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处惹旧情

天山之巅，白茫茫一片，一鹤发童颜的老道手持拂尘立足山顶，强忍住周身无处不在的冷意，对面，一个秃顶老和尚手持禅杖，身披袈裟，冻的牙齿乱颤，瑟瑟发抖。

两人今日约定，在天山之巅，一决生死，分出道佛高下！

但现在，两人心中都有些后悔，在这地方决斗，酷是酷了，但冷风从袍腿中直入核心，一种蛋蛋的冷意，弥漫在心头，挥之不去。

“你来了。”

“我来了！”

“你本不想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出招吧。”

“贫僧有一事不明。”

“何事？与我何干？”

“有一惑困贫僧扰许久，望高士解之。”和尚说道：

“何以认定只有贫道可解？”老道道：

“立在此处，你冷吗？”和尚问。

“……”

“贫僧提议，下山生火取暖，再这样下去，你我两人必将冻死在此地。”

“……”

“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

和尚还想再问，却见那道士，直挺挺从山顶摔了下去，看样子，是冻僵了。

和尚见状，摇了摇头，纵身一跃，直落山间，半空中，狂风里，似乎听到有人大喊“不好，老衲脚冻僵了，危险！啊……”

喜马拉雅群山，又称玛雅群山，从古至今都流传着无数神话，据传东汉末年三国时期，得道高士西华道人携道侣玉华前往玛雅群山寻访仙踪，一去渺无音讯，直到三百多后，南北朝北魏年间，方在洛阳城外河西村出现。

据流传于世的杂书记载，当时四百多岁的西华道人鹤发童颜，身姿矫健，似已得长生之法。

自那之后，历朝历代均有无数道人前往玛雅寻访仙踪，大多无功而返，去时一路艰难，迷路在山中怪阵，不知年岁变幻，待到破阵而出回来，却身处几千里外的万峰石林中。无论如何探查，均不得其解。

三百年前，听闻西华与一和尚决战于天山之巅，双双坠崖，此后再无音讯，

三十年前，东林村民林中羽无意间得到一部奇书（南华游记），被书中描述的神奇情景吸引，便独自探访玛雅怪阵，一去不返。

十一年前，东林村口突然一夜之间多出一块大石，厚似磨盘，宽如床沿，长似竹竿。

一个疯疯癫癫的老者，每日里或卧或坐在其上，或在方圆数米游荡，从不离开。

田小林就是那时候被田归民收养的，东林村百姓大多姓林，姓田只有两户。

从小，田小林就被众多林姓小男孩排挤，没有玩伴，加之田小林又是个话唠，连另外一家姓田的小女孩都不喜欢和他玩，故而东林村便更没有人愿意跟他玩耍。

田小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洛阳城外东林村，十二岁的田小林正背着千字文往家里赶，走到村口时，他停了下来，好奇的望着大石头上坐着的老者。

听村里人说，这十几年来，老者就一直坐在这里，不曾离去过，整日里要么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要么痴痴傻傻望着路口。

最开始的几年，村民吃饭时还给他个馒头饼子。免得老者饿死，有时农忙则顾不上，便忘记给了。

后来大家发现，即使不给老者吃的东西，老者依然没饿死，平日里依旧有力气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村民们对老者是既好奇又敬畏，经常用老者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们，传说老者不吃饭不会死是因为，隔三差五要吃一个孩子，谁不听话就送去让老者吃了。

时间一长，村里孩子们对传说信以为真，都对老者充满了敬畏之心，每次路过村口均远远躲着走。

只有田小林，每次都要站在老者身旁好奇打量，和老者说说话，次数多了，每次小林来的时候，老者都停下胡言乱语，对小林傻傻一笑。

十一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村长田归民从村口小树林将饿的哇哇哭的一个一岁的婴儿捡了回来。

这孩子脖子上挂着一个圆珠，眉清目秀招人喜欢，田归民一想自己结婚十年都没有孩子，便领养了这个孩子，起名田小林。

大概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村口便多了一个痴痴傻傻的老者。不吃不喝一直坐在那里。

“又去看那个怪人了？”刚回到家，田归民的声音就从就从灶火传了出来。

田小林：“嗯，看了。”田小林随口回道。

田小林：“爸爸，那个人不吃不喝怎么不会饿死吗？”田小林问。

“爸爸也不知道，吃饭吧，吃了饭快去上学，别在村口停时间长啊，会迟到的。”田归民一边端着菜放在桌上，一边说道。

田小林：“噢！”

吃过饭，田小林便蹦蹦跳跳去上学，路过村口，停了下来，掏出从家里带出来的苹果递给老者，老者伸手接过，“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田小林望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老者，自言自语说道：

田小林：“老爷爷，你每天都不吃东西不饿吗？”田小林说道，

田小林：“老爷爷，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吗？”田小林继续说道，

田小林：“老爷爷，你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笑？”田小林还在说。

“老爷爷……”

“你这熊孩子问题咋这么多，这苹果我不吃了还不行吗，你这每天拿给我一个苹果梨子，就呱呱呱对我说半天，当我投币机啊，给个苹果倾诉一个钟！老子装疯卖傻都躲不过你魔音贯耳，真是个话唠，和你爹一样！忍你很久了！今天，我决定不忍了！”

老者竟然破天荒说话，田小林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老者看田小林吃瘪，却开心的哈哈大笑，一副老顽童模样。

“小子，我看你根骨精奇，这里有武功秘籍三本，你想不想学？”

老者说着，从怀里摸出三本破旧泛黄的书本，摊开来，只见三本书各自写着“水上漂”“无影手”“迷踪步”

田小林依旧处于惊呆状，哪里敢回答，噔噔噔便背着书包跑了。

远远的，还听到老者的声音如影随形传过来，

“放学记得过来啊，我看你步伐灵活，跑的贼快，适合学习迷踪步！”

田小林这一次吓得不轻，直到下午放学，还浑浑噩噩不敢相信，一个在村口坐了十几年，疯疯癫癫的人竟然说话这么利索，心里害怕，便绕着村口回家了，一回到家，连忙对田归民说道：

“爸爸，村口那个老爷爷说话了，他说你啰嗦，还要教我迷踪步。”

“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田归民摸了摸田小林的额头，自言自语说道。

不管田小林怎么说，田归民都不相信，没辙，田小林晚上睡觉前还在想，迷踪步是真的吗？

夜里，田小林做了个清晰的梦，村口那个疯疯癫癫的老者来到自己床上，给自己传功，传的就是那一本迷踪步。

第二天，田小林再经过村口时，老者又和以前一样痴痴傻傻，就连给他吃的，也不说话了。

无论小林怎么问，老者都不搭理自己，一连几天都如此，这下，田小林就纳闷了，怀疑那一天到底是自己眼花耳聋，还是真的有听到老者说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田小林跑的越来越快，学校每次体育课，长跑短跑足球课，田小林都是最快的那个。

长跑第一名遥遥领先，短跑也屡次打破青少年记录，踢足球则被同学们抢着做队友，没办法，他跑的太快，只要是同学传出来的球，一不留神就回被田小林带到对方球门。

田小林看着不壮，腿上力道贼大，踢出的球砸在球门上咣咣响，砸在人身上则巨疼。唯一不厉害的就是篮球，跑得快没用，得个子高身体壮，这个田小林没有。

田小林：“老爷爷，你上次到底说话了没？”

田小林：“老爷爷，我为什么突然跑的这么快。”

田小林：“老爷爷，你上次说传我武功是不是真的？”

田小林：“老爷爷……”

“我滴神啊，小子，你有完没完，这三个问题半年来你都问了我1836遍。说了，帅，真的！回答完毕，再问弹吉吉！”

老者这次又突然说话吓唬，见没有吓到田小林，顿时觉得无趣，见田小林还想问话，立马耷拉着眼皮装听不见。

田小林张了张嘴，想说，最后却没说什么，背着书包往学校跑去，因为，又快迟到了。

“老林啊，你这个儿子太啰嗦了啊，我就是怕他像你一样是话唠，才扔在树林里让别人捡走的，我就是怕他天天嘚吧嘚吧说，才装傻的，但就算这样，这十年，他竟然和我说了十万多句话，老林，救命啊！我受不了啦！”田小林走后，老者在大石头上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老林，你听，好像村口大石头上有人说话哎，”一个妇女对丈夫说道，

“不是好像，是真的，那老头不是天天在那胡言乱语，有什么好奇怪的。”丈夫不以为然回道，

“不是啊，老林，这次说话很有条理。你听到了吗，”

“啊呀，你管人家干嘛。快回家收衣服做饭了，天要下雨，孩子们也要放学啦。”

琴声幽幽悠扬远，超脱世事释苦难。

伊人翩翩偏身至，身姿摇曳摇如莲，

宛若婉仙下尘凡，随风合荷何展颜，，

朱珠珠玉常有瑕，朗朗阆月总有寒，

陈年念念朱颜现，桃桃桃花伴秋千

小院远远相凝看，丝丝似梦都不见。

我辈自当仗剑诀，快意江湖归去还，

宿栖天青碧水盘，萧萧笑笑对冰岚。”

“田小林，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好听！”放学路上，田小林哼着歌，一个和田小林差不多大，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好奇问道。

田小林：“昆仑行，好听吧，甜丝丝”田小林得意说道，一脸显摆。

“谁的歌呀，怎么都搜不到？”田丝丝拿手机搜索不到，便又问道。

田小林：“西华诗集上的，你当然搜不到啦，来我教你。”田小林说着，热心教甜丝丝唱歌，

田丝丝，东林村人，十二岁，外号甜丝丝，人如其名，声音甜，相貌甜，两个眼睛都是弯弯的笑眼。两个酒窝更是醉人。

田丝丝是田小林心中的小太阳，以前田小林太啰嗦，田丝丝不怎么搭理他。

自从半年前，田小林突然跑的贼快，经常在学校出风头，时不时还拿出一首市面上没有的歌曲，还特顺口好听，一下子就吸引了田丝丝。这不，放学了，紧紧跟着田小林，可把田小林美的，大鼻涕泡都美出来了。赶紧把自己从河西记上看的压箱底的歌曲拿出来显摆。河西记上可是有三四十首诗歌的，怎么说也够自己显摆好一段时间了。

“小子，我这里有一本长生不老的功法，你真的不学？”刚到村口，老者就一把拉住田小林，等田丝丝走远，便开口说道，

田小林：“不学，不学，哎呀你别拉着我，甜丝丝都走远了，都怪你！”田小林一看甜丝丝人都走没影了，顿时有些生气。

“臭小子，要不是我教你功夫，你能这么顺利泡妞？你不会认为天生就跑的这么快吧，”老者说着，一身傲气。

田小林：“老爷爷，你是说……那我那一日做的梦？”田小林疑惑问道。

“没错，是真的。”老者点点头，确认了田小林的猜测，

田小林：“那你梦里脱了我裤子，又吸又摸，都是真的？”田小林说着说着，声音都变了腔调，想起那日的梦境，噩梦啊！

“没错，是真的，”老者点点头，

田小林：“啊！你变态，我的清白，我的节操啊，啊……”田小林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嚎叫着跑远了。那一天的梦，太残忍了，回想起来，田小林幼小的心里顿时全是阴影，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

“哎，这小子怎么一惊一乍的，不就吸了一口嘛，多大点事，吃亏的是老子好不好，男孩子还这么一惊一乍，没出息！”老者说完，躺在石头上翘着腿晃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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