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吴光又对另一个丫鬟说:“快去请夫人过来,就说雅儿醒了。”
吴光交待完站起身来,对疯癫老道说道:“多谢老仙师妙手回春,医治好了小女。”
不料疯癫老道却嗤然一笑:“吴掌门先别高兴的太早,令千金的病症举世罕见,老道也只能暂时克制住病情不再恶化复发。若想彻底根除此奇症,还要有奇物来化解才行。”
吴光闻言笑容僵住了,急忙问道:“老仙师此话怎讲?”
“吴掌门借一步说话。”疯癫老道看了眼体力尚弱的吴素雅,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一处僻静所在,吴光开口问道:“老仙师,有什么话就请讲吧。”
疯癫老道说:“令尊的千金所患之症乃是极为少见的昏睡病,凡患此病之人无不是昏睡不起,体力渐微,直至气绝身亡。老道的回春散只能维持住令千金苏醒三天,三天过后,便会再次陷入昏迷。而且,此药只能服用一次,再次服用的话丝毫疗效也不会有。”
“那老仙师可否指出一条明路,方才老仙师所说奇症要用奇物来化解又是何意?”
吴光一副温和的模样,心中却怨恨起疯癫老道来——原来你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治病治到一半说无能为力了,那我要你何用!
“老道游历四方,对江湖中事也算知道一些。据我所知,飞云宗内藏有一株千年血灵芝,此物乃是世间奇宝,有起死回生之力,吴掌门若是能寻来此物,令千金的病患自然是药到病除。”
“这……。”
吴光听闻到此,不由沉吟起来。这老道所言确实不虚,飞云宗内的确有一株千年血灵芝,不过如此稀罕之物,他又如何能取来呢,再者,他黑渊门和飞云宗向来势不两立,两派宗门处处明争暗斗,木震威巴不得他出丑,又怎么会轻易将如此奇物交与他手呢。
疯癫老道见状,嗤然一笑:“怎么?吴掌门也有为难的时候,我还以为黑渊门的吴掌门是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你却在这举棋不定,真是让人取笑!”
疯癫老道的一番话让吴光感觉脸上一热,但转念之间,他便恼羞成怒,你个四处要饭的疯癫老儿,哪来的胆量如此嘲讽我,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哈哈,我吴光真是惭愧至极呀,老仙师的一番话说的我是无地自容。这样吧,如今老仙师已经竭尽所能帮了我,我也不该再烦劳老仙师了。我这就派人取些金银赠予老仙师,再护送老仙师下山。”
吴光不怒反笑,言语之间一副诚诚恳恳的模样。
“如此甚好,佛祖都要香油钱,我一个穷老道,四处游历自然也需要些盘缠路费了。”
疯癫老道闻言甚是得意,脸上笑容可掬,殊不知他的死期已经到了。
“黑冥!”
“属下在!”黑冥领命道。
“你带老仙师取些银两,然后亲自送老仙师上路。”
吴光看着低头听令的黑冥,意味深长地说。
黑冥抬头看了掌门一眼,两人目光相汇,他心领神会地点头道:“黑冥明白!”
“老仙师,这边请吧。”
黑冥朝疯癫老道一伸手,带着他往一处僻静所在走去。不多时,黑冥只身一人返回复命,他手里拿着的佩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
“启禀掌门,老仙师已经上路了。”黑冥俯身施礼道。
“好!黑冥啊,你做事果然干净利索,我没有看错你。这个疯癫老儿,甚是嚣张,本掌门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如今雅儿的病情已然得到控制,再留着他也没有用处了。”
“掌门英明!”
黄昏时分,吴光正在书房查看黑渊门在各地的分支堂口发来的书信,突然木门咯吱一下被人推开了,吴光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吴素雅。
“哎呀,雅儿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身体刚刚有所好转,应该好生休养才是,怎么可以四处乱跑呢?”
吴光看见女儿来看自己,心中虽然欢喜,嘴上却数落着女儿不该四处乱跑。
“父亲莫要担心,雅儿刚才吃了母亲亲手调制的燕窝羹,身体已然舒展了许多。可能是昏睡太久的缘故,雅儿感觉四肢酸痛,这才下地走走,又想到许久未向父亲请安,如此特来看望父亲。”
吴素雅举止端庄,缓步来到吴光身前,伸出纤纤玉手捶打着父亲的背膀说道。
“就数我的雅儿能言善辩,无理之事到了你嘴里也变成了言之凿凿的样子。好啦,快坐下歇歇吧,为父的身体并不乏累,倒是你呀,一定要好好注意休息。”
吴光生怕女儿累着,就让她坐下跟自己说说话就好,不用给他捶背。
“父亲,治好我病的老仙师在哪,我要去答谢他老人家一番,老仙师对我有救命之恩,怎么我都要亲自答谢一下。”
吴素雅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因为她听贴身丫鬟小红说,治好她病的疯癫老道好像因为言行太过放肆冒失,已经被父亲派人杀害了。吴素雅打小心地善良,平日里也常常劝父亲少杀人,黑渊门的弟子有时犯了错也会偷偷跑来求吴素雅,请大小姐替自己在掌门面前求情,吴素雅也是能帮就帮,一心规劝父亲少做恶事,多行善事。
“不过就是一个疯癫道士,我已经答谢过了,还给了他不少金银,打发黑冥送他上路了。”
吴光听了神情一动,旋即不动声色地说道。他就说嘛,女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打听疯癫老道的事。
吴素雅一听父亲说起黑冥,心就凉了。黑冥是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其心狠手辣的程度不输于父亲,让他送人上路,吴素雅用脚趾头也知道疯癫老道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您是不是派黑冥把他给杀了?”
吴素雅突然站起身,目光炯炯地质问父亲道。
“这……,大人的事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就不要再过问此事了。”
吴光愣了愣,随即脸色一板说道。对于女儿,他不想隐瞒这件事,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雅儿早晚也会知道的,况且依他看来,女儿必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才会来兴师问罪吧。
“父亲!”
吴素雅见父亲承认了此事,心中不由大为难过,她黛眉微蹙,眼中泛泪:“您不是答应过雅儿,以后不会再乱杀无辜了吗?那疯癫老道何罪之有,您非要取他性命不可。就算他有罪,可他对女儿有救命之恩,功过相抵,也罪不至死吧!”
“我的雅儿不要生气啦,不过区区一个四处流浪的疯癫老道,死了就死了,哪劳烦到我的雅儿为此牵肠挂肚呢。再说这个疯癫老儿实是嚣张,衣着破烂的就要躺在为父的床榻上休息,为父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吴光见女儿这般模样,赶紧几步向前,将女儿按到椅子上坐下,好生劝慰道,生怕病未痊愈的女儿动了肝火,以致病情复发。
“举头三尺有神明,女儿一直劝父亲为人要宅心仁厚,父亲怎么就一次都不听女儿的劝呢。坏事做的太多会受到上天惩罚的,女儿不过是想要父亲好好的。”
吴素雅手握绣帕抹着眼泪说,她从小就体弱多病,对父亲很是依赖,后来长大些,明白事理后,她就一直劝父亲少做恶事,免得哪天遭了报应,那她就失去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了。
吴光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肠立刻就软了下来,他就见不得女儿哭,只要女儿一哭,他就感觉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啦,我的乖雅儿。为父知道雅儿是替父亲担心。为父保证下次一定听女儿的话,少杀人,哦不对,是不杀人了。”
吴光接过女儿的绣帕,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温声说道。
“父亲总是这样!女儿每次劝父亲,父亲都说以后保证不杀人了,结果每次都是骗女儿的。”
吴素雅嘟起樱桃小口,气呼呼地说。
“哎呀,为父这次是认真的,只要我的雅儿高兴,为父做什么也愿意。”
吴光爱怜地看着女儿,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父亲就会哄雅儿开心,那希望父亲这次一定要说话算数,别再滥杀无辜了。”
吴素雅撇了撇小嘴说道,她被父亲这句话骗了好多次了。可父亲每次都是食言,她也无可奈何,只有在父亲面前哭诉,接着又换来了父亲的一番保证。
“好好好,为父全听雅儿的。”
吴光此刻不再是一派之主,也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吴光,他现在就是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父亲,想方设法哄自己的女儿开心。
只要雅儿不生气了,吴光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出口,至于事后,他如何作为,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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