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信一郎VS煜

“先商量好，你不会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就手下留情吧？”煜带着笑意对信一郎说道，“虽然我不否认那样是很绅士，但是不好玩啊！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风舞川信一郎的表情不可谓不严肃，甚至到了有些吓人的地步。

被秘密派出，与琉璃和蓝轩前来这种地方搭救那个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的夜久弥是一层原因；抵达之后因为工厂太大而不得不与蓝轩和琉璃分头行动是一层原因；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浑身上下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的毫不意外的感觉。

夜久弥那么精心去隐瞒这条消息，可是对方还是展现出了一副很明显就知道他要来的姿态。

他们早有准备。

情报还是被泄露了出去。

他们身边有内鬼。

这样的事实还是冲击着信一郎的信心。但是尽管如此，久弥的这一步行动就算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却还是大大缩小了筛选范围。从他发短信到出发的短时间内，仅仅是在一个小时内发生的情报变化立刻就被通报了，说明这个人一定在久弥的家里或就在风舞川宅。

但……信一郎并没有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打探情报，逼问信息，在和敌人真正打架的时候叨叨个没完，这不是信一郎的长项——他既不想做，也不爱做。

信一郎高举太刀，超过头顶，刀尖指向前方。

“多说无益，”他简短地说，“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煜的脸上出现了满足而兴奋的笑容。

“真是个，好男人。”她的音调也高了起来，“那我就出手了！灵法·「千景」！”

信一郎的精神绷紧了，不远处的女孩已经直直地朝他冲了过来。

灵能力者的战斗他绝对不是第一次经历，除了最基础的以各自的身体能力和武斗技巧进行战斗之外，根据选用武器和灵法性质的不同，又会在之后催生各种各样的战斗。但是，一般都会遵循一个统一的，大家都认可的规则——将灵法藏在最后。

选用了什么武器，肉体的强化程度，这些东西大抵在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像是林水生那种肉体能力较差的就会使用远程武器，像是叶蓝轩那种肉体能力夸张一点的就会选用伤害能力极强的近战兵器。那些伤害能力夸张的近战兵器——诸如大剑和偃月刀这种东西在人类与人类的战争史中遭到淘汰，是因为它们的伤害能力根本就是溢出的，为了杀死人类设计这种东西纯属多余。但应对怪物却还是能发挥各自的作用。因此在看到对方武器的一瞬间也大概能推测对方的核心战斗方式。

唯有灵法——这种特殊能力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一个不留神就会使自己陷入完全的下风。

相互试探，相互摸索，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尽量将对方的能力逼出来，谁能做到这一点谁就能拿到绝对的上风。

但是，这个女孩却在一开始就喊出了灵法的名字。

那么，她到底是已经释放了灵法，还是假装让信一郎进行误判呢？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攻击到底是躲还是……

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女孩的突击速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像，看来这个女孩一定是近战能力非常强的类型，至少也有像蓝轩那样的身体能力。

刹那间他已经只能靠手中的太刀去抵御她的攻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想，但夜久弥确实帮他找到了一点和小型武器战斗的窍门，那就是一定要控制好距离。

他向后退一步，偏转刀身架住了女孩的第一次攻击，金属碰撞摩擦发出了锐利的蜂鸣声，火花飞溅的同时，对面的女孩也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快叫声。

短剑快速地切换了进攻方向，她的手腕也流畅地翻转着。比起几乎完全采取防御姿态并抓住机会寻找反击空当的半吊子武者夜久弥，这个女孩则体现出了自己长时间练习和使用短剑的经验和技巧。她的进攻充满着不确定性和凌厉的压力，这才是用小型武器与大型武器作战时的正确方案。

相比之下，信一郎则不得不选择和那天的夜久弥一样的方针，主动让自己进入防御姿态，尽可能地抵消对方的攻击的同时消耗她的体力，并看准机会反击。

女孩进行了一轮凌厉的快攻，并突然原地跳起。信一郎集中精神应对着，也许她要进行一次重击？那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是他想错了，女孩在空中弯曲膝盖，双脚用力在他横着的刀身上一踏，力道大的让信一郎不得不将手臂甩向身体后方缓冲那股力道，同事自己一个反身鱼跃，轻盈地飞了出去，落在几米之外的安全距离。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一阵，信一郎慢慢将自己的脚步和重心都调整回来，重新确立了态势。

煜将短剑向空中丢出，再轻轻接住，嘴角保持上扬。

“真是滴水不漏的防御。再继续进攻我自己就有危险了。”女孩说，“你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吧？”

信一郎没有否认，如果刚刚她不拉开距离，体力上很可能会跟不上，从而露出能被他抓住的破绽。这第一轮交锋，似乎是以平手告终。信一郎唯一还在琢磨的东西，就是刚开始时她大喊出来的灵法名字。那果真是虚张声势么？

“要不要交换下名字？”女孩偏了偏头，“为了谈话方便。”

“为什么要谈话？”信一郎反问。

女孩无奈地笑笑。

“哈……也是。”她像是微微叹了口气，“不过反正告诉你的也不是真名，我叫煜。”

信一郎用鼻子出了口气。

“风舞川，信一郎。”他说。

煜笑了。

“你果然是个好男人。”她旋转着手上的短剑，“那我就继续上了！”

她再一次扑上前来，只是这一次她用了一个高跳作为起手，从上而下地发动了自己的攻击。

信一郎抬起刀身进行招架，两次撞刃之后，煜故技重施，抬腿下踢，重踏刀身，将自己的身体再次抬起，并翻滚身体坠落在信一郎身后。

信一郎尽可能快速地转身将煜控制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向右侧转身，但身后却已空无一人。

这样就只有继续向右，她一定是卡着自己的视野继续移动才有这样的效果。信一郎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瞬后继续跟进煜的行动，她正蹲在路边——他的眼睛捕捉到了她手腕的甩动，一个银亮亮的东西朝他猛地飞了过来。

信一郎猛一抬手，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一把飞刀被他挡开了。

可是这一下使他露出了破绽，距离已经与他缩短的煜猛然突进，再次杀到他的面前——

信一郎别无他法，他忌惮着那把短刀，生怕上面涂有毒素，只有奋力将太刀杀回，想逼迫她重新评估自己的受伤程度从而放弃进攻。

信一郎多年的练习与身体的强化还是在这种微小的地方体现出了优势，他的刀锋迅捷而凌厉，转眼间已经杀回。

煜显然觉得自己无法承担继续向前冲的后果，但她已经完成加速，已经无法强行停止，只有调整身位向下滑动，企图快速通过信一郎的身边。

但信一郎的刀法不久前才取得了一次阶段性的突破，对腕部的灵巧程度已经提高到一定水准的他不仅能用影抜き这种技巧压制夜久弥，还能在已经出刀的情况下调整刀锋的轨迹跟紧正在移动的目标。

煜看见信一郎鬼魅般的刀锋紧紧跟随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已经弯下来，挥刀的速度比她的滑行的速度更快。

煜无奈地笑了笑——这个男人果然没有对自己手下留情。

一抹殷红淡出，信一郎的刀锋划开了煜的背部衣物，并斩入皮肤，在她背后留下一道五厘米左右长的伤口。

煜闷闷地哼了一声，一个既像是受身又像是摔倒的翻滚之后，隐没在了荒野的高草中。

信一郎调整态势，确认了一下刀尖上的血，眼睛紧盯随风而动的高草，煜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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