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95 “水性杨花”埃米尔

埃米尔是不是穷逼，海莲娜当然不知道，但当海莲娜的肚子“咕咕”叫时，她也明白，自己可是不择不扣的“穷人”，她也去不起什么高档餐厅，更不能像那群大小姐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能够填饱肚子，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无比满足且幸福的事情了。

“我得说，这身女装还真适合你。”

海莲娜看着身形清瘦的埃米尔，又抬起头看了眼那张比女孩子还可爱的脸蛋。不知为何，海莲娜捂着额头轻轻叹息一声，身为女孩子的海莲娜，总感觉自己在某些绝对不能输的地方输给了埃米尔。

埃米尔依旧是那副傻的可爱的呆滞神情，随着他眨眼，那细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乌黑的眸子虽然会令人感觉到一丝危险，但这正是黑色的魅力之一，有时候，他的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扬，柔和温润却不高傲，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万古长夜的深邃里，又像是闪烁着星辰的耀眼，总会不经意间让海莲娜多看上几眼。

让海莲娜为之侧目的，还有他的那头青丝。黑发在卡拉大陆并不常见，或者说极其罕见，只有某些研究死灵魔法的魔法师，才会因死灵魔法的副作用而导致长发染上黑色，但埃米尔显然不是什么死灵法师，或者说，他是与研究亡者的死灵法师截然相反的存在——信奉着上神大人的“神官”。

魔法学院的法师袍，虽然多少有着防护性的附魔在里头，但总体上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法袍”。它更多是作为学生身份证明的标识，魔法学院共有七个年级，分别用不同的领带颜色标识，从一年级起到七年级，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作为彩虹的七种颜色，还挺容易识别的。

学徒法袍，作为学员们的校服，自然是分冬夏两季。冬季校服厚重为主、夏季校服轻薄为主，埃米尔身上的这身学徒法袍，就属于冬季校服，白色的兜帽长袍垂到膝部，走动起来会轻扬起白色长袍，长袍内衬蓝色的制服，埃米尔身上的女式制服，显然是连衣裙结构，腰间被皮带紧系着，皮带左边挂着两个小包、右空出四个圆形的插槽，看样子是给试管之类的容器准备的，至于衣裙以下，埃米尔无可奈何只得穿着一对黑色长筒袜，好让自己的一双腿免于早春的寒冷。

但无论如何，走起路来时，埃米尔总感觉下面凉飕飕的。要知道，他平日里穿的神官服可不是裙式结构，现在一下子换上了轻飘飘的连衣裙制服，他总觉得大风一挂，就要暴露身为男孩子的事实......

当然，鬼知道会不会有人因此而更兴奋。

海莲娜盯着埃米尔，又不禁想起他之前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半精灵女孩刚刚平复的小脸，又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一抹红霞，海莲娜缓缓深吸一口气，她凝视着不知所措的埃米尔，虽然拒绝和他做那些“羞羞”的事情，但作为学院里的前辈，她还是会尽量指导埃米尔的学院生活。

“那、那个，海莲娜的肚子也应该饿了吧？要一起去吃饭吗？”

埃米尔眨了眨眼，有点不习惯被海莲娜紧盯着，别开视线后，他苦笑着挠了挠侧脸，直至眼角的余光看见，海莲娜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邀请。

“你要去食堂么？还是去其它地方？我只知道学校的食堂，其它地方恕不远送。”

埃米尔苦笑不已。他想起自己兜里的那张紫晶卡片，估摸着海莲娜以为自己看不上所谓的“食堂”，但埃米尔同样是过惯了平常人的生活，又哪里有闲心去融入到那群大小姐的生活中去呢？

“食堂吧。”

片刻后，学院食堂的东南角，一处相当偏僻且没什么人的地方。

埃米尔端着盘子坐在了海莲娜对面，坐在沙发上后，他颇感好奇地环视食堂环境。

整个食堂的布置还挺讲究的，除了有分隔的沙发用来让学生们休息，在角落里还有不少绿色植物净化空气，更难得的是，食堂还有一部分区域单独划为单间，整个食堂说是酒店餐馆也不为过，而埃米尔手中的食物，也是颇有北境的特色。

面包、蜂蜜、切片牛肉、蘸酱、胡萝卜丝以及整瓶羊奶，营养搭配算是十分齐全，可这味道完全不适合埃米尔的口味。

面包沾上蜂蜜后，简直甜的掉牙，切片牛肉倒还好，蘸上酱汁后去掉腥味很是可口，只可惜这奇怪的酱汁也是甜的，连一点咸味都没有，胡萝卜丝倒是有咸味，但最令埃米尔接受不了的，还要属这一整瓶羊奶。

或许是没有什么加工技术可言，这瓶羊奶很是新鲜，但也正是因为“新鲜”，入口之后一股浓郁的腥味呛得埃米尔直咳嗽。

“习惯就好。”

海莲娜淡定地看着咳嗽不止的埃米尔，默默地叉起培根片送入嘴中，咀嚼了几口咽下肚，海莲娜的小脸上却没有半点享受美食的喜悦。

“不得不说这个国家的食谱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埃米尔忍不住吐槽北境，虽然他很想吃到家里的料理，但现在肚子非常饿，也就将就一下吧。

“说起来，我们宿舍里不是有厨房吗？我们就不能自己做饭吃么？”

埃米尔回想起了宿舍里的设施，发现自己做饭的条件还挺充足的，如果不能做饭，唯一的理由恐怕就是公寓禁止生火吧。

“可以是可以......”

海莲娜默默地斜了斜眼，虽然她很想照顾埃米尔，但奈何她就是个料理白痴，也没什么时间去研究怎样让食材变得好吃可口，毕竟，在她看来那些都是“奇技淫巧”，是上流社会才用得到的技巧，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早点填饱肚子，只有肚子抱了才有余力做其它的事情。

“那么这样如何......”

埃米尔一边“享用”着晚餐，一边向海莲娜提议道：

“海莲娜你去买食材，我就在宿舍里准备我两的早中晚三餐怎么样？”

海莲娜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这位“大少爷”居然不仅仅会泡茶待客，居然还会亲自下厨做饭？

“你会做饭？”

海莲娜的语气里透露着疑惑，但她却见到埃米尔点了点头。

“有什么问题吗？因为家里就我和妹妹两人生活，每天出去吃东西也不是个办法，我就干脆学着自己做饭了。”

海莲娜更加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她起初还以为埃米尔是个大教堂里的“圣子”，不然怎么可能有钱资助自己的学业，但现在看来，远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如果你想做饭的话，我倒是不会拦着你，而且自己做饭还能节省点钱，我也挺赞同的。”

埃米尔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来做饭，海莲娜来准备食材，购买食材的钱我们摊平怎样？”

海莲娜眨了眨眼，想起来他手上还有一张紫晶卡，半精灵女孩坚持能省一点是一点、能坑一个是一个的原则，的那双碧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喂，你可是我的资助人，连生活费都不给赞助吗？我可没见过这么抠门吝啬的资助人。”

埃米尔完全不为所动，他知道海莲娜是在试探自己，更知道海莲娜早就穷怕了，但他又何尝不是过着仅仅超过温饱线水平的生活？

埃米尔凝视着眼前的半精灵女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

“海莲娜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我长得还算不错吗？”

海莲娜一愣，一时没弄懂埃米尔究竟扯到哪里去了？刚刚不是还在说吃饭的问题吗？现在怎么又谈论起了他的长相问题来？

海莲娜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可爱脸蛋，半精灵女孩的小脸上泛起红霞。一般来说，这种问题都是“告白”的开端，海莲娜只能联想到之前他说的那句话，霎时，红霞又占满了女孩的白皙脸蛋，甚至红到了脖子根。

“还......还算及格吧。”

海莲娜的脸蛋燥热不已，她紧闭着双眼，想听又不想听埃米尔的下一句话，然而，埃米尔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女孩的心思，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我要去攀上哪家的大小姐也不成问题吧？虽然名声上差了点，会被人说成‘花瓶’、‘小白脸’之类的，但好歹从此以后就多了一张长期饭票。到时候，我可怜的海莲娜小姐，小算盘打尽，也只能在老地方啃着老东西啦。”

海莲娜如若五雷轰顶，脸上的羞怯之意，很快变成了愤怒之色。她竖着柳眉紧盯埃米尔，生气地指着他说道：

“你......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家伙！”

埃米尔一愣，身为男孩子也会被人说成“水性杨花”，这还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好啦，我开玩笑的。虽然我也很想帮海莲娜减轻生活上的负担，但给你饮食开小灶就是我最大限度的援助了，而且，在宿舍里吃饭总比在食堂里吃饭要便宜吧，毕竟只用出食材费，至少要省下三分之一的费用吧。至于之前的那张紫晶卡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哪怕它是某些人的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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