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魂之力

“我又昏过去了吗......”

再次醒来的杰克把手放在身下，周围的灰色空间里传来一阵空灵的回响，他的双眼转移到身下时，一个巨大的骨龙用着那双湛蓝色宝石般的双眼凝视着他，杰克吓得浑身一颤，骨龙发出一声轰隆的龙咆，那一阵阵的声音让整个空间地动山摇般，似乎能够穿透这个地底世界。似乎有什么力量指使着这个巨龙，它停顿了数秒后，便把目光挪开，从灰绿色翡翠般的地下从左到右地离去。

周围宛如一个四面透风的洞窟，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着，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般。周围袭来雪峰上才能感受得到的飓风与严寒，无数个浮游在空中的灰色光点像是星星一样耀眼，每当迈出一步，地面上宛如清澄的水面一样，朝着看不见尽头的远方持续泛起涟漪。

杰克脖子后传来炽热的感觉，恶魔蛛的印记散发着幽暗的灰紫色光芒，他这才意识到，这里就是之前来到过的黑暗之地。但因为现在是持有灵魂来到这里，所以飘在空中那些“灵魂”的话语是身为人的他无法听懂的。

“达可洛尔大人，是你传唤我的？”

杰克话语刚落，周围突然燃起了来自暗红色的烈焰——那些乃是炼狱之焰，所有聚在杰克身旁的白点瞬间化作了漆黑色的固态物，掉落在那灰绿色的地面下，引来黑暗之地里的食魂鬼争夺与抢食。炼狱的烈焰像是破碎的莲花般分散，每一片烈焰逐渐化作人形的一部分，而像是时计般旋转的烈焰则化作了八个恶魔蛛的肢体，那些肢体像是漆黑色的锐利钢铁，纤细而致命，并以绿色的草纹加以点缀。达可洛尔优雅地抬起手腕，把肩膀前的黑色长发挑到身后，她身穿着黑色的晚礼服，尽管已经有3000多岁了，但样貌却像是20岁左右的小姐姐，光是凝视就会被她那双血红色的双眼所吸引，一副傲人的身材和纤细的腰部，仿佛稍微没有把握好自身定力，就会深陷其中，成为她的奴仆。

达可洛尔：“对~毕竟也只有你昏迷的时候，我才能把你的灵魂给唤来这里。身为第一个以活人身份加入本教的成员，我可要对你用心栽培。”

杰克：“那真的谢谢了......我觉得自己变成不死之人后，反而身体和意志没有之前那么强大了。”

达克洛尔：“每个人都会有极限，为此灵魂所能释放的力量都被一种名为【意志】的力量所限制了，这是一种各生物体内都有的保护机制。但厄咒之人无限重生的力量源于强制性抽取受诅咒者的意志来驱动肉体，所以灵魂在缺少【意志】的保护下更容易受伤，陷于不利，同时意志力也会比以往差得多。”

杰克：“听不懂......”

达可洛尔：“总而言之，受诅咒的人更容易受到比原本还要多的伤害，而且意志力也会更加分散，难以集中。”

杰克：“真是可怕的诅咒......”

“你应该猜得到我下一句要说的话了吧？这个厄咒除了负面外，也并非一无是处。它能够解放拘束着灵魂的意志力，以意志力用来操控肉躯后，无拘无束的灵魂能够完全释放100%，甚至超过100%的力量，更别说这个厄咒是能够储存他人灵魂，能够收集他人或者各地散落的游魂作为自己的战备力量。”

达可洛尔说着把右手抬了起来，一抹光从她侧边闪过，她身上手背上隐约浮现着一个圆环的印记，印记像是活了一样，外侧的圆圈不断延伸到手臂的上方，像是藤蔓一样四处缠绕着她的右臂。

“这是......厄咒？”杰克惊愕地望着她手臂上的咒痕，并比对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圆环印记，“这东西，它还会成长？”

“积累的魂魄越多，厄咒则会成长得越快。最终环绕在全身，灵魂吸收得越多的时候，就会逐渐失去理智，这与储存量无关，而是关系到你接触的灵魂数量。”达可洛尔说着的同时，厄咒的光芒逐渐变得耀眼，逐渐侵占着她的身躯，并延伸到面部，顺着颧骨和五官的轮廓成长着，她平淡地笑着并继续说道，“像是这样，最终厄咒会变成这样，顺着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的轮廓，有点像是那些萨满在身上用各种颜色绘制的纹身图案，但这个给你的只有像是被荆棘缠绕的疼痛感——它会试图以各种方式进一步削弱你的意志，让你疯狂。”

“这么说，达可洛尔大人经受过这一切？”杰克听得发愣。

“一般人是无法摆脱这种跟肉体打上烙印的诅咒了，只有把灵魂转移到其他肉体内才行。身为黑暗之主，塑造一个新的肉躯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我拿以前的肉体进行了大量的实验。黑暗之地内无尽的魂魄让我的厄咒达到了无法继续成长的极限后，我就很少用过去的肉体。这就是今天我要教会你的内容，善用厄咒内的魂魄。”

达可洛尔说着单手捏着一块白花花的魂魄，光芒瞬间笼罩着整个手腕，皮肤逐渐变得像是透明的玻璃片一样，骨头和早已停止循环流动的血管都映在白光内。这时候，天空中环绕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声，血色的流光宛如利剑般从天而降，周围的环境因为这个庞然巨物的坠落而摇晃着，一个顶着牛头，身躯如虎的人形生物落在她身后，他挥舞着的，血色岩石铸成的漆黑色巨斧仿佛要撕裂空气般，随着它的双臂青筋猛涨，巨斧从天而降。

“达可洛......！”

杰克话音未完，巨斧落下的瞬间卷起一道狂风，把他席卷到了3米远。但随着一道彗星般耀眼的光芒，再次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巨响，庞大的牛头怪物抓着巨斧朝着身后仰去，并倒着步伐迈向身后，随之整个人轰然倒下。达可洛尔右手上的光芒逐渐消散。

杰克“这股力量是......那个时候的？！”

“现在轮到你了。运用灵魂与印记来化解危机吧，你已经成为不死之人了，即使是变弱了，但是你不可能一直这么躲下去的，战斗才是你唯一能做的！”达可洛尔的声音环绕在周围，人已经不知所踪。

【我是生活在北方欧布米罗国家的人类战士，北方的人体毛比南方人的稍微浓厚了些，除了耐寒外，正常的北方人身高最低也在两米内，我也不例外。】

【我望着面前比自己体型高出了三倍左右的怪物，跟拿着鸡蛋一样轻松握着它一半身高大小的巨斧，脑海一片空白，除了逃跑外，丝毫没有任何别的念头。】

【我望着逐渐逼近自己的黑色牛魔，正常人通常都会想要朝着后方退步，然后扭头就跑吧。我正在转身的时候，眼前浮现着那些不死之人的面貌，从他们的眼中，我丝毫感受不到恐惧，也没感受到勇气，而是【空白】的感觉。】

达可洛尔：【他们已经失去了支撑魂魄活动的意志力了，死了太多次，心中想着“反正都是会死了，没关系了”，现在连逃跑都懒得逃了。】

达可洛尔：【厄魂印记本是汲取厄魂者的意志力，以驱动失去魂魄的厄魂者。如果连活下去的意志力都失去了，那就是在世界上除了“呼噜呼噜”地喘息，没有任何长进的废物了。】

听到黑暗之主的话语，杰克停下了脚步，虽然始终在恐惧着牛魔的身影，但是回想着不死者的那一刻，除了渴求空气外，他找到了自己还算是人类的证明。

达可洛尔：【不要因为逃跑而觉得羞耻，因为比起活尸，你还拥有为了目的活下去的意志；也别觉得逃出生天就是幸运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全部都能靠逃跑解决的事情。】

达可洛尔：【在无法逃避的死亡世界内，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只有擅长运用你手背上的厄魂印记，才能掌握继续活下去的方法。】

我的双手紧紧环抱着那微小的魂魄，渴求能够控制肉体的那微弱魂魄可以赋予我同样的力量，可我不是《奇迹之火》里记载的“被命运眷顾的少年”，也不是《灰烬》里的“以一抵百的骑士长”。我在傻傻的祈祷中被迎面冲来的牛魔撞飞，如果不是因为不死者的缘故，我估计就是地板下食魂鬼的舌下亡魂了。

【我唯一保留着的东西，只剩下意志了。】

【因此，我是不能够在这里自认败退的。】

【“放弃”的话，我就真的成为死尸了。】

牛头怪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巨大石斧，大步直奔向我面前，而我意识到，手上的灵魂似乎分成了两部分，分别在我左右手上形成了一层火焰般的光芒，温和又充满力量

达可洛尔：【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不要回避，把那笨拙的巨斧从你面前甩开，直击它体内的灵魂深处！】

如同大力神修多安斯与天空神乌波利亚对战，乌波利亚朝修多安斯扔出了五米宽的天柱时的情景一样。他面朝着迎面挥来的巨斧，朝着侧边轻轻一甩，手上的光芒随着炸开，这足足有三米大的巨斧，杰克那附上魂魄的手掌只是轻轻一碰，竟然将巨斧甩到了另一侧。

达可洛尔【你手上的灵魂很快就会分离，趁现在牛魔的意志力分散，赶紧释放另一只手上所有的力量！】

杰克沉住气，站稳了身姿并将左手的手掌紧紧攒成拳头，锤在了牛头怪物的身上时，手上的光芒突然炸开，拳头竟然像是木桩一样，直接镶入了牛魔的肉体内，空中回荡着牛头怪的哀嚎。

达可洛尔：【魂魄的力量足以操控整个肉躯，借助厄咒的力量，在你释放后就能够支架这种程度的攻击，不同分量的魂魄能够支开不同程度的攻击。】

他抬起左腿踩在牛头怪的身上，一口气把拳头从牛魔体内掏出，本应该熄灭的手上的魂魄却因为厄魂印记的缘故，擅自从敌人体内汲取了魂魄。灵魂变得越来越光亮耀眼，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动着杰克，他再次朝着牛魔的身上再次挥出了一拳。

惨叫声戛然而止。血液像是地底喷泉那样一次接一次地涌出，牛魔的肉躯像是雾气一样分散在空中。达可洛尔则从黑暗的帷幕中迈出，杰克望着自己的右手，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准备好学习冥术了吗，距离夏恩拿到出城证明还有很长时间呢~？”

杰克渐渐抬起头，朝着达可洛尔单膝下跪。

“Yes， my 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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