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一半是污秽，一半是肮脏

始终，边伯贤也没说朴灿烈到底哪里会有作用。

将亦一送回家之后，张阿姨的电话就打来了。

张阿姨：少爷，你现在能回来了吗？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张阿姨：老爷来了。

挂上电话，边伯贤抿着唇，视线调向窗外。

边伯贤.：凡，要是她知道我……还会理我吗？

吴亦凡开着车子，抬头，看着车镜里的男子。

吴亦凡：朴小姐很坚强。

边伯贤扬起一侧唇角，头抵着车窗，轻声说。

边伯贤.：所以，才更让人心疼。

车子一路缓缓开向西山，在山脚时停下，边伯贤推门下车，吴亦凡站在一边，目送他走上去，才开着车子离开。

推开门，客厅内气氛异常，边敬席和乔雅坐在沙发上，一脸肃容。

看到边伯贤回来，边敬席皱起眉。

边敬席：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边伯贤不语，对这两人视若无睹，径直就要走上楼。边敬席脸色难看地喊住他。

边敬席：边伯贤！你给我站住！

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乔雅：敬席，你不要发火嘛，会吓到伯贤的。

乔雅在一边柔声安慰着，然后就笑着对边伯贤说。

乔雅：伯贤，你爸爸就是想和你谈一谈，过来坐好吗？

张阿姨在一边直朝他使眼色。

张阿姨：少爷，过去陪老爷聊聊天。

边伯贤没有反应，仍站在原地。

边敬席看着这个儿子，真是又气又无奈。他也想像普通的父子那样，没事下下棋聊聊天，而不是像个陌生人，彼此当空气。

他调整了下情绪，尽量用平实的态度。

边敬席：伯贤，今晚的事，你想解释一下吗？

见他仍没有开口的意思，乔雅柔声说。

乔雅：伯贤，看起来你跟那些边家长辈很熟悉啊，比起你爸爸……关系还要好呢。

边敬席的脸色沉下几分，那些老家伙给儿子面子，却不给他的，让他气结又不能言！

张阿姨窥着少爷，在一边干着急，心里不住地叹息，少爷跟老爷都是倔脾气，这个时候要是朴小姐在这里就好了。

边伯贤半点反应都没有，这彻底激怒了边敬席，他腾地站起来，大步过去，绕到他身前。

边敬席：听你阿姨说，你现在连药都不想吃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还是想用它来惩罚我？告诉你，就算你折磨死自己，也别指望我会掉一滴眼泪！

直到这时，他才缓慢的，一点点抬起头，眸子微阖，蕴着神秘莫测的狂妄之息，瞳孔泛着琉璃色泽，熠熠如星，流光若璨。唇边勾勒的冷漠浅笑，泛着慑人光华。

盯着他，边敬席眸光一凛，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

该死，他讨厌他这种表情，像只刚刚睡醒的妖兽，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自从把他接回边家后，他就时而会露出这种神情，尽管他还小，可每次与他对视，边敬席都会狼狈地败下阵。

边敬席攥紧双拳，这一次，狠狠地瞪住他，身为父亲，绝不会慑于儿子的气场。

边伯贤.：我死了，你不该高兴吗？

边伯贤轻声问着，表情未变，仍旧似笑，非笑，却冷意十足。

边敬席的浓眉快要拢成了一线，胸口起伏幅度加大。

边伯贤.：因为我身上，流着她的血，你厌恶的那个女人的血。

边伯贤的目光直视他，密睫微阖间，一阵森冷。

边伯贤.：明明恨着，明明讨厌，何必装成关心的样子？呵呵，没错，我若折磨死自己，你是不该掉一滴泪的。

边敬席：你——

边敬席怒气填膺，牙齿咬得咯咯响，大声说。

边敬席：要不是我把你从那个地方带走，你会有今天吗？就算你是个不成器的渣子，从这里走出去，别人也会客客气气地叫你一声边少爷！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会背着我暗地里搞小动作了？哼，我还没死呢！边氏还是我当家！你想坐这个位子，还早着呢！

边伯贤.：呵呵。

边伯贤垂眸一笑，充满淡淡的嘲讽，连看都懒得再看面前人一眼。

边伯贤.：如果没有我这个边家少爷，你还能安稳做你的总裁吗？你再贪婪，也要把你手里的财富拱手让人，你舍得吗？

边敬席：混帐！

边敬席气得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张阿姨：啊！

张阿姨惊呼一声。

张阿姨：老爷……

边伯贤不闪不避，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他的一巴掌，白皙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乔雅忙上前。

乔雅：敬席，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干嘛打他呢？就算伯贤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也要慢慢教嘛！你也知道，他的精神……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似的，乔雅连忙掩嘴。

边敬席气得半边身子都在抖着。

边敬席：就因为他精神有病！我才一再迁就他，给他边家少爷做，让他在周年庆上露脸，他呢？居然给我惹出那么大的乱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边敬席有个精神病的儿子！

乔雅：哎。

乔雅扭过头，叹息着。

乔雅：伯贤，你也要为你爸爸想想啊！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配合治疗嘛，不吃药怎么会康复呢？

边伯贤.：你会丢脸吗？不该得意才对吗？

边伯贤缓缓转过头，勾起的嘴角，是抹冷到极致的笑。

边伯贤.：有个精神病的儿子，也好，可以做个傀儡，当个靶子，任人摆布，是亲生父亲就最好不过。

边敬席一滞，眸中掠过一丝异样，随即，戾气涨上三分，阴沉着问。

边敬席：你私下联系那些老鬼，就是想把我拉下来？

什么时候，这个儿子变得如此心机了！

边伯贤嘴边的弧度加大，淡漠的目光平华扫过。

边伯贤.：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让自己身上的血都流干，这样，就不会一半是污秽，一半是肮脏。

再也不愿跟他多说一句，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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