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84 遭遇袭击的众人

“哦？”埃米尔感兴趣地多看了几眼尤朵拉，“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

“哼。”尤朵拉轻哼了一声，也不回答埃米尔，只是有点不爽地别过头去。

“尤朵拉她虽然身为人工生命体，但论实力的话，在血族之中也属于真祖级别的水平。”赫尔曼微笑着看着自家女儿，“但她的能力天生克制血族，因而在真祖之中，也就只有她能够做到轻易击杀真祖。”

“她的能力？能说说吗？”

“才不要。”尤朵拉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埃米尔的提议。

“其实说不说都没什么关系，神官小姐既然知道尤朵拉她是根据太阳之女特性制造的人工生命体，那么多半能想到，她的这份能力应该和太阳有关。”

“老爸！”尤朵拉义正言辞地抗议，嘟嘴的少女看上去异常可爱。

“也就是说，能够借助太阳的力量吗？”埃米尔点点头，“果然对于血族来说，太阳是他们致命的弱点呢，所以对第一真祖来说，太阳对她有什么影响吗？”

“会感受到灼痛，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影响。”

赫尔曼话音刚落，他突然换了个话题问向埃米尔：“那老家伙过世的时候没有什么遗愿吗？”

埃米尔一愣，没想到赫尔曼会在这时候提到神父：“神父他走的很安详，但如果说有什么遗愿的话，大概就是想让我光复希泽尔教会往日的荣光吧。”

“真不愧是那家伙能说出来的话呢。”赫尔曼面带微笑，银色的双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怀念之情，“神官小姐，告诉你一个那老家伙的秘密吧，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那老家伙并不算是希泽尔教会的神官，甚至连神职人员都算不上。”

“......”

“其实在守夜者当中，存在复仇派和共存派之分，就像字面意义上，复仇派主张无差别地屠戮不死者，而共存派则想要见到秩序来临的共存局面。那老家伙......不，库尔福斯克大师，以精湛的狩猎技巧闻名于守夜者和血族之中，就算是第一真祖，也要称呼他为'大师'，他曾经是复仇派的高层，不过后来因为选择了信仰希泽尔教会，而暗地里为共存派工作，我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进入复仇派高层。”

埃米尔静静听着赫尔曼回忆着过去，对于神父的过去，他也是颇为好奇。

“你知道那老家伙为什么要去信仰希泽尔教会吗？”赫尔曼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那双银色的眼睛之中透露出阵阵悲痛的感情，“很简单，是因为赎罪。”

“那老家伙也因不死者失去过自己的家人，那时的他还十分年幼，也因此萌发了仇恨的种子，有时候仇恨比爱意更能让人成长，或许说得就是那老家伙吧，在被守夜者救下后，他迅速地汲取任何狩猎技巧，年轻人的那些冲动、不谨慎的毛病，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笑话，他的洞察力能让他迅速识破不死者的那些小把戏，即便是饱含怒火和仇恨、面对最弱小的不死者，他也会用成功率最高的方法来狩猎他们，他的天赋太过可怕、可怕到在守夜者内部也有不少人忌惮着这个'怪物'，不过话虽如此，用怪物来对付怪物，也是守夜者的做法之一。”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台完美的狩猎机器，当然，他能够毫无负担的挥舞屠刀，必然是把那些不死者视作死有余辜的罪人，但有一天，这台完美的狩猎机器，却突然发现，他狩猎的不死者们，与他有着相同的仇恨，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神官小姐。”

赫尔曼静静地诉说着往事，年轻的外表下，灵魂却饱经风霜：“就像我所说，仇恨比爱意会更让人成长，但是爱意最终会让人走上正途，而那老家伙，正是发现了自己残存的人性，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沦为仇恨回环的一员。”

“守夜者因不死者而失去家人，开始狩猎那些不死者，而不死者也因守夜者的狩猎，失去自己的家人，便开始进行疯狂的报复，就像是一个没有开始和终点的回环、无尽轮回的白昼与黑夜，那些身处白夜的人，眼前却一片黑暗，而那些黑暗中的不死者，却无法迎接救赎的黎明。”

“他看见一个被自己杀掉的吸血鬼后代，藏在角落里正瑟瑟发抖地看着他，那孩子的双眼里，闪烁着犹如他年少时一模一样的神色，在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就是当年杀掉自己父母的吸血鬼，而藏在角落里的孩子就是自己，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仇恨回路中的一环，想要结束掉这个回环，杀戮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愚蠢之举。”

赫尔曼轻叹一口气摇摇头：“那老家伙经常告诉我，他在梦中总是发现，自己不再是人类，而是一名死在自己手下的不死者，每个夜晚他都会因噩梦而惊醒，即便不死者没有灵魂，他也感受到，自己耳旁总是缠绕着亡灵的低语，他告诉自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他最终会有一天落到梦中那般下场。”

“有一段时间，那老家伙放弃了自己作为守夜者的使命，在迷惘中寻求救赎，也正是这段时间，他遇上了希泽尔教会的末代教宗大人，那位教宗大人不仅仅作为他的传教者而接纳了他、也作为他的妻子，陪伴在了他身边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类似的悲剧再次上演在他眼前。”

“多年的幸福生活曾一度让他以为自己已然身处仇恨回环之外，他放松了自己身为守夜者的警惕，也因此，类似的惨剧最终发生了，那天早上他回到家中，发现自己妻子的尸体被钉在希泽尔教会的女神像上，肌肤因失去鲜血而过于苍白，那时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怀着那老家伙的亲骨肉，然而对于那老家伙来说，他所拥有的一切，在一夜之间彻底失去......”

“我不知道那时候他脑海里浮现了怎样的想法，愤怒、仇恨？亦或是空洞以及对于宿命的悲哀？他告诉我，他为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他再次拿起昔日的狩猎装备，回到守夜者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复仇派的库尔福斯克大师，而是以共存派的库尔福斯克大师留在守夜者当中。”

“后来啊......就是我的故事了，神官小姐有兴趣听听吗？”

埃米尔理所当然地点头，却不料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他的脑袋直接撞到木头，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不知车外发生了什么事，马车出乎意料地停了下来，在赫尔曼询问了几声马车车夫得不到回应后，车内的三人皱起了眉头。

“该来的事还是来了。”赫尔曼轻叹一口气，随即目光看向尤朵拉，“朵拉你小心点。”

“老爸你才是，千万别离开我超过五米的距离。”说到这，尤朵拉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埃米尔，“不想死的话就待在我身后。”

紧握着苍白巨镰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跳出马车后环望四周，光秃秃的荒野平原里却没发现任何袭击着的影子，但隐约间，尤朵拉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怎么了？”

尤朵拉身旁传来埃米尔的声音，她没有回应埃米尔，猩红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四周，然而埃米尔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意识到这群暗杀者不是这么简单。

“你没看见她们吗？”埃米尔看着身前缓慢逼近自己的刺杀者们皱起眉头，“全视之眼的作用？”

“你在说什么鬼话？”尤朵拉的视线当中依然没有出现任何暗杀者的影子，她有点焦躁地皱起眉头，“有人在我们前面？”

“你的三点钟方向一位、正前方一位还有十一点钟方向一位。”埃米尔说完一愣，“啊，她们好像意识到我能看见，冲过来了。”

“你这家伙......”尤朵拉来不及抱怨埃米尔，反应似乎慢了一拍的神官，依然呆呆地站在她身旁不为所动，“给我好好地说明一下啊！”

危机感逼近，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尤朵拉挥舞着巨镰，即便是在无法捕捉到敌人身影的情况下，埃米尔眼中的尤朵拉，依然将来袭的三位刺杀者逼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你的战斗直觉似乎不错。”埃米尔像是在赞赏尤朵拉，他向身前的尤朵拉点点头，“不过再这样下去，被摸清楚底细后，落入下风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说罢，埃米尔朝着一旁瞥了一眼，事实上，除了尤朵拉面对的三名暗杀者之外，他这边还有一位试图声东击西的暗杀者，“说起来，这里好像还有一只老鼠试图摸进去呢，尤朵拉，不管管吗？”

“我......”

兵刃碰撞的刺耳声响令尤朵拉短暂地失神，回过神来后身体上已经多出了三道伤痕，尽管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但疼痛感却让这张可爱的小脸一阵扭曲，来不及回应身后的埃米尔，一对三的局面已经令尤朵拉无暇顾及他人。

“叫声姐姐大人来听，说不定我心情好会帮你哦。”

埃米尔揶揄的声音再次传来，尤朵拉紧咬着嘴唇，情急之下的少女，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尤朵拉咬咬牙，娇蛮的声线之中带着不甘和愤怒：“姐姐大人！”

埃米尔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丝愉快的笑意：“这不是说出口吗？我今天心情不错，就帮你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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