高原这种地方或许会遗留下古代神秘技术，那些民间的风俗传说莫非真的确有其事。根据我的情况来看，跟我所知的最接近的是，所谓“借尸还魂”吗。真的有这种技术吗，那关于哲学所讨论的唯物与唯心又会.......

“呜~哇啊~~#@#@#@#@#！”

耳边突然传来电信号不稳的嘈杂声，少年感觉大脑忽然一阵刺痛，像有无数电流在里面乱窜，拼命探索者深处的东西。

少年因痛苦不禁面容扭曲如痴呆，呼吸也紊乱地不成规律，像拖拉的老式鼓风机。

雪诺见状顿时不知所措，用力地拍打起他的脸。

“喂，你怎么了，振作一点啊！喂！”

“啪，啪，啪......”清脆的耳光一声声在他脑海回荡，嘈杂的电流声也越发清晰，渐渐“平顺”下来。

“撑住！”雪诺甩手就是一巴掌，“啪！”左脸肿起一大块。

“不要放弃！”“啪！”右脸开始充血。

“给我清醒过来！”她莽足了劲向他的脸甩去，不过意料之中的声音却没有再响起，而是被另一个声音所代替。

“已经可以了。”

少年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那细小的手腕，虽然声音很响但其实没多大力气，就算看上去已经尽全力了。

少年扫了一眼她通红的掌心，收回左手，支撑着自己坐立起来。

雪诺呆立在一旁看着这个突然又恢复正常的少年，暂时忽略了掌心传来的刺痛。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或许我应该对你有所表示，但是我现在似乎遇到了不少麻烦。”

“这样的要求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你或许会有所困扰。”少年费力地将脚放下来与少女面对面，仅剩的一只没被被遮住的眼睛内蕴着理性。

“不过还请麻烦你，告诉我，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

【斯达卡邦境内】

东街的市场这个时候人总是熙熙攘攘的。

买菜的小贩卖命地吆喝着，招揽着每一个过路的客人，眉飞色舞地夸赞着自己所卖蔬果的价值。有闲情的路人有时候会停下脚步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来“听故事”，贩子也乐得练习自己的嘴皮子，更何况多个“听众”还能替他吸引顾客。

有些底蕴的商人占在较好的位置，他们靠东西的“稀有”和“色相”卖钱。受众于那些喜欢收藏和取悦玩伴的人群，这些人一般都是比较有钱的主，所以这些商人也就比较“体面”，收入也不错。

这样轻松的工作必定招人眼红，但是想要干这行光靠能说会道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淘得到手的“货”。这种东西即使是“老油条”也要通过各种渠道转到手。而且要定期进货，这样才能维持自己作为商人的信誉和“价值”。

这种种条件让商人这个职业变得越发艰难，因此，商人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艰难的只是一本正经地行商而已。

既然有光明正大的贩卖，那相应地自然也就有不可告人的交易。这种暗地里的不被联邦规矩所约束的市场被叫做“黑市”。

在黑市里，见到什么都不稀奇。闻所未闻的，恐怖血腥的，甚至是活体买卖；一切不会在明面上出现的，只要你出得起“价”，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这样的市场就像是恶瘤一样，在看不见的地方蜿蜒生长，如果不及时治理，始终危害着身体的健康。然而碍于各种原因，始终无法彻底根治。试问要如何处理已经病变或是可能病变的每一个细胞呢。

这是社会的缺陷，也是人类的缺陷。人们终究还是会选择默默接受，但也必定会有人无法认可。

东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左顾右盼，好不热闹。

肉熊拉着满载货物的车慵懒的前行，他们是刚来或将走的商人，一脸倩意地享受着这派繁荣的景象。

拥挤的人群中突然闪过两个身份特殊的人，这样的商机怎么可能逃得过思博卡的眼睛，要知道他可是被业内人士称为“毒蛇”的老奸巨猾。

觉得有利可图的思博卡顿时停下正在收摊的手，并迅速将商品摆好。

当那两人从他眼前走过时，他抢先一步开口道：“两位，若是想买东西的话，不妨来看看鄙人的如何，绝对物有所值。”

两人闻声同时停下脚步，身形较瘦的男人环顾四周，最终看向旁边的男人。“好像是在说我们啊，那个矬子。”

身形威武的男人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卡尔，注意自己的言行，别丢了联邦的脸面。”

看着思博卡那张自信满满的胖脸，卡尔不爽地咂舌，邋遢的尾巴拍打着地面。“那种货色有什么在意的，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看样子他有自信能钓到我们，机会难得，就见识一下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吧。”

两人走到思博卡的铺前，看到乖乖上钩的猎物他不禁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

卡尔一马当先地提溜起台子上的一串鲜红的挂饰，用鼻子闻了闻，顿时露出了嫌弃的尖牙。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我们可不需要这种娘们的东西！”

思博卡识相地将台子上的东西扫到一旁，讨好般地望向卡尔身旁的男人。“请问，您想要什么呢。”

卡尔一下子扑到他脸前，“呼哧”着吐气。

“我们想要能用得上的东西，你这有吗！”

思博卡露出迟疑的表情，手掌磨砂着。“用得上的吗，那么请跟我来吧。”

思博卡走到自己的货车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和卡尔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当卡尔走进那个宽敞而古雅的货间时，一股刺鼻的气味转瞬即逝。野兽的直觉使他当即警觉起来。

他第一时刻看向男人，男人只是若无其事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大步流星地迈进了还算有些情调的货间。

卡尔烦躁地摸了摸屁股，也一个箭步跨了进去。

“你这里面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们想要的。”

思博卡挂着厚道的笑容，将盖在存货上的幕布利落地一扯。“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封印解除，尘封的宝贝顿时发出出诱人的光芒。

“这些，您还满意吗。”

男人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装着奇异液体的药瓶，嘴角扬起赞许的弧度。“搞到这些东西不容易吧，看来你知道我们要去哪。”

“能帮到您就是我莫大的荣幸。”思博卡卑微地俯身行了个礼。“价格也绝对会让您满意的。”

“价格什么的好说”，男人随手拿起两瓶药剂丢给卡尔，分别打开嗅了嗅气味的卡尔立马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如果真的能用得上的话。”

“好臭！这都已经腐烂了吧！”卡尔烦躁地把其中一瓶摔在地上，骤缩的竖瞳死死地盯着思博卡。“要是喝了这种东西肯定没有好下场！”

男人毫无波动的眼神在各种东西上扫来扫去，“半真半假，你觉得值多少价。”

“这种低劣的伎俩也就只能骗骗单纯的小屁孩，崭新的外表，优惠的价格，卑微的态度，像你这样的老商人也想用死蚯蚓掉大鱼啊。不怕闪到腰吗。”

思博卡依旧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只是在现在看来显得低贱又可笑。“受教了，看来这次是我栽了。”

“按照联邦法，你们有权向商会举报我，查封我的资产，或者我们彼此都后退一步，这里全部的货物我免费送给你如何。”

男人憨厚地一笑，“你好像搞错了吧，根据联邦法，你需要补偿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是说，你要把藏在身后那个也一起给我呢。”

思博卡闻言顿时脸色一变，雕塑一般的笑容也土崩瓦解。

“你早就发现了，你到底是谁！”

男人也沉下脸来，锵锵有力地拔出腰间的不凡长剑，直指思博卡那张阴云密布的丑陋面孔。

“联邦边境护卫队队长，思摩达多，现在以贩卖奴隶和欺诈的罪名，依法逮捕！”

思博卡像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思摩达多，似乎下一刻就会飞扑过去亮出毒牙。突然，他“咯咯”地笑起来，“原来是【大地的战士】，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我投降。”

卡尔早就看不下去了，此刻当即一马当先飞扑过去，锋利的爪子直逼思博卡的脖子。

“混账东西，早就看你不爽了！”

“卡尔！”

思摩达多厉声呵斥，但以为时已晚，思博卡阴谋得逞一般阴险地咧开嘴角，在卡尔抓住他的前一刻一把捏碎了手中两块刻印魔石，小型魔法顿时生成，强烈的火焰包围住了他，并将卡尔轰飞到了一边。

“有缘再见吧，大英雄。”

一道图案在他脚底迅速成形，最终化作一道光芒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思摩达多收回长剑，毫不犹豫地动身离开货车，准备展开追击。

卡尔稀里糊涂地甩了甩头，不顾胸前糊了大片的胸毛，摇摇晃晃地走出货车，想跟上他的脚步。

“你留在这里，一定要把里面的奴隶解救出来。”思摩达多干净利落地留下命令，雄伟的身影化作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卡尔向前走了几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狠狠地咬了咬牙，“可恶！”转身毫不犹豫地钻进货车之中。

思摩达多从平地一跃而上，在房屋之间稳键的“飞行”，就在他四处寻找着目标时，一阵罕见的大风吹卷着黄沙从他身边侵袭而过。

他若有所感地望向米达卡山脉的位置，一瞬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尽数吸引。

铺天盖地的沙尘风暴正从米达卡山的顶端冲泄而下，如同一只不可阻挡的庞然大物。

他毫不怀疑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将淹没整座斯达尔邦..........

......................................................

“哎呀哎呀，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猛’啊！”站在山峰顶端的身影在风沙中模糊不清，“不过麻烦总会有人去处理的，对吧。我们也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走咯！”

身影渐渐变小，直致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山的深处。

在这个神秘的身影消失后，一个接一个的黑影穿过风沙，追随着他的步伐。

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胡闹”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依旧会这么做。

毕竟，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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