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表情的少女

我赶忙瞥过眼神，有些害怕与她对视。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但凡人不能直视美少女不是公认的常识嘛？既然是常识那管它为什么，照做就是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去看她，而是稍稍绕开，走到告示板的另一边，正准备翻看传单，余光里的身影却突然朝我凑了过来。

“見つけた……[1]”

嗯？是在跟我说话吗？我转过头去，只见对方正盯着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果然是在和我说话嘛？可是……

“你……欺骗了我呢……”

“蛤？”

黑发的美少女突然凑上前来搭话，本就让我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里，更要命的是，我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记不得了吗……明明那么地玩弄了我的感情……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嘛？”

“喂喂别乱说啊！”我被这爆炸性的发言震惊得核子裂变，赶忙慌张地环顾四周，还好没有其他任何人路过，于是立刻解释，“这位同学，你认错人了吧，我什么时候玩弄过你的感情了？”

“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少女面无表情，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波澜，这让我愈发地慌张，“那这么称呼的话，应该能想起来了吧？”

“跟踪狂先生。”

“才不是跟踪狂！”

她这一改口，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花若雪，那没事了……才怪啊！是她的话才更让我吃惊。

自那次在图书馆不欢而散之后，我整个八月都没有见过她，但也不至于会连认都认不出来。只是这个暑假里认识的少女变化实在太过巨大，怎么打量都看不出一个月前的影子。头发变成了黑长直，似乎还长高了一些，同时，那副面容——倒不是五官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脸上的表情，宛如冰山。

为什么要突然找我搭话，暑假里，我们也不过是刚刚认识，能说上一点话的程度，而且刚才那些问题发言是怎么回事？

“花若雪同学，你这是……”我疑惑地询问着。

“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跟踪狂先生。”还未等我的话说完，花若雪便平静地回答了我。

“都说了我不是跟踪狂，我叫顾明珏！真的有记住我的名字嘛？”

“有记住的，跟踪狂先生。”

“劳烦叫我的名字，花若雪大小姐！”

好在周围没人，不然被少女一口一个跟踪狂的我怕是已经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那就叫顾踪狂？”

“求您别闹了……”

“小顾？”

“咕——虽然没跟踪狂了但还是别！”

“小明？”

“也好奇怪……”

“……”

完全搞不懂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能说上半天，我赶紧扯回话题。

“原来花若雪同学也是天河的学生啊，变化太大了刚才一下子没认出来——那，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打个招呼……小明你也……同届？还以为比我大……”她看了眼我校服胸口位置绣着的“0202”年级标志，随即又问道，“怎么样……我现在？”

“怎么样是指？”我有些不解，而且我的称呼最终决定是“小明”了嘛？听上去像是出现在小学教材里的男主角……算了，至少比被叫跟踪狂要好些。

“有没有成熟些？”

“这个啊……”似乎是为了让我能看得更加仔细，她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有点可惜的是学校的校服无论男女都是裤子，转起圈来也没那么好看，“还不错？”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成熟些，也不太好回答她，好在有个名叫“不错”的万能答案。

“那和看动漫的人比呢？”

“原来你还在记仇啊……对不起！！！”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问这话的意思，不禁冷汗直流，赶忙弯下腰道歉。本来这件事就是我的不对，若不是我当时嘴欠，兴许暑假里，我与她的还能相处的不错。而现在，既然在学校里遇见了，成了同校同学，还是尽量地搞好些关系比较妥当。

“为什么要道歉？”花若雪却是反问着，我小心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少女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让我弄不清她是否还在生气。

“啊……我知道了，是为欺骗了我的感情而道歉的吧？”

“所以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欺骗你的感情了啊？！”

花若雪自顾自地说着，见我反驳也不动声色，按她的性格来说，差不多该到了笑我的时候了，但等了半天，却也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为何，少女沉默了下来。

“那个……”我感觉有些怪异，小声地出口询问。

“……暑假里的时候……”她这才开口说道，“推荐给我的动漫……《魔圆》根本不是治愈番。”

“欺骗感情原来是指这个嘛——你还真去看了啊。”松了一口气。

“嗯，全看完了……要练习扑克脸。”

“居然真相信了我的话嘛，其实只是瞎说的而已——”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见面开始，花若雪便一直面如冰雪，毫无表情，这也是我觉得她变化大的根本原因。

“等下等下，莫非说，那个练习真的有用？！你……成功了？”

我难以置信地询问，好在她立刻便摇了摇头。

“没，根本忍不住，一直在哭……”

也是啦……这才是正常的情况嘛，要是看动漫就能练习出扑克脸才是有鬼了。

“那这种情况是……”

一下子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还真让她脱去了之前的那份孩子气。现在的花若雪，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美少女，不过缺乏了些生气，倒更像是精致的人偶。

“这个？”她抬起手，戳了戳自己毫无反应的面部，“因为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2]。”

“所以说不要总用些奇怪的句子啊，难不成还能是被魔法突然变成这样的？”总感觉这孩子是不是暑假里动漫看多了，怎么说话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但花若雪的下一句便立刻给了我个大大的“惊喜”。

“嗯……遇到了一个魔女，向她许了个愿就这样了。”

“噗……诶？！”

——

注：[1]：日语，罗马音为“mi tsu ke ta”，意为找到你了，并不够标准的工地日语。

[2]：魔圆蓝毛台词，奇迹和魔法都是需要版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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