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于剑庐内度去一日……

魇无寐答应武灵会助她找回武茜，也会在必要的时刻给予庇护。武灵也相信这位善良的“魇哥哥”

与此同时，九鹭下了一个决定——毁去剑庐后山矿脉。

没有矿石乌楚太师铸剑复国不成，她自然当要找上门来。

但在这之前，九鹭还需得先解决一个问题……

……

剑庐.后山

后山的寒风稀疏，仿佛有天地灵气回护加持难受影响。

矿洞里已经熄灭了火光，没了白日时辛劳的叮叮作响。

松涛阵阵，其声幽幽，高天孤月之下，一个似要抚人入眠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果然不会让本座失望。”魇无寐似是淡然，又似是欣慰地道。

九鹭指了指魇无寐，又指了指自己，“……动手吧。只有你，与我。”。

说罢，九鹭把风里希轻轻拨去了身后。

“哦？你便不问，本座为何在此饱食人类七情？又为何非要与你一战阻你毁去矿山么？”魇无寐嘴角微翘，在月光下更显邪魅。

九鹭轻哼了声，“没什么好问的。在他人看来……你是个好人。你说的在此饱食，是吸食苦役们的绝望痛楚，让他们能够过得好受些，你的确是个好人。可你如今阻我，我便要除你，不可？”

魇无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可。”

语罢，魇无寐又继续道：“但有些事情总得交代清楚，否则将殁之时留下遗憾可不好了。”

九鹭眉头一挑，“魇也会遗憾？或是你就那么肯定……会死在我的手里？”

魇无寐没有回答九鹭的问题，他稍稍闭目间已是倏忽逼近！出招之时一边淡然地道：“我守在此地，是为了完成挚友的遗愿。”

九鹭饶有兴致，闪过身罢笑道：“呵，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遗愿能让你助纣为虐？”

魇无寐摇了摇头，紫雾缭绕淡定自若，“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教我识得人族文字，体会人的感情，过人一样的生活，和人一样地笑……”

说罢，魇无寐缓缓睁眼，右手轻拂，若梦魇化为实质的紫黑巨爪劈头罩下！他望着九鹭再道：“那百年中，我只会注视着一个人，愿意听她一个人的声音。也是她告诉我‘女子梳妆时便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光景。’”

九鹭的右手辉光荡漾，接触到他能力的空气一时变得犹如龙甲难破。

巨爪笼罩却在辉光中“嘭——！”地一声散逸而去……

九鹭：“……”

“她这一生倾尽所有只望乌楚国繁荣昌盛，即使半生倥偬毁誉加身也不曾有过一句辩驳。”

魇无寐略显悲伤，巨爪被九鹭阻下，他没再发动攻势。

“但人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喜欢随意定下善恶……”

九鹭眉头微皱也收下手来，“你的朋友……是被那时候的乌楚皇帝处死的？”

魇无寐苦涩一笑，“若为君死，她不会后悔。恨便恨在，逼她自尽的正是她心中忧虑，渴望庇护的那些所谓国人……”

魇无寐轻轻叹息，默默地望了眼天边的明月。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那个做饭难吃成天为了挖矿搞得灰头土脸的姑娘，我……再也见不到了。”

九鹭心里不是滋味，此时也猜到了大概。

“魇无定体，你能附在她身上，想必是你携她在梦中死去，再幻形成这副模样的吧，你要阻我，也是无论如何都要替她完成心愿。”

魇无寐微微一笑，“甲汝若铸剑成，乌楚国必将荡平人世，国人也自当能够安居乐业。她的心愿……也完成了。”

方才魇无寐的话里，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九鹭顿时一惊，似是想起了什么……“甲汝？！”

但也正值此际。

魇无寐身形渐渐虚幻，原本站在九鹭面前的他缓缓消失。

“你可忘了，在下身为魇族。魇族虽无七情，但看过最多的……却是人心。世子殿下为我感慨，心念动摇，在下得以空隙出手，所以……你输了。”

九鹭：“！”

九鹭背后顿感一阵淡淡凉意，余光瞥过是一只紫黑的手爪！

手爪指尖锋利直掏心口，连多想一刻的机会都不再有。妄图闪躲防御更是完全来不及！

此招若中，恐怕必是得被活生生挖心而出，当场毙命。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阵香风拂过……

“唔……”

虚空凭白出现一道裂隙，风里希一手轻抚心口，另一手揽住九鹭向那裂隙里倒了去……

……

幕间.乌楚国.太师苑

粉红罗帐的幽静寝居内时有飘香四溢，水雾缭绕……

透过淡淡的水雾望去，甲汝长发湿漉披散，放松地倚靠在澡桶边缘。

成熟却细腻到极致的肌肤于水中若隐若现，她美目微闭，呼吸起伏间胸前一双饱满丰润被水线浅藏辄止，一抹雪白半露在外。

出离靠在另一侧……

一双炽热的眼睛视线躲闪，出离分明想看却又尽力闪躲。最终似是忍耐不住，燥热的视线落在了甲汝那处雪峰之上。

出离面颊微红看得入神，直到一只玉手稍稍拍了拍水面，扬了些水花在他脸上。

“在看哪儿呢~”

哗啦一阵水声，甲汝缓缓睁眼，媚眼如丝望着出离。

“娘亲！我……”

出离连忙闪躲开视线，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在共浴之前他便已经将先前过往都与甲汝诉说了一遍。

“魇无寐……一个凡人，还有一只天禄？”

甲汝如兰吐芳，那笑容诡异得令人胆寒。

出离连忙点了点头，“是……是的！若非那魇无寐出手，孩儿也不会……孩儿之前所求……您能否……”

出离话未说罢，甲汝摆了摆手，她微抿红唇嫣然笑道：“好孩子，你败了便是败了，只有你做到了，娘亲才会答应奖励你~”

出离神色顿时很是低落……仿佛甲汝答应他那事他已经渴望了许久。

“噗……呵呵~傻孩子竟是不高兴了呢？”

出离摇了摇头，“您不愿，便算了吧……”

甲汝媚眼流转，纤手探去轻抚了抚出离的面颊。她凑近前去，在出离耳边轻声妩媚道：“谁说我不愿了呢？我也……很期待呀~”

甲汝掩唇微笑，出离当即面红耳赤，双眼充血。

“真……真的？！”出离激动道。

哗啦——

又是一阵水声，甲汝起身，水雾缭绕遮掩在她那诱人的曲线之上。

出离看着那摄魂夺魄的娇嫩弧度，顿时心跳加速，狂咽了几口口水。

甲汝随手拿过一块浴巾裹上，修长玉腿迈过，沐浴已罢……

“去带回那只天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傻孩子~想要……就得好好把握住了~”

甲汝步态妩媚转身而出……

行至门口她微微皱眉，瞥了眼等候在门外的小茜。

“服侍出离出浴，再把桶里的水倒了。”

望着面前的美妇甲汝，小茜哆嗦着身子，小手抹了抹眼角，可怜兮兮地抱着一丝希望道：“小茜力气小，甲汝大人……小茜真的倒不动。大人给小茜一个水瓢，可……可以吗？”

甲汝脸上略显不耐烦，视线瞥过小茜一眼。

小茜顿时一惊，连忙摇了摇头，“小茜不要了！小茜会听话，小茜去倒水……会帮大人把衣服洗干净的……”

甲汝嘴角微翘，“前日你为了不挨打骂，不是把腰带沾湿一点一点地将水运出？虽是花了整整一夜的功夫连饭都没有吃还弄得手心伤口裂开，不还是做到了么？”

话半，甲汝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茜的脸颊，忽然温柔笑道：“为了活命……你也一样非常坚强努力呢~但是小茜你知不知道，当年……有一个小姑娘与你年纪一般大小时，她可是连大人都能杀了哦~”

甲汝微微一笑，或是起了兴致。她告诉出离把小茜带上，去找天禄的途中顺便寻一种她吃了能够立即“长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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