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少女的奇异旅 Part5

我与婆婆来到村庄的一家酒馆，点了两份炖牛杂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用餐期间，婆婆把从小屋带出来的书放在桌上，我瞧了眼那本封面破烂不堪的书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这是和你差不多大时，跟师傅学炼金所做的配方笔记。”

婆婆嚼着口中的食物，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想帮忙么，但是不懂得道具的制作方法怎么能行？”

“说的也是，婆婆的那些道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制作方法……”

我惭愧地笑了一声，然后放下叉勺，好奇地拿起桌上的笔记翻了几页，“居然还配有插图！”我盯着书中简单又可爱的插画发出一声感叹说道：“连制作时间都标记的那么精……”

“我过去也跟你一样不喜欢读书……”

婆婆‘呵呵’了几声，闭上眼像是回忆着过往的情景，随后对我说：“那个时候我是在‘姐姐’，也就是你姨姥姥的影响下接触上炼金术，家里人也很赞成我们姐俩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起先是跟着父亲一块学习，不过他老喜欢教我们姐妹做一些奇怪的配方，而且每一次都是制作失败呢。”

“原来曾祖父也是炼金术士么……”我吃了一惊。

婆婆点着头笑道：“我们一开始也觉得父亲教的炼金术知识靠不住，不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颇有成就的炼金术士，但那已经是后话了……”

她说完这番话时，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后来我们姐妹在机缘巧合下，遇见了一位来自外地，自称是‘全国公认的炼金术士’的女性。起初我可对师傅的印象不大好，总感觉她是个纨绔子弟，举止言行也完全是，但当时是在姐姐的要求下，我还是不得不找这个人拜师。”

我在一旁静静地倾听者，婆婆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微微地叹了口气道：“当然，也不是一次性就能搞定的，多亏老姐她脑子聪明，每天总对这个炼金术士‘死缠烂打’，那个女人也是看在姐姐的坚定，才肯同意当我们的师傅。”

“死缠烂打……”

我听婆婆此番描述后，尴尬又笑了几声说：“原来这种手段成功率这么高……”

“名义上她是我的师傅，但当时我可完全不信任这个女人，只有姐姐唯命是从。我在想如果这个人哪天让我不高兴了，就索性不再搞这些玩意了……”

听到这里，我对此颇感意外，这显然改变了我对婆婆的惯性印象，话题逐渐变得有趣起来。

“修行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回想起来还是蛮令人怀念的。”婆婆继续说道：“当时为了测验师傅的忍耐程度，有时候布置下来的功课我都故意偷懒没完成，当然这少不了被她一顿责罚，不过过程到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难道婆婆的师傅没婆婆现在这么暴力么？”

我又调侃道，结果惹来了她的弹额奖赏，“总之当时发生了一件小事，让我开始想脚踏实地学炼金了，”婆婆双手交叉在腋下靠着椅子说：“而且师傅也不是那么人讨厌，她有时候还蛮可爱的，尤其是喜欢搜集布娃娃，你之前看到的那些娃娃，有很多都是我从师傅那讨要过来的。”

“原来如此……”我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心理却十分想知道‘那件小事’到底是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

“为了能跟上此前拉下来的功课，每天都是废寝忘食的学习，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

婆婆喝了口水接着说：“所以老姐当时就叫我，既然总忘记掉学习过的东西，那就把师傅所教的都记在本子上。我当时可没有这个习惯，虽然觉得这很麻烦，但只能照做了。

“所以这本笔记本，是姨姥姥让你写的？”

“没错，不过有些内容是她帮我写的，比如那些插图。如果不做炼金术士的，她可能会成为十分优秀的画家的”婆婆话说道这，又开始感慨起来，而我的思绪开始呈现出那位姨姥姥的身姿。

回想以前的时光，婆婆很少跟谈论起与姨姥姥之间的过往。平常人看来，她是位存在感很低的老人，不过她对家人都是一位十分和蔼慈祥的。只有去欧妮娅姐家串门才能遇见她，每次见面她都喜欢让我跟欧妮娅姐一起玩扑克，而我们也从来没赢过她。在我的记忆里，姨姥姥也从未与我谈论有关炼金术的事情，更多聊的是一些杂刊写的趣闻，我甚至有时候忘记她过去是个炼金术士，可惜她在去年初夏时世了……

“你在发什么呆呀，爱丽丝？”

婆婆咳嗽了一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我随即眨了眨眼回应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姨姥姥打扑克很厉害这件事……”

“的确是这样。”

婆婆表示赞同地说：“小时候总有个自恋的堂姐，老喜欢找她玩牌，但每次都输，有一次甚至输到哭着回家……”

婆婆说完不由地笑了一声，随后陷入了一阵沉没，她的眼神中对往日的回念似乎即将溢出。我见气氛有些不对立即转移话题说道：“所以这个笔记做的那么详细，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调和才写的么？”

“道具调和制作程度的好坏，往往与配方的搭配息息相关，”婆婆脸上的表情调整回最初的平静，然后认真地对我说道：“对于炼金术士而言，即使所调和的道具驾轻就熟，也不能完全保证每一次的质量都一定相同。这也是姐姐让我记笔记的初衷，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么……”

说到这，婆婆顿时停住了，她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随后盯我手中的笔记本叹了口气说：“不过比较可惜的是，赶上进度之后，我那时有点得意忘形了，就没再使用笔记本了……”

“是这样呀……”

我将笔记本放回桌上，拿着铁叉搅碗中的牛杂又问：“那后来呢，婆婆你们之后怎么又了？”

婆婆揉了揉眼皮欣慰地说：“当时我们为了梦想能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炼金术士’，每天都在拼命地努力学习，只不过，”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那只我们还不太成熟，仅凭一腔热血不考虑实际情况，梦想也仅仅只是空想。当时本想把这笔记丢掉的，但觉得可惜就一直保留到现在。”

她说完看了我一眼，随后拿起勺子继续吃起盘中的食物，没有再打算将话题持续下去。我此时手肘靠桌手掌拖腮，将目光投向酒馆中的食客，陷入了无目的的沉默之中。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听了过往的一些历史，现在感觉内心莫名地在骚动。

用完午餐，我和婆婆又回到了小屋，只不过婆婆还是拒绝了我帮忙的请求，她表示现在的我完全没有那种资格。

其实这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的确只是‘一时兴起’才会这么说，于是只好作罢。不过她还说笔记本我可以拿走，怎么使用随我高兴，丢掉也没问题。

此后我并没有因为无聊而跑到外头闲逛，毕竟自己也不大好意思这么做。所以，下午自由时间，我老实地待在房间的床上，翻看婆婆交给我的笔记本来打发时间。

虽然对炼金术完全不了解，但是只看配方上写的制作过程，实际去操作也许也能制作的出来。这就好比一个从没有做过饭的人，照着菜谱做也能做出像样的菜一样，最多也可能是在火候与味道上还无法掌控就是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就将笔记本的内容全看完了。粗略算了下，书里记录了大约三十多种道具的制作配方。比较意外的是，我居然发缓解感冒病症的药水，不过笔记然还有大量纸页都是空白的，难不成年轻时候的婆婆也会偷懒么？

看完笔记后待在房间里闲的发慌，于是便来到客厅。婆婆此时正在炼金釜旁忙碌没空搭理我，我则在鼻子不透气的情况下，大胆地坐在沙发上观望着，这要换成平时，我恐怕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一切就与小镇工坊时生活没什么两样，在此后的时间里，陆续来了不少当地村民，他们都是来领取自己的委托的，所有进屋的人无不对小屋的存在感到惊奇。我倒是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待在这里不需要做什么跑腿工作，到了晚饭时段婆婆的工作才终于结束。

晚上睡前吃药的时段，婆婆突然对我问道：“看过那本笔记后有什么感受？”

我一时半会答不上来，就用‘感觉还行’来敷衍了事。

婆婆听后神秘地笑了笑，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你到时候会用到里头的内容的。”

虽然不知道婆婆所谓的‘到时候’究竟指的是什么时候，反正不排除跟炼金术有关，但也不想过多的去揣测。

到了第二天，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天气也如昨日晴朗，用过早餐后我们继续乘马车，一路向西前往下一个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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