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床头的日历一页一页翻过,明天终于就是交货的日子。冬慢慢适应了工坊的工作,每天出门伐木时也会帮我拿些工具。
但每次想要绕过那块与人等高的岩石,去后面探索时,冬总会想尽各种办法把我拉回来。虽然有点在意,但材料也收集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阳慢慢淡忘了这件事。第二天一早,拉芙洛就带着一些工人来把堆满仓库的火炉拉走了。
之前说这些火炉要用来融化他们家庭院里的积雪,还要做一片花田,让人挺好奇的。过去看看吧。
「拉芙洛。我和冬能去吗?有点好奇你们的花田。」
「那可不行。高贵的拉芙洛家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拉芙洛比了个鬼脸,坐上马车走掉了。
这个混蛋,前几天骗了我那么多钱不说,连葬礼都不让我旁观一下。几年前我还在那里随意进出的好不好?
这么想着,太阳披上棉衣。
「冬,我出去一下哦!钥匙我放在柜台上了,要想出去的话记得把门锁好。」
刚刚交货的时候冬还缩在被窝里不愿出来,明明已经到了开店的时间...不过没关系。这几天一定累坏了吧,就让她睡吧。
太阳从柜台里摸了点银币,准备出门。
「太阳,不要去。」冬软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诶?你不是还在被窝里吗?什么时候...」
就像幽灵一般,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出现在太阳背后。明明从楼上到楼下的那段年久失修的楼梯是必经之路。
「不要在意这个。」冬伸出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头发乱糟糟的,莫名其妙地多出来几根呆毛。
而且,她似乎很中意前几天买的那套衣裙,睡觉的时候也不会离身,搞得衣服皱皱巴巴。
「太阳,留在家里吧。再过几个小时去看花田也不会消失。」
「但...你看,那些花在温度那么低的土地里种上,几小时之后会蔫掉的。还是第一时间去看的好。你可以回去再睡一会什么的,今天就放假吧。」
「不要。你不能去。据说世界历1783年2月6日出门观看葬礼名叫太阳的男性会遇到坏事。」
太阳刚想说点什么。
「这是神明之间的传说,太阳当然不会知道。」
「如此具体到年月日和特定某人的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今天一定要去。」
「呼——哈——」冬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叉腰,一脸鄙夷。
「怎么回事奴隶大叔!你的奴隶习性真是深入骨髓啊,难得我那么体贴地劝你,果然你还是喜欢被责骂吗?!」
她不停用脚踢我的腹部,棉衣上的炉灰将白色丝袜染得几乎全黑,但冬似乎毫不在意。
我心中也有一阵莫名其妙,却又熟悉的火气,几乎驱使我伸出拳头。
「哈啊?你是想打一架吗!怎么回事啊你这银发女!前几天的温柔体贴都是骗人的吗!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正合我意!果然像你这样的奴隶只能粗暴对待!」
然后,熟悉而又遥远的打架场景再次发生。
不知多久后。
「混蛋,你今天怎么这么顽强...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们怎么把花种进去的啊!为什么要这样阻挠我!」
刚才一段时间里,无论太阳怎么努力,都会被冬挡住出门的道路。平时不怎么运动的冬「哈啊———哈啊————」地喘着粗气,汗水将身上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几乎都要变得透明。
看着这样的冬,太阳忽然想到一个不错的作战。
「喂,你也差不多饿了吧。不打了,我去做饭,帮我上楼拿一下围裙。」
「唔——」冬鼓着脸颊,警惕地注视着各个可以去到外面的门。
「我不会逃跑啦!打了这么久我也饿了,你快去拿吧,我先去生火。」
几番迟疑之后,冬「咚咚咚」地冲刺到楼上去,然后又「咚咚咚」地跑下来,用时不到十秒。
「都说了我不会跑掉了。拿过来吧,我去做饭,你去把门口的营业中取掉,顺便把门口的雪扫一下,毕竟今天不会再出去。」
太阳转身进入厨房。「啊,别忘了穿棉衣。」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离,再接着听到门上挂着的铃铛「叮铃铃」的悦耳铃声。哼。
「时机已到!」
太阳迅速从地窖中抱出几个土豆和胡萝卜,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其洗净切碎,倒进早已准备好的锅中,然后加入了不可告人的香料,疯狂搅拌。
最后他写了一张字条,扔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窗子翻出去,再轻轻关上。忍者太阳的高大背影,消失在茫茫雪雾中。
「你进来——差不多——就——可以吃了,碗——在柜子里,记得——把火——关掉,记得洗碗,我——去去——就回。」
因为刚刚开始学习写字的缘故,冬读完这张便条用了十分钟左右。
「太阳...」
不知为何,少女露出寂寞的微笑。
「果然不管过了多少次,你都还是一样呢。」意义不明的话。
通往拉芙洛邸宅的小路只有一条,十分漫长。积雪整整齐齐地堆在路边,土地露出原本的棕褐色。
这里每隔3、4个小时就会有佣人来清扫一次,不愧是镇长家。
太阳双手**口袋,紧紧缩着身子向前小跑着。寒冷的天气和不断飘落的雪花使他无心顾及身边望不见尽头的银色景色。
今天怎么回事,感觉格外地冷。是棉衣的问题吗?是啊...这件棉衣不知穿了多少年了,还是当年络腮胡子男为了庆祝独立生活而送给我的。大概相当于,成人礼物?
小路的尽头便是拉芙洛家高大的邸宅。邸宅看起来略像一个高大的城堡,周围的护墙与主宅间夹着宽阔的庭院。庭院中有几座凉亭,但已经变成了冰雕。
大门看起来就很气派,上面雕刻着拉芙洛家的狮子标志,隔着一层冰也能体现出主人的傲气。
庭院内一副忙碌的景象。邻镇来的马车不断卸下五颜六色的鲜花,存放在温度适宜的仓库内。剩下的工人忙着布置火炉,运送木材。还有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服装,守在一个淡黄色的木棺旁,不断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大概是亲人吧。
总之庭院里挤满了人。200?300?不,应该是400多人。连领主召唤集会的时候都没来过这么多人。
人们的身上,头上,帽子上,都多多少少堆积了一些雪花,特别是那些穿黑衣的亲属,已经快成雪人了。想必是昨晚就待在那里了吧。
忽然有点羡慕木棺里躺着的那个人。如果我死掉的话,大概只有络腮胡子男和拉芙洛会为我守夜吧。那些佣人啦,还有镇上的居民啦,肯定葬礼之后就会把我忘掉。毕竟我对于他们只是一个工坊的工人罢了。
嘛,现在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间,找个地方看看花田是怎么搞的吧。
太阳环顾四周,最后决定爬到庭院内的一棵松树上去。松树的针叶很尖锐,爬上去时擦破了太阳的手臂。
「啊,冬天在外面受伤的话,好像不怎么痛呢。」大概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吧,太阳对于手臂的擦伤毫无感受。
就那样在树干上保持了一个小时左右。太阳头上落上了一层雪,和那头鲜艳的红发混在一起,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不能动不能动不能动...」
就算是太阳,在今天这个庄重的日子没有请柬的话也是不许可进入的。被发现就不妙了。
在这段时间里,工人们陆续打开火炉,高效的火炉很快就将四周的雪融化,由于燃烧木材而散发出的黑烟弥漫整个邸宅,所有人都是以捂住口鼻的状态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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