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测试

那个所谓的地下格斗场入口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夕川音将车停在地面没有开下去。

“这里就是了。”

她说道。

入口已经出现在秋山莫的眼前。

这里容不得车辆通行，只能徒步走进去。一道铁门打开之后就是通向地下的楼梯，阳光在转角处消失。

秋山莫没有说话，夕川音也不敢随便搭话。这地下格斗场，外人或许不知道使用来干嘛的，但她很清楚。

除了用来解决纠纷以外，一些特殊的事情也会集中在这里处理。

不是很正大光明的那种。

沉默的氛围笼罩在四周，让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几分钟之后，两人来到了最底层。

前面又是一道门，打开之后可以看见一条通道。不宽，墙壁上挂着几盏灯。也许是因为通风管道没有修建好的原因吧，这里空气浑浊。

夕川音镇定的在前面带路，这地方很安静，或者说是一片死寂。

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来这种地方，这里埋葬了太多的东西。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某个稍微大一点的空间，这里有三条路通向其他的通道，不过已经不用再继续往前走了。

几道身影在这里静静地站着。

“额，那个……”

夕川音想要说点什么，对面的人打断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

一看就知道不妙……夕川音没有打算待下去，转身就传送走了，看上去像是一秒钟都不打算在这里待下去。

昨天她接到消息，说是要她按照正常程序，将秋山莫当做一个普通人进行执法者考核。

本来以为事情很简单的，结果刚才又接到来自另一边的通知，说流程有变。

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人耍着玩，但让她无奈的是两边的人她都得罪不起。就算是秋山莫，她也得罪不起。

简直就是处于一个左右为难，难上加难的尴尬境地。

不过现在好了，干脆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这种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夕川音在回到地面之后还是给杂物总管打了一个电话。

“喂？”

“刚才我接到了改变任务的消息。”

“我没有给你发过改变任务的邮件。”

“不是你。是……红派那边的人。副管事。”夕川音不好直说，只能吐出几个词。

“他给你发了什么消息？”

“叫我带那个深罪者去地下格斗场。”

“……”

那边没有说话，沉默两秒之后道：“你待命。”

“是。”

挂断电话，夕川音老老实实的待命起来。这已经不是她能够干预的事情了，只希望结果不要太坏就好。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青野效手上。

“地下格斗场？他们想干什么？”

青野效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昨天已经和红派那边的人交涉了，传达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接下来负责这件事的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我知道了。你先不要管。”

“是。”

挂断电话，青野效冷笑起来。对，先不管。他们想死，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啊，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算全部死光了，和深罪者直接打起来了又怎么样？

事态演变成战争又怎么样？

说到底其实青野效根本不在乎。

他来回走了两步，想要再打一个电话，但是犹豫着，没有动手。

“……好戏还没有开始……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到最好的时机。”站到窗边，青野效淡漠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嘴里喃喃自语：“就当是开胃菜吧，精彩演出前的礼炮。”

……

地下格斗场空间通道分叉点，前面那个男子望着秋山莫道：“深罪者，久仰大名？”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本人滕山健，接下来的测试项目有我来引导您。”

他弯腰行了一礼，举止做作让秋山莫有点反胃。

但秋山莫没有发作，只道：“带路吧。”

“好的，这边请。”

滕山健转身走向通道的深处，他身边的四个人脚步慢了一点，刚好将跟上来的秋山莫包围在中间。

这一点都不像是接待贵客的样子，但没有人在意。

脚步声回荡在这狭窄的空间，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了格斗场真正的核心位置——一个真正的格斗台。不知道那宽大的台面是用什么制作的，看上去似乎相当结实。

“只是测试的话，人是不是有些多了？”

秋山莫瞥了一眼斜上方，那里是一条又一条的走廊，那样的建造方式，应该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看见格斗台上面发生的战斗。

不难想象，这里在过去的时间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战斗。

一群人就像在看猴子大家一般，站在四面八方面带笑容的观赏。

此刻那原本是观众站立的位置只有一排排穿着特殊迷彩服的士兵。不是正规的士兵，应该是类似雇佣军一样的存在吧。不管如何，他们手里拿着这个时代杀伤力最大的兵器。

“啊啊，请不要在意他们，请把它们当成一个摆设就好。”滕山健道，“以我们灰盾的内部规矩，要想测试实际战力的话，就必须跟真正的执法者来一场正面的对决，这样的测试得到的结果才准确，不是吗？至于能力信息，有什么比实战更加能够清楚地体现能力呢？”

滕山健挂着一张笑脸皮，抬手引向格斗台。

“请。”

秋山莫原本一直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笑容可是人类最美丽的表情。不管是皮笑肉不笑也好，还是毫无温度的冷笑也罢。笑容诡秘莫测，却都有着一个共通的功能。

那就是维持表面的所有情况使之保持在一个理想的状态。

迈着不缓不急的步伐走上了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格斗台，秋山莫的身形彻底暴露在了头顶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下。

“啪！”

滕山健打了一个响指，在秋山莫对面，一道人影走上了格斗台。那是一个男人，年龄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吧，穿着一身的布袍，手里提着一把武士刀。

秋山莫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对面这人。

男人一字一顿的道：“A级执法者，松岛狼。请指教。”

“啊。”秋山莫随意的张了张嘴发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了。

“好的——”滕山健走到了格斗台外的一个高台上面，举起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放肆，“那么接下来，我宣布战斗，正式，开始！！”

随着最后两个字音落下，这人影稀疏的空间空气突然变得肃杀。

明明只有几个通风口，空气却毫无由头的开始旋转。

速度越来越快，擦的人脸都有些疼。

松岛狼向前一步，银白色的刀光瞬间充斥了秋山莫的视野。

而秋山莫没有动弹，连手都没有抽出来。

只是咧嘴一笑。

松岛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对手，如此的轻敌。他的刀锋斩出的速度相当于子弹射速的二分之一——如果继续修炼下去的话，还能更快，最终比肩子弹。届时，他自身所具备的威慑力将往上增长好几个台阶。

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他对自己的刀锋极其自信。

但就在这一秒的时间里，他的自信被击碎了。他看见了另一道刀光，不，没有看见，不是“看见”而是感受到的。

有什么类似于“刀光”的东西和他的刀刃对撞了。

然后，松岛狼听见了破碎的声音。

“呯呤”

那声音那么的清晰，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刀，破碎了。

刀刃飞向四面八方。

松岛狼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意识就被砍断了。

“嗤——”

鲜红的血液洒在了格斗台上，两半物体随着惯性倒向秋山莫身后的两边。

“这.....”

滕山健愣住了。

原本压抑着疯狂情绪的双眼里只剩下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看清楚，恐怕得高速摄像机才能记录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吧。但可惜的是这玩意没有造出来。

愣愣的盯着格斗台的滕山健突然撞上了一道毫无波动的目光。

“那么接下来，滕山先生，下一个负责测试的人员呢？”

“......”

秋山莫没有理会滕山的沉默，继续不缓不急的说道：“没有测试出我完整的实力数据，测试就不能结束吧？”

顿了顿，像是在强调这件事，秋山莫重复了一遍。

“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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