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的忠告

“这就是贵族吗？”

现在的我只是震惊，也只能震惊。只是远远的观望着远处华而不实的庞大建筑。

“大叔，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其实就是有点酸，只是有点儿。

嗯哼，除了华丽以外，找不到任何朴实无华的特质。不愧是贵族，大门都相当于一座二十多平方米的屋子了。

有一种被压抑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穷人对权贵的奴性吗？

当我正四处遥望之时，一个人影愈来愈近。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从他梳理的一头整齐划一的白发看来，似乎很精神。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最主要的是，他居然比我看起来还要帅那么一点。

嗯，没错。我现在连老人家的颜貌都比不过，可恶。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我是管家克里斯，在此恭候多时了，就由我来给各位带路。”

“谢谢，有劳了。”他身上散发一股奇怪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有这种感觉。

我们跟在他后面，我凝视着那个背影。或许我应该找他要橘子吃。

一路上也有很多不算太好看的女仆，向他询问工作。他总是和善的告诉她们，她们需要做什么。

“真是厉害啊……”

“大叔，又在悄悄的嘀咕什么呢？”

“这管家，真的很有模样……”

“这些……不是很基本的嘛？”

上辈子我可没机会看见管家，也没机会来大户人家的家里坐一坐。对我来说这些都是非常清奇的新事物，瑟拉姆难免会对我的反应感到奇怪，所以我打算糊弄过去。

“啊……我当然知道这种简单的常识。”

艾露娜因为龙化后的过劳飞行，导致她现在都还在熟睡中。

当然了，现在她一直在趴在我背上。一路上真是辛苦她了，所以现在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幸好有克里斯带着我们，不然让我来肯定会迷路。在房子里迷路的经典异世界笑话——很所幸，并没有发生。

“各位，我们到了。有些冒昧，在进去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在门前，克里斯转过身来，他用严肃的神情临视着我。我对着他点了点头，果然这个委托没这么简单。

“你们只是为报酬来的……不，你们究竟是为何而来的，这份委托本应该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不只是为了报酬，还有放个人情债。既然是指名委托，怎么也得是很急迫。想比是需要帮助吧。”我没有如实回答道，我想塑造一个很爱钱的形象。

随后克里斯敲了敲门，嘀咕一会儿朝着门喊道：

“这样也算是……兰斯老爷，您请的客人到了。”

“哦哦！克里斯，快让客人们进来。”

穿着和帝国市民一样格调的服饰，脸上带着俩撇胡子的中年男人，为什么要说是男人呢？因为有一个和他一样有着金发的小女孩正骑在他的头上，小女孩的手正遮着他的眼睛。

“呃……领主大人？”

他不觉得羞耻吗？被人目睹了这副模样的贵族，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

小女孩那碧蓝双眼似乎被名为好奇的梦幻所填充过一般，她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困惑。

“爸爸、瑟拉姆姐姐，他是谁？”

甜美的柔声，在我耳畔奏响。我也想被她叫爸爸，嗯，就是这样的想法。

“好了希兹，下来吧。爸爸有事想要和这位叔叔谈一谈。”领主把希兹抱住，慢慢的放下来。

“不要……爸爸不是答应过要和希兹玩吗？”

“希兹，去找瑟拉姆姐姐玩吧。”

“嗯！瑟拉姆姐姐，一起玩。”

瑟拉姆并没所触动，她好像正等待着我说话。

“去吧，不用管我。”

前一秒看起来要哭了，后一秒就兴高采烈的。

小孩子的情绪真是琢磨不透，还是笨龙好懂。我怀着这样的想法，把艾露娜放到了椅子上，让她靠着睡。

希兹和瑟拉姆出去了，克里斯行了一礼之后也回到了他的岗位上。

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中年大老爷们，那么现在就是男人time。

“抱歉……让您见笑了。我叫兰斯•福斯里克，刚才那是我女儿。”

不用炫耀了，我知道她是你女儿。你俩发色瞳色都一个模样，唯独你这张脸俊俏的到不像个大叔样。你该多学学我啊！

“您好，叫我兰德就行了。既然我来了，那么兰斯大人的子委托想是？”

“兰德……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说明我还没有被抛弃吧……”

“这是什么意思？”兰斯的说法让我感到奇怪，很不对劲。

“我不想亏待你，所以请你听我说完，再考虑接不接受这份子委托吧。”

我点了点头，这位领主并不是我看过的异世界小说里那种傲慢与偏见兼有的领主。恰恰相反，他给我的感觉他是一个挺和善的人。

“再过不久，帝国与临近的迪鲁西王国就要交战了。而我的领土正好和王国边境接壤。也就是说，这里会成为战场。”

“这就是帝国的铁大量被采购的原因……”

为了准备战争吗？尽管很早就在阿诺维斯城的酒馆收集过一些最近的传言，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

“没错，大量的铁被用于制造士兵穿戴的防具。这个委托的也是和这场战争有关……我想请您保护我的女儿……”

他的眼神游离不定，感觉另有心事一般。不过这句保护女儿，应该是真心话。

“你怎么这么确定战争会爆发，还是说你瞒着什么。拜托兰斯大人，请你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他糊弄过去之前，我抢先问了他我对他话里逻辑的矛盾点。一口咬定战争会发生，而这些情况大概率是伪装真相的谎言。

“不……兰德。很抱歉，我不能说。这次委托的报酬是我所有的一切。”就像一个紧张不安的人一样，兰斯故作平静的说道。

不惜堵上所有的一切，给予超出预期的利益。那么，不能说的理由是什么呢？

“兰斯大人，我接受你的委托，不过……”

那么这场战争会是不可避免的事件了吧，这真的是太勉强了。表面上必须得答应下来，可能另有隐情。

“不过什么？”他现在很紧张，不过他正极力掩饰着着急的面容。

“我会以我的方式来解决。”这句话其实就是为了耍帅才说的，不过我是真心想要好好做点实在的事。

当然也参杂了伪装的成份。

“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兰斯他放松了下来，似乎也看的淡然了。

“怎么会呢……这份报酬足够当做人生最后的豪赌了。”

“哈哈，看来这次委托真的找对人了。本来以为是瑟拉姆来着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你这类人。”

“瑟拉姆，她不会过问，对吧。她会死板的完成委托，然后拿了报酬离开。”

“对的，这就是为什么会指名她的原由，不过我似乎找到了比她更好的帮手了！”

瑟拉姆确实会这么做，这是我可以确定的，兰斯似乎已经完全确认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可以的话，能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处吗？”

“当然了，克里斯你来一下！”

老管家似乎早就在门外等候着他的招呼，刚喊到克里斯三个字的时候他就推门进来了。

“兰斯老爷，是要为客人们安排住处吧。”

“啊……对。交给你吧。”

“好的，兰斯老爷。”

克里斯对着兰斯鞠了一躬，示意我跟上去。

走了一会儿大概离领主的房间有点远的走廊廊道上，克里斯若无其事的说道：

“想知道真相的话，就在明天晚上来找我。”

不愧是老管家，感觉就像一位啥都知道的智者一样。

“哦……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错觉吧。”

于是，艾露娜就这样被遗忘在椅子上，她足足靠着椅子睡了一个晚上。因为腰痛，在吃午饭的时候被迫站着吃。

……

“走吧。你不适合这个地方。”

“克里斯队长，我……”

“逃吧，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可是……”

“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就顶着我的名字活下去吧，这样也不错吧……”

“不要！克里斯队长！啊...ha~ ha……又是这个梦吗？”

我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呢？笨手笨脚的小女仆们如今也成为了能够服侍好兰斯老爷的佣人了。“我这个人就这么苟活着，真是可笑……”

我早该在那副地狱中被埋葬，克里斯这个借来的名字支撑着我走下去。让我有了活着的动机，而兰斯老爷带给了我活着的价值。

战争的残酷，我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

“克里斯管家，我来了。”

来了吗？

“您来了，兰德先生。”

“说句实在话，老人家就应该早点睡。”

“嗯，谢谢您的忠告。那我们就直接说吧，您认为发动战争需要一些什么呢？”

“呃...大概就是军队的硬实力吧。”

“不够全面，还需要大义。没有大义的战争是很难得到较大的收益的，也就是让战争正当化。”

“帝国对王国那边没有什么是可以作为发动战争的理……借口吧。”

“这就是关键的点，请您仔细想一想。”

兰德先生似乎隐约猜到我要说的话，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切交给他来办，好像可以。

“从这点来看的话……不会吧。”

“事情就是这样的，您明白就好了。”

兰德先生，您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那么预期距离战争爆发的时间有多久？”

“大概八周左右。”

“这样的话，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达到双赢的局面。”

“双赢是指？”

“让时间进入到那个充满光明的未来。”

兰德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计划，其实也无所谓。他也许相信我说的话，但他不一定相信我这个人。

“为了赎罪……”

突然从兰德先生口中听到这句话，让我倍感惊讶。我几乎从他身上看到了我过去的影子，可这一次影子选择的道路是向前。

“啊？”

心虽有所觉，但亦作不解。

“没什么。”

当他选择继续向我隐瞒一些事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

兰德不是过去的我，他是另一种可能性。

“兰德先生，我老了。”

如同解放自己的灵魂一般，我竟然能怀着真心吐出这样的话语。

“不过......这不是您为所有事情操心的理由啊。”

“是啊，说的没错。”

也许我不会在做那个噩梦了，也许我可以不在踌躇于过去了，也许我也可以走向充满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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