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收行动的侦查

昏暗的人行道上，一对少年男女并肩站在路下，离他们六米开外的另一盏路灯下与他们面对面的，是一个八九来岁的小男孩。

少男小声地对少女说：“我看他年纪挺小，要不我们先和他交涉交涉？”

少女白了少男一眼，故作阴阳怪气地说：“是哦，孩子还小嘛。反正还小，狠狠打一顿他又不会记仇。”说完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诶诶诶，谭思逸你别急啊，能够靠沟通解决何必动武呢。给人家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多不好，咱们和和气气地把他带走，对大家都好啊。”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当烂好人。年纪小又怎么样？他可是仗着偶然学会的心元术横行霸道的混账、整天逃课鬼混的不良学生、今天下午还把一家快餐店轰成渣的罪犯。就算他没有杀人，性质也已经相当恶劣了，和他交涉会有风险。何况让他吃点苦头也是为他好。”

“喂！小两口叽叽咕咕地在说什么呢！快给老子让开，不然老子不客气了！”小男孩叫嚣道。

谭思逸瞬间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抢上前去，少男连忙拼命拉住她。

“靠！韦志在你别拦着我！这种小孩就是欠收拾！”

“冷静，冷静！拿出大姐姐的气量来，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啊。你想想看......”

韦志在好不容易稳住了谭思逸，没让她上去撕了小男孩。他走到小男孩跟前，谭思逸板着一张脸倚在路灯上看着。

韦志在弯下腰去和颜悦色地对小男孩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才是小朋友！”小男孩不屑地回嘴。

韦志在汗颜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兄弟？”

“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

韦志在有点不知所措，心想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有个性？

他定了定神，又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哥哥姐姐......额......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更好地学会掌控你自己的力量，怎么样？”

“去了有什么好处？”

“等你学会控制你的力量，你就可以成为动画片里超级英雄一样的人物，四处去帮助有困难的人哦。”

“真幼稚......还有呢？”

“还可以交到很多很棒的朋友，学习很多有趣的知识。”

“所以那是像学校一样的地方吗？”

韦志在点点头说：“嗯，没错哦。”

突然，小男孩的眼神里平添了几分戾气。

“好哇，原来你们是想骗我去上学！”

“诶？”

小男孩举起迸发出淡蓝色光芒的右手，挥拳朝韦志在的脸上打去。

只听“砰”地一声，蓝色的光芒吞没了整个街道，一阵烟雾升腾而起。

烟雾散去，只见小男孩的拳头和韦志在的脸之间隔了一道球型的透明紫色屏障，屏障上的方格纹路时隐时现，被小男孩打中的地方微微波动着。

“谢了......”韦志在站直，无奈地笑笑，看小男孩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同情。

韦志在的身旁，谭思逸双手抱胸冷冷地俯视着小男孩。她的鞋底因为某些原因烧红了，屏障正是以她为中心展开的。

“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蹬鼻子上脸啊。”谭思逸慢吞吞地说道，话音未落便勾起右脚，屏障瞬间消失了，男孩被踢中了小腹，一下子飞出去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小男孩挣扎着坐起来，发现一门碗口粗的金属炮正对着自己的脑门，炮口处亮起紫光，将他的脸烤得热烘烘的，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而那门炮的主人，正半蹲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瞪着他。

“伸出手来，两只。”谭思逸一字一顿地命令道，右臂上的炮管仍然纹丝不动地指着小男孩。后者哪里还敢违抗，服服帖帖地把手伸出来，谭思逸的左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副机械手铐，往小男孩手上轻轻一碰，他都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双手已经被铐得死死的了。

韦志在一边走过来一边拨通了报警电话。

“您好......是这样的。有个小孩子离家出走，现在反悔了，找我们帮忙......对......在青云路......”

谭思逸的右手变换结构，成了正常的手臂，她一手揪住小男孩的头发，一手用拇指向后指着韦志在道：“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小男孩颤颤巍巍地点点头。

“等警察来了手铐就会消失，到时候知不知道该怎么说？”

“知，知道......”

“来，说一遍我听听。”

“呃......我和爸爸吵架离家出走，然后就反悔了，找大哥哥大姐姐报了警......”

这还差不多。”说完谭思逸便放开手，站起来转身走开。

韦志在挂断电话，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非常浮夸地叹了口气说：“你呀，这回就当长个教训。你要明白，不管你有多厉害，总有比更你强大的人。就算有一天，你成了世界上最强的人，你总有一天也会变弱，又或许某人有一天会变得比你还要强。所以，滥用自己的力量一定会招来不幸，你明白了吗。”

小男孩看着韦志在，郑重地点了点头。

韦志在笑笑说：“好了，警察叔叔来了以后乖乖听话，学校的事，会有人去联系你的。再见了，小兄弟。”说完比划了一个道别的手势，转身小跑几步追上谭思逸，两人坐上了路边一辆灰色的轿车。

车灯亮起，车子开动，很快消失了街道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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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就要挨上那个小鬼头一拳了。”韦志在看着右边的窗外说。

“谢什么，”谭思逸打亮转弯灯准备变道，“这是我作为一名维序者的职责和素养，要道谢的话就得谢谢你我经受过的专业训练。”

“哈哈哈......”

“你看看你，说过多少次了，面对作乱的人就要果断、狠心，别那么婆婆妈妈的行不行？”

“我这不是尽量防止出现伤亡嘛，我哪知道那小鬼脾气这么大、厌学心理这么强，这叫做以德服人。”

“拉倒吧你，咱俩别瞎掰了，反正在这个问题上咱永远达没法达成共识。我估摸着老大还没睡，快，打个电话给他汇报一下。”

“遵命，大小姐！”

谭思逸朝车内后视镜白了一眼，韦志在拨响了电话，结果对面占线。两人交换眼神的功夫，谭思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按了按左耳上的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喂，思逸？”电话那头传出的是一个还算年轻的声音。

“喂，是我，老大。我们正找你呢，刚才志在打你电话占线。”

“哦，太巧了，那是我正在打他电话呢。怎么样，你们那边处理完了？都没受伤吧？”

“没事，一根毛都没伤着。找人费了点劲儿，人找着了很快就解决了，小屁孩一个。”

“那就好。只是，对不住了，你们现在还不能回来，有新任务。”

“新任务？你说吧老大。”说完她打开了免提。

“泰克医生说‘海姆达尔’发现了微弱的属于移木的元质波动，换句话说，找到他的灵源了，应该是有人运行了他的游戏机。”电话这头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由于波动很微弱，医生只能解析出大致的位置范围。”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道，“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的准确定位移木的灵源，如果有可能的话，查明游戏机当前的持有者，以便我们做好将其回收的准备。记住，不必急于将其回收，收集完信息就回来，先制定行动计划，千万不要妄动。就是这样，你们还有疑问吗？”

谭思逸看看韦志在，后者摇摇头，于是她说：“没有了，老大，我们马上过去。”

“好，注意安全，祝你们顺利。”

“好的，回见，老大。”

“回见。”

韦志在看了手机上的信息，把位置告诉了谭思逸，她打满方向盘，汽车在空旷的马路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朝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引擎的轰鸣声里似乎夹杂着不安与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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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两声，韦志在和谭思逸跃过爬满叶子花的围墙轻轻落地，一排学生宿舍映入二人眼帘。扬德市是山区城市，市内小丘无数，扬德一中位于山脚，学生宿舍随着学校的扩张增多，不得不依山势而建。他们此时正站在连接着最靠外一排宿舍楼的柏油路坡道的末尾。两人顺着坡道往上走了几步，然后一齐看向坡道旁中间那栋宿舍二楼最外侧的那间寝室，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虽然波动十分钟前就停止了，但是我还能感觉得到残余的波纹，不会有错，一定是移木的。”韦志在说。

谭思逸点点头。

两人正要转身离去，谭思逸却忽然开口了：“我知道移木藏在哪间寝室了，我们快去找他吧。”

韦志在被她这么一句呛得一头雾水，正要问怎么回事，却突然被她使了个眼色。他凝神片刻，瞬间眉头紧皱，随即附和道：“好，我们顺着管道从窗户爬进去。”

韦志在向前踏出一步，突然，他的右手上冒起一股青烟，下一秒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只见他猛地转身起跑，朝着前方全力挥出一拳，拳路末处，火光伴随着爆炸声瞬间增强，泊油路上顿时烟雾弥漫。

谭思逸脚底紫光闪烁瞬间冲刺而出，右手往烟雾中抓去，左手变形成炮管抵住右手上抓着的东西朝四十五度斜上方发射。

炮口的亮光一熄灭，围墙外就传来落地的声响。两人紧接着跃出围墙。

围墙外是一块山脚的空地，一个躺倒的人影正在试图腾身站起，谭思逸尚未落地就朝着人影又开一炮，那人朝侧面翻滚躲过了紫色的光束。韦志在一落地就抢上前去打出一拳，那人向后跳跃避开了这一拳，同时一挥手，四柄雪亮的匕首朝向韦谭二人两两飞去。

韦志在身子后倾随即跃起，在空中以身高为轴线转了一圈，用脚踢走了匕首；谭思逸炮管一挥，“铛铛”两声火花迸溅，两柄匕首均被弹开。

拳上的火焰、炮上的亮光还未熄灭，那人被照亮到了可以看清的程度。

他身穿花里胡哨的宽大服装，脖子上戴着拉夫领，吊着四个小球的帽子看上去十分滑稽。在他抹着厚重粉底的脸上，涂成鲜红色的嘴唇和鼻子显得分外刺眼。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发出了尖锐的笑声，“你们打招呼的方式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维序者！”

说完，他依然咧开着那张血红的嘴，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朝韦志在和谭思逸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苏醒之诗教派，丑角，为您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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