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痴汉

正值下班高峰期，马路街道排满了汽车，地下的地铁挤满了人。

8号地铁，本来就很挤，到了一个站后，又挤上来几个人。这下总算是把列车里所有能用的空间都用人体来填充满了，这对列车倒是没什么影响，它照样在发出几声提示音之后，照常启动。

摇晃的车厢，满满一车人，跟着列车也摇摇晃晃。空气总有股异味，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异味的。风和列车的摩擦声从外面挤进来，这使得列车更显拥挤。

没有座位，很多人只能站着。其中就有一位身材面容姣好的长发女郎，她站在人群中十分不自在，因为她感觉到有人有意无意触摸她的臀部。是站在她身后的人。天啊！在网上她看过很多这样的事件，这次竟然遇上了。她不能忍。

长发女郎猛地回过头，那只手瞬间消失不见。长发女郎盯着身后的两个男人。

他们一个带着口罩，不高不胖，身上穿着白衬衣，但是白衬衣的前襟有不知名的黄色污迹，而且他满身大汗，衬衣湿了贴在他身上，看上去十分不得体。

另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身穿着附近学校的制服，脸上长着几个痘痘，在玩着手机。

长发女郎看着两人，口罩男看着她的目光神色有点紧张，不知道把眼睛放哪。

男孩这才反应过来，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对女郎说：“有什么事吗？”

“没事！”女郎笑着摆摆手示意男学生可以玩他的手机，转身对着口罩男就是一巴掌。

口罩男没有说话，但他眼睛里充斥着难以置信，仿佛不明白女郎会有此举动。

“看什么看，还要我再来一巴掌吗？”女郎的声音很大。

车厢里的人纷纷反应过来，不需要解释，大家就想到了所有事情的过程。于是，本来已经饱和均匀的车厢硬是把口罩男周围挤出了一个空间。没人愿意靠近口罩男。

“需要报警吗？”有热心群众说。

“不用了。”长发女郎大度地摆摆手：“大家记住遇到这样的人，不要怕。勇敢地站出来。不然，让他得手了就会有下次！”

车厢的人纷纷表示赞同。

“我去摘下他的口罩，让大家认准变态的样子！”有小伙就想上来动手拔口罩男的口罩。

口罩男轻轻用手拨开了那个小伙子的手。这时列车到站开门，乘客纷纷下车上车，口罩男狼狈地下了车。

车厢里又是一阵欢呼，这是正义的胜利。

口罩男离开了列车躲到人群里，但仍然没有离开，因为他还没到自己想要到的站，他等列车的门关上了，才从人群里出来又开始排队。

列车里的人看到口罩男又出现了，纷纷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似乎比他下车前还要激动，只是车门已经关上，他们只能干瞪眼。

口罩男隔着车玻璃看向那个刚刚跟他一起的男孩，接触到口罩男的目光，男孩马上把头低下了，不敢看他。

“真倒霉！”口罩男淡淡说了句。

伴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面前的地铁开动了，那车人很快被送走了，下列车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吧？

下一班车要在等一会儿。口罩男拿出手机和耳机，把耳机塞到耳朵里，打开了音乐。悠扬的音乐回荡在他的脑海，使他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的事。

听了一阵音乐，地铁又来了，口罩男跟着人群挤了上去。电梯门刚刚关上，忽然电话响了，他随手接通了电话。

“喂？寻冬吗？我在网上看到你了！哈哈！你上头条了！”

“什么东西？”李寻冬皱了皱眉头。

“8线地铁惊现痴汉。说的就是你啊！还有照片，逗死我了！哈哈！”

李寻冬知道肯定是刚刚有某些热心的群众偷偷拍照下来把照片发上网了：“这事，我成替罪羊了，是另外一个学生干的。”

“想你也不会那么大胆。我就说嘛！连下部片都藏着掖着的寻冬大人，怎么就有胆子去做地铁痴汉了！”

“你再说！”

“好吧！好吧！不说了，别生气哈！等等回来，姐姐疼你。”

“李觅夏！！我发现你是越来越目无尊长了啊！怎么跟我说话的！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啊！”李寻冬不耐烦地说：“我怎么跟你说的？”

“是是是！我的老哥！不就一个称呼吗？我叫你老哥，行了吧？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那回来再说吧！”

“嗯。”

李寻冬拿着手机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声。很快列车到站了，他归入人群，跟着人群从地铁站走出了大街，大街上更是人多，他循着熟悉的路，来到了菜市场。

“老板！这菜怎么卖？”

“四块一斤。”

“来一斤吧！”

卖菜老板答应一声。

“哎！是寻冬啊？要买什么？”

“那个鱼挺好的，给我来一条，不要太大，小一点的就行。我家就两口人吃不完。”

“好嘞！”

鱼档老板动作麻利。

“阿姨！我要买一个雪梨。”

“买什么买！直接拿！一个又不多。”

“这样不好……”

“你帮小文补习功课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不用这么客气，算了算了，我给你捡几个！”

水果档的阿姨特别热情。

李寻冬从菜市场出来，径直走向一个住宅公寓。那是他租的房子。这种公寓很好，价格便宜，环境又不错，交通便利。李寻冬唯一一点不喜欢这里的是，他租的房子在四楼，这本来没什么问题，但这里没有电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经过门卫处时，李寻冬被门卫老伯叫住了：“寻冬，等等！有你家的快递。”

“快递？”李寻冬接过了老伯手里的快递，很大的一包：“肯定是我妹又买什么东西了，唉！”

“小夏也不常买嘛！”

“她还不常买？算了，我先回去了。”

李寻冬告别了门卫老伯，拿着大包小包走上了楼梯，一直走到自家门口，两只手都没空他用脚敲了敲门：“开门，觅夏，我回来了！”

门应声而开。

开门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她有着柔顺的长发，可以装下世界星辰的眼睛，以及可爱的面容。她只穿着一件大大的卡通纯白T恤，仰视着李寻冬。

“你的快递！”寻冬把快递随手扔到觅夏的面前。拿着菜，走到玄关换拖鞋。

“哎？我的快递到了嘛？寻冬你什么时候兼职送快递了。”李觅夏把门关上。

“哪次不是我帮你拿的？”李寻冬进了厨房。

李觅夏笑了一下：“说得也是。”她赶紧把快递拆开，里面是两件衣服，一样图案的便装，一件大一些，一件小一些。

李觅夏推着轮椅到了厨房，却发现李寻冬没有在做饭，而是玩着手机，不时看着手机还笑一声，她叫了一声：“寻冬？”

“哦。”李寻冬把手机放好，转身做饭：“怎么？”

“嗯？你很奇怪啊！笑得这么开心。”李觅夏移动进厨房：“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话说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出去。厨房你也进来。”李寻冬把她赶出厨房。

李觅夏摇动轮椅到了客厅。

客厅布置简单，一张沙发，茶几，一台电脑摆放在角落。唯一特别的就是客厅到处都是书，各种各样的书，各类别的书都有。除了书还有几个哑铃臂力器和一些健身器材。

李觅夏看了一下放在腿上的衣服，直接脱掉身上的T恤就换上新衣。

李寻冬刚好出来看到李觅夏换衣服顿时觉得尴尬异常，连忙回到厨房：“怎么就在客厅这换了？姑娘家家的，也不注意点！”

“注意什么？”李觅夏来到了厨房门口：“寻冬，看，这衣服合身不？”

李寻冬转过身，没仔细看又转回去，因为李觅夏只穿着一件上衣，下身只有一条内裤。李寻冬皱眉：“老是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我穿成什么样了？”李觅夏理理头发：“好看吗？”

“李觅夏！”

“好！好！我去换衣服。”

“身为一个女孩要注意形象！就是在家也不能穿个得这么暴露！怎么说都不听！老是穿着一件衣服就到处晃悠！”寻冬把鱼放进锅里蒸：“我都替你感到冷……看看你买那些衣服，没一件是严实点的，露这么多，我告诉你……喂！你穿好衣服没有？”

李寻冬走出客厅前问了一句。

“好啦！”李觅夏不以为然：“老是唠唠叨叨，你不觉得你很像个老妈子吗？别管了，赶紧过来，试试这个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李寻冬走到李觅夏面前，看到李觅夏上身穿着刚刚买的衣服，换上了一条长裙，：“还给我买了？我衣服挺多的不用再买了啦！”说着接过那件衣服，看了一下：“还挺不错啊！这材质，耐磨，够轻，就是容易变形……”

“行了行了，又不是叫你鉴赏。你还要吃了不成？赶紧穿上！”李觅夏说。

李寻冬把衣服直接套上，挺合身。他笑了笑，摸摸李觅夏的头：“行啊！挺不错。不过下次别买那么多了，我衣服挺多了。我进去弄点菜，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李寻冬把衣服脱下。

“哎！寻冬，回家了还戴着口罩。脱了吧！”

李寻冬这才发现自己还戴着口罩，他解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坑坑洼洼，犹如干涸的烂泥地一样像被火烧过的脸。这样的伤疤皮肤从脸一直到脖子，脖子以下的地方被衣服挡住，看上去，似乎还蔓延到身体更深处，看上去十分可怕。

李觅夏看到这张脸也不已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

李寻冬脱下了那件衣服，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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