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绿林的哀歌

马行空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的周围有人正在靠近，而且人数很多，还将他们包围了。老叶子急忙将自己的烟袋收好，从腰里掏出几十年没用过的单发火枪。

“爹！有这么严重吗？”火姐从来没见过老叶子拔枪，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外面的人声突然停止，有人朝里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大帅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砰！”不知道谁冲着那声音的方向，一枪打过去。喊叫声戛然而止。

老叶子急忙下马，大声喊道：“散开！快散开！”他一把拉住火姐就往路旁的树林子里面钻。马行空等人急忙跟上。

“咻咻……，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就在他们刚才的地方响起。没来得及逃走的土匪瞬间就被浓烟和尘土包围。喊叫声开始响起，残壁断肢到处飞扬。

“他妈的这什么炮？比迫击炮厉害多了！”石头向后看了一眼，扭头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在他们的前方有一队官军正向这边扫荡而来。和刘胖子的人一样都穿着月白色的军装，大檐帽，绑腿皮带，手里端着汉阳造。感觉上又和刘胖子的兵不同，这些兵更加的精神，而且相互配合的相当默契。

“杀出去！”马行空问了一声，起身就要开枪。

刘五急忙拉住：“你看！”这对扫荡士兵的身后，还有更大的队伍正在向这边靠近，整整三层包围圈。土匪们人不多，只要枪声一响，两边的人马很快就能把他们包围。到时候再走就非常困难。

“撤！换地方！”老叶子急忙转身，拉着火姐向着北面跑！北面是他们刚来的方向，王大帅在这里摆了一个口袋阵，希望这个时候袋口还没有封闭。

他们一动，巡逻的官军立刻发现了他们。“在那边！”枪声想起，周围的官军立刻向这边冲来，第二道包围圈的人也迅速向这边靠拢。马行空一边跑，一边向后开枪。追的最快的官军很快就被他撂倒。

“大哥你们先撤！我顶着！”刘五突然止住脚步，趴在地上开始还击。黑娃、石头、龙杰全都转身寻找隐蔽的地方，开始还击。马行空怒道：“起来！快跑！”

没有人动，四个人和官军们隔着几十米开始相互射击。爆裂的声音，根本就听不到马行空说了什么。其他卧牛山的兄弟也各自寻找隐蔽的地方，和官军对射。马行空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跟上来，骂了一句脏话，翻身也回来了。

黑娃一愣：“哥，你怎么还没走！我们可顶不了多长时间！”

“去你妈的！我现在走了，还算人吗？要死，咱们兄弟也死在一块！”马行空骂了黑娃一句，黑娃反而高兴的笑着。

火姐挣脱老叶子的手，向马行空这表跑。老叶子叹了口气，翻身跟了过来。一枝花没有回头，她明白，有这些人给自己挡住一会，自己的希望就大一些。他反而加进来速度领着自己的人马，快速向北。

树林之中，爆豆般的枪声传出去很远。带着人马赶来的张汉民哈哈一笑：“弟兄们，加把劲，大帅的援军到了，快！”王天纵和刀疤跟着张汉民催马，赶往三岔口。

马行空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大声问道：“还有多少‘粮米’？”

“我没了！我也没了！我还有一粒！”长时间的和官军对射，本来子弹就不多，很快就弹尽粮绝。官军们凭借人多势众，正在朝他们这边压过来。黑娃扔到手里的枪，伸手掏出匕首：“哥！和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咻……，咻咻！咻咻咻咻！”奇怪的哨音从树林的外面传来。小顺子脸上一喜，擦了擦脸上的土：“大哥！有救了！”

快要到跟前的官军突然分出大部分人马绕开他们想着树林北面跑去。小顺子道：“这是转移的哨音，他们把我们当成诱饵，在北面可能发现了主力！”

“什么主力！咱们的人都在这呢！”马行空扫视一眼：“一枝花和黑龙岭的人呢？”

火姐“砰！”的一枪打中一个官军的脑袋：“早跑了！啊！该不会官军把她当成主力了！”

老叶子一咬牙：“不管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冲出去，只要回到山里，他们就不能奈何我们！”

草丛、树后，那些隐藏起来的土匪突然冒了出来，一声不吭，朝着仅剩的几十个官军冲了过来。双方的事态顷刻间发生了变化。马行空一个前滚翻，躲开官军的刺刀，用匕首割断了他的脚踝，随即往上一捅，长长的匕首扎进了那官军的肚子。鲜血顺着匕首和胳膊滴到马行空的脸上。

土匪们的打斗没有花哨，只有实用。双方人数相当，一对一的玩命，比的就是个狠，只有至对手与死地，才有你活命的希望。这些官军也不含糊，一招一式都经过训练，算是王大帅的精兵，碰上土匪算是势均力敌。

小顺子吓的双手抱头，左躲右闪。石头一掌击碎一个官军的天灵盖，身后拉住小顺子：“你小子别跑，跟着我！”小顺子木讷的点点头。

老叶子上了年纪，手脚相当的利索，三两下便了断了三个官军，领着火姐奋力向前冲杀！碰到这股红了眼的土匪，算这伙官军倒霉，眼看着就要冲出去。北面的官军可能已经灭了一枝花，又掉头回来了。

“快！冲！冲出去！”有枪的开枪，没枪的相互配合。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顾及绿林的道义，冲出去才是王道。

老叶子和火姐首先杀透重围，火姐回头看了一眼，见马行空也跟了出来，这才放心，喊了一声，跟着老叶子扭头就走。一场搏杀，让他们筋疲力尽，可为了活命，他们咬紧牙关坚持，冲出树林便是山脉，进了山就算安全了。

“跟上！继续跑！”马行空拖着龙杰，让他加快脚步。后面的官军呐喊着追过来，子弹追着他们的屁股打到树干、荒草或者泥土。不少手上的兄弟，不是被活捉，便是被打死。跑了一里地，剩下不到十个人。

终于冲出了林子。马行空将龙杰交给黑娃，翻身去找老叶子和火姐。见他们也冲了出来，马行空这才松口气，示意他们跟上。

“砰！”一声枪响，老叶子一头栽倒，火姐急忙扑上去。马行空大惊失色，高声呐喊：“趴下！趴下！”

“砰！”又是一声枪响，火姐的身体猛然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慢慢抬起头，看着马行空，露出很不自然的笑容。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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