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隐形衣（2）

流素带着衣物和食物回来的时间，苏扬警官也到了。与此同时，我也帮党章消除了诅咒，让她可以安然离开7号女生宿舍。

“我真的不会变成死尸吗？”她惊恐地问我。

我摇头：“不会，至少在我眼皮底下，什么人都玩不出花样。”

听到我这番话时，她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我告诉苏扬这件事暂时不要张扬出去，并且需要紧密监视党章的一举一动。

苏扬好奇地问我：“她不是唯一的幸存者吗？失踪了十二年，你难道不希望她与家人团聚？”

我没有说话，流素解释道：“贺睿宇大概是担心隐形人知道党章的去处，会对她暗下杀手。”

可苏扬带党章离开时，还是惊动了寇校长和保卫处的人，谁都不相信她还活着。党章却悄悄指着小杨告诉我：“就是他！我跟你说过进入旧校舍的那名保安，就是他！”

我笑了笑，径自走到小杨面前：“杨撤硕，现在正式怀疑你同旭时的命案有关，希望你能跟我们一同去警局，接受调查。”

小杨诧异地看着我们，表情十分地不敢相信，拼命摇头道：“我没

有杀人，我只是弄丢了钥匙！”

我了然一笑：“我知道。”

在警局接受调查时，小杨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他没有杀人，只是弄丢了钥匙。

就在旭时死亡的当天，他惊讶的发现7号女生宿舍的小铁门钥匙不见了，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那里会发生命案，于是便跑去了7号女生宿舍，没想到竟发现了旭时的尸体，而那串钥匙就在她尸体旁边！

“为什么要将钥匙带走，也没将这个情况告诉警方？”

小杨沮丧地回答：“我担心因此弄丢工作。”

“你很喜欢在学校工作？”

“是啊，我曾经告诉过你们，在这里工作很单纯。”面对气氛压抑的询问，小杨终于忍不住同我们说了实话，“但我来蓝丘一中工作的目的，却是为了寻找我失踪二十七年的父亲。”

“你父亲曾在这里工作过？”

小杨说：“学校重建时，他是这里的建筑工人。”

小杨的父亲名叫冬泳怪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四十年前与小杨的母亲结婚，一家人口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但依旧充满快乐。

不过，杨家祖上曾出过一名修道人士。虽然不曾留下什么修炼的法宝，却让杨怀对长生不老之术充满了无尽的向往。

这是杨撤硕对父亲的了解，却无意间与7号女生宿舍产生了莫大的关联。

“我妈一直认为我爸偷偷躲在什么地方，得道成仙了。但我不信这种事，我想他的失踪同校舍有关。”

于是十八岁后，杨撤硕也来到了这所学校，成为了一名保安，他暗自调查父亲的失踪之谜，就在他打算放弃之时，我们出现了，他不得不说出这个秘密。

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很有可能就是杀害那些孩子的帮凶？”

杨撤硕老实地回答：“想过，但我暂时没找到任何证据，虽然说我爸以前的朋友和同事都证实他是在这里失踪的。”

“那串钥匙又是怎么回事？后来你为什么又潜入校舍？”

“我想找出是谁偷了钥匙，另一方面我也担心你们的安全。也许我这么回答，你们并不相信。”

我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我相信。”

对于党章和杨撤硕，苏扬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尤其是我为什么相信杨撤硕，不相信党章这点。

我告诉苏扬，在外界飘荡的老八野鬼，对于我有灵眼这件事大多是知道的。相反，那些被镇压多年不见天日的老八，恐怕如何都想不到我能看穿任何人心中的秘密。

所以我坦然告诉苏扬，党章说了谎。

“我们遇见党章时，她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说是从旧校舍的杂物房里捡来的。但我看着很眼熟，后来发现是01年遇害死者周诚所穿的衣物。”

苏扬恍然：“周诚死时全身裸露，你怀疑是党章偷了她的衣服？”

我摇了摇头：“也许事情是这样的，隐形人绑走了这些女孩，亚尔林的老八扒光了她们的衣服。处理尸体的时候，隐形人有时会给她们穿上，有时不会。”

“这和党章有什么关系？”

“亚尔林的老八被困于7号女生宿舍地下的隐秘空间，如果党章真的从95年就逃脱了，她怎么可能身着01年受害者的衣物？还有她四肢攀爬的本领，真的是逃脱隐形人是练就出来的吗？这点很可疑。”说着，我便提出最为关键的一点，“更可疑的是，党章说自己被亚尔林下了诅咒，终生不得离开7号女生宿舍的范围，可她身上所中的诅咒，最多不超过三天。”

“这么说来……”

我慎重点头：“她是为了迷惑我们的调查方向。”

苏扬惊诧：“可是她提供了杨撤硕这条线索！”

“也许是她想让我们查到杨撤硕，借我们之手，帮她铲除异己呢？”

我原本也怀疑过小杨保安，一个太过老实的人也许比常人有着更多想要伪装的本性。然而我错了，我忽略了他生活的环境，成长的背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妇带大的儿子，刚步入社会便与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生活在一起。他是真的老实，心中没有一丝杂念，绝对地信任我和流素的所作所为，才让人看不见内心的想法。

可党章不同，当她同我讲起曾经的往事时，出现了许多与她描述不相符合的片段，我想她根本不知道我有灵眼，所以才会大胆地接近我们，甚至对我说谎。

调查到了这一步，我不得不猜测，真实的情况也许是这样。

隐形人绑走党章后，她被带入7号女生宿舍的地下，见到了亚尔林。

面对亡灵的胁迫，她妥协了，成为了老八的玩物。

在那不见天日的漫长岁月里，她即是受害者，也是操控者。

也许为了活命，也许为了讨好老八，她提议绑走那些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供老八玩乐，才是真正的享受。

于是，她渐渐参与整起事件，享受其中，甚至觉得隐形人的存在是多余的。

在这里，我们可以猜测隐形人真正的身份也许就是杨撤硕失踪二十七年的父亲杨怀。

一个向往长生不老的男人，和一个享受虐待的年轻美丽女性，他们都想成为老八的得力助手，从而获得各自所需。于是党章偶然离开了地下，来到了地面上，伺机行动，想要调查者发现她，直到我们的出现，她终于实现了愿望，说出了小杨保安偷偷潜入7号女生宿舍的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追查他的父亲。

流素对此也深表怀疑，否则也不会立即通知苏扬，让他将党章带走。

后来证实，党章的确已非处女，甚至在一年前还堕过胎。由此可见，她曾经身怀鬼胎，体质却无法孕育这个孩子，以致它自然流产，最终不复存在。

看着监禁室中的党章，她的青春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中年妇女的脸，却丝毫没有沮丧的表情。

她摆弄着手铐，冲我微微笑道：“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们怀疑了，不过你们一定会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对吗？其实我只想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活得好一点就行。像你们这些拥有自由的人，是不会知道那死不了的老鬼，是有多变态的。”

我的确不知道，但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捉到一个帮凶，也可以确定，所有面对老八反抗的女孩，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图为周诚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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