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无法停下

“所有人都跪在那儿，双手抱头，别动什么歪念头！”

革命军的卫兵长呵斥着那些双手被绑住，抱着头，跪在地上的俘虏，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像看着小偷一样监视着他们。

排成一列的俘虏依次进入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审讯室中，在那里他们会被告知帝国的真相，已经革命军的使命，选择为俘或是加入战斗，抑或是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看他们自己的表现和决定了。

其实审讯与招安工作原本也可以移至要塞内部进行，但是无奈人实在太多了，实在难于管理，只能在外面又建了一座审讯室，把让俘虏全放在操练场上看着。

凯米撒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倚在布姆林克要塞的行政厅窗口。

布姆林克要塞的正城门口呈“凹”字塌陷着，那里已经构建起了脚手架，开始进行修缮工作了。

凯米撒只有右臂的肱二头肌那里缠了绷带，其余的地方除了些少许的擦伤，就没有什么可见的伤痕了。

落日的余晖洒落于布姆林克要塞上，洒在了那如伤口一般的城墙的塌陷上，一切带上了一点和诡异和悲凉的色彩，凯米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望向那里，也不清楚自己在想写什么。

昨晚的攻城一切都按着凯米撒的计划进行，由他率先打开突破口，利用LV81的压倒性力量制造混乱，占取这个要塞，变成了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呦。”

身后传了招呼声，凯米撒转过头，是赛迦尔，他那高大的身材一下子让房间变得拥挤了起来。

“对不起啊，你一开始提出的战略让人那么不可思议，没想到还真就那么简单地成功了，看来我还真是轻视了LV81的实力了呢。”赛迦尔站在凯米撒的旁边，他并没有像凯米撒一样看着风景，相反是背倚着墙，轻声说着。

“把那么厚的城墙仅凭一击就破坏成那样，还真有你的。”

“勇者本来就该这样，百姓的眼里，勇者就应该是以一挡百的存在，我也只是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罢了。”尽管这样听上去像是自夸一样，但是凯米撒的语气，却出奇的冷淡。

“哼，你这种说法也太可怜了吧。”

“嗯，确实很可怜啊。”

……

两人没有就着这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一段时间，凯米撒看着远方被夕阳染红的天空，赛迦尔则无言盯着爬满阴影的地面。

过了很久，赛迦尔才瞥了凯米撒一眼。

“托你的福，这次作战的伤亡，依旧少得不像话。”

“没什么托不托我的福，我说过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凯米撒回答道，只是他不知道，这种应该做的事情，他还能做多长时间，而他是否，又能找到真正该做这种事情的人。

“我只是在替我的手下向你表达感谢了，你让我们少失去了几个弟兄，应该做的事情不代表不能获得感谢。”

“那个……我在想我们革命军需不需要分配一些军力给你们，这片土地的亚人因为屠杀的缘故真的有些稀少啊，我看你们的军队规模一直提不上来。”

“没事的，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之后还有战利分配的问题，我觉得没有多数兵力肯定难以服众……”

“我说了，这些已经无所谓了，把这场仗打赢了再说吧。”

凯米撒有些不理解：“……你变了啊，赛迦尔，记得当时我和你初遇的时候，还和你争斗过的。”

“对，在这之后你师傅教训了我一顿。”

“我依旧是那个赛迦尔，如果我变了的话，我的族人也就不会追随我了，我没有变，只是一些想法改变了。”

“你的师傅最先改变了我的想法，然后是你和莲，让我确信了这样的想法。”

“是吗……”

凯米撒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提到师傅，一想到想把自己培养成勇者的师傅，凯米撒就感到自责，不知道等他把自己的一切告诉无名的时候，无名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对了，关于对俘虏霍克中将的审问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可以确定他是‘暗’的人吗？有没有从他的口中问出一些有关于‘暗’的最终计划的内容？”

“那家伙多半是‘暗’的人了，因为我们问他的问题他死活也不肯回答，一口一个‘为了暗’，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但是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是什么？”

“那人口出狂言，说什么‘等到国祭之时，引来重铸之日’，说什么我们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样的存在作对，他们打算实行他们所谓的‘计划’的时间，应该是在一个被他们称为‘国祭’的时候。”

“国祭？那是什么？”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应该是西恩帝国成立五十周年的一种庆典，举国进行。”

“那么这个‘国祭’具体开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不清楚。”

“那就继续审问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带上一些手段，对于这些家伙不需要带有什么怜悯，这种人的灵魂极有可能被修改了，已经没救了，这是不可逆的。”

虽然凯米撒知道，如果灵魂被修改了的话，那么再怎么审问其实也是徒劳无功。

无名曾告诉过凯米撒，“暗”有一个牵涉到西恩帝国的整片疆域的最终计划，那这也势必会牵连西恩帝国的无辜百姓，仅仅知道一个“国祭”这样的信息是完全不够的。

当然，要组织西恩帝国与“暗”，还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将其彻底推翻。

而且是越快越好。

“等到这里的大小事宜都结束了，我们留些人在这里，然后继续向奥克斯部落进军。”

“嗯？那么着急的吗？不再休整一下？”

“我已经向莲写了封信，现在在等她的回复和批准，我觉得我们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那……你不等等你的师傅吗？现在他在哪里还不知道……”

“等吗……”

“我只想继续前进。”

“我……我们，可能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足够等下去了。”

其实，只是凯米撒自己，无法停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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