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破碎

镜音要送我回去。虽然我并不想她送，但是她决定的事情，我就算多长两条舌头也改变不了。一路上我们唧唧嚷嚷地讨论着我做哥哥有什么好处。

“陈原，你到家要怎么招待我啊？”

“你要是能给我整理房间，我给你做红烧肉，绝对满足你。”我刚说完，她扭头就要向回走。

“诶！你怎么了？”

“我不打扫房间！”

她一副不稀罕的样子瞄了我一眼，然后侧对着我。

“好好，不打扫房间。”我安慰道。虽然我想对她说“谁让你跟过来的”，但是现在我不知怎么的反而更想她能品尝我的作品。

我跟姐姐住的房子是独栋的，一座上世纪70年代的两层红砖房。房子是西式的，有个非常大的院子，姐姐喜欢在里面种些花，我没事的时候也常给那些花浇水，毕竟姐姐是个不太靠谱的人。姐姐说是姐的朋友租给她的，而且租金非常便宜，说是就当帮他看管这栋房子。姐姐经常在我身边夸她的这位朋友，说她经常送她礼物，还借钱给她花。不过我从来没见到过她的这位朋友。

我在院子外面按了好几声门铃都没人回应。我怀疑她是不是出去了，于是自己开了门，发现这个门根本没锁好，稍微有点力推一下就开了，于是嘟嚷着：“姐姐真是的，门也不锁好，要是她真是这个家的主人那我想我们早晚要被抢劫。”

我跟柯镜音走进去，给院子关了门。关门的时候我正好看到对面家的老大爷抱着孙子在阳台上看我们。我的姐姐跟这一块很多人都熟，她倒是个很爱处人的姐姐，想到这里我突然不安地向屋子里冲进去。

“唉！陈……”不明所以的柯静音喊着。

然而不安在很快得以验证。

风摇曳着窗帘，破碎的玻璃洒满地面，沙发偏离以前的位置，但除此之外一切安好，柜子也没动过。

我希望这只是姐和子昂哥吵架，但当我走近沙发时，一团鲜红的颜色冲入我的眼睛。我紧张地向沙发另一边缓缓移动，接着我发现了一只脚。我快速跑过去发现姐躺在沙发底下，胸处一片血红，眼睛暗淡无光地瞪着。

“姐！”

我大声呼喊着，心脏狂乱的跳动。这些来的实在太突然，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

“啊！！！”走过来的柯静音吓得大叫起来，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而后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陈原。”她的声音带着恐惧和担忧。

“姐……”我声音颤抖地唤着她，突然一股微热传入手心，柯静音握住我的手，似乎察觉我微微地颤抖，她更有力地缠住我的手。

“不可能！”

我却甩开那只手，整个人一下瘫软下来，双膝重重砸在地面上，手无力地伸向姐。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努力向姐姐那里爬去，然后疯了一样摇晃着她的身子，“反抗啊！反抗啊！平常你不是很神气吗！”

“别傻了，陈原。”柯静音低声道，我没有理会，加重着摇晃。

“你疯了吗！”我被她一把拉向后面，她调正我，使我面向她。

“她玩笑开的太过分了。”然而这句话后她突然给了我一拳，那一拳很重，脸上红红的。

“别自欺欺人了！那样真的好受吗？”

我吃痛的捂着脸，刚想说她管的管太多时，整个身子却被拉向一处温暖。

“别那样了好吗，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将我的头紧紧地按在她怀里，那时候真的觉得很无力，所有的坚强都被那份温暖打破。

“别这样……我真的会哭的……”而眼泪已经随着这句话狼狈地留下来。

“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我们报警，所有事情都交给警察。不要想太多，这样已经没事了。我们……”

“我没哭。”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脸深深埋进她的胸怀。我知道那个样子一定丢死人了，但却无法控制。

“我知道的，陈原一直以来都很坚强，很会照顾人，所以我才……喜欢你。”我猛地抬头，撞入她的眼底，那目光柔和得如修女般，我则呆呆地露着两行泪。

……那样真的好吗？抱着被子痛哭一场，还是绝食一周什么的，那样真的好吗？不如和我痛痛快快的忘了这事……

……那算什么，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啊……

……忘了她好吗……

「所以她是因为喜欢我才说那些的吗？」

“我不是要交往的意思，只是单纯的……”

我一时间又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才是个笨蛋！”我的声音哽咽着，手紧紧搂着她。

“陈原我是说……”

“能否等我？”我急切打断她的解释，似乎想抓住什么。

“唉？”

“交往的回复……”

那个时候我浑身不安，就好像谁都有可能突然从我身边消失。

她吃惊的望着我，但又很快抚平。

“嗯，我等着。”她看着我的眼睛说。

之后我跟柯镜音没有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柯镜音也是一样，可以看到她一直在打哆嗦。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想起来要赶快报警，就在我要去房间打电话这时一段铃声传过来，那声音刺激着我们的每个神精，铃声的方向正是姐的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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