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的按着自己的头颅,叉开的指缝间显露出血红色的眼瞳,模糊不清的意识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杀戮欲望,拿起水果刀向铁门外走去。
阳光照耀着翠绿的森林,滋养着生机勃勃的大地。
佐仓在铁门的外的一旁守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手紧握着刀柄。因为高强度的戒备着眼前,反而没有察觉到从她身右侧后方的铁门走出的我。
「佐仓」
「在!」
少女快速的转过身,微微的鞠了一躬,只是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刀刃,便明白了我的意图。佐仓伸出右手,黑白交错的礼服包裹着稚嫩的手臂,坚定的伸展出来。
佐仓的赤红眼神里不同先前的恐惧,而是信任与接受。
「痛了要叫出来」
我用刀刃向佐仓张开的手掌刺去,贯穿掌心。剧烈的疼痛使眼瞳急剧收缩,手掌更加用力的张开着。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仅仅是这样,佐仓就感受到了濒死的疼痛,瞳孔中的红色无力的向外扩散。撕心裂肺的吼叫结束后,便朝后倒了过去,后脑重重的磕在白色的砖地板上。
又变得敏感了,再这样下去可是无法使用的。我这么想着,拔出了她手掌上的刀刃,将她抱到与胸口同宽的高度,走到了客厅,再把她轻轻的放在沙发上。
人造人的神经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为了赋予它们行动机能,它们的感官比其他物种更加敏锐,自然要承受更大的痛楚。
白色的客厅除了深棕色的沙发和茶几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对男女和一片可怕的寂静。
“不杀了她吗”
“杀不死”
“可以去找方法啊”
「闭嘴!」
我回绝了自己的诱惑,拳头重重的砸到了沙发柔软的坐垫上。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会想杀死她。
我怀揣着不安的情绪,摸了摸佐仓柔软的银发。
「呃......抱歉,水羽大人,不小心就失去意识了」
伴随着佐仓的苏醒,血红的纹路爬上了脸部,以疯狂的速度布满全身,闪烁了瞬间的红光便消失了。
佐仓揉了揉沉重的头部,费力的从沙发上坐起,将右手握拳,再张开。
「既然你醒了,那么,我告诉你一个我即将做出的重大抉择」
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紧皱的眉头正对着佐仓的脸。
「Miss.Lisa,我和佐仓会离开这个“央都”一阵子,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了」
「没事,距离魔族入侵还有十年,发起战争时我会联系你们的」
「那,保重」
「保重」
离开了这座灰暗的城市,我们往北方进发。
既然背负了“最强武器”的使命,我就应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骚乱。
踏着白花花的雪路,毫无目的地的一昧向城市的正北方前行。
我搓了搓手,展开事先准备好的地图,寻找着北方的落脚点。
我毕竟是人类,要吃要喝要睡,只是不断的前行迟早会支撑不住自己的精神而倒下的。
「在距离我们这里的东北方向四十千米远,有一座小城镇,先在那里落脚吧」
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我携着佐仓的手向着东北方向跑去,一对又一对的大小脚印在雪地里驻足。
凛冽的寒风席卷雪花吹拂着脸,我尽量护住眼的前方,向东北处望去。
已经走了八个小时了,夜色降临,狂躁的困意席卷着我的意识。
朝四周环顾,在不远处的平坦的雪地上看到一个黑色的凸起,顶部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佐仓,那是什么」
我朝着黑色凸起的方向指去,一边走向那里。
走近看看吧,心中这么想着。
「请务必小心,水羽大人,那里或许会有什么危险」
佐仓挡在我的身前,拔出腰间的刀走在我的前方。
我控制空气刃在我和佐仓的身旁防护着,若是有生物扑上来就会被立刻切成两半。同时,积雪的冰面下还有庞大的水存储,只要利用好这些资源,我们的安全就有绝对保障。
走近一看,这黑色的凸起其实是一个房间,铁构成的黑色墙壁间有着一个白色的铁门。
异常的光滑,这是我触碰墙面后的第一感觉。以人的技术是无法做到这样的。
「来访者,请进」
陌生的女性声音从脚底的冰面下传来,紧接着脚底的冰面破开了个方形的大洞,冰雪和水漩涡状的将我和佐仓卷入洞穴。
「抓住我!」
混乱之中,手腕传来温热的触感,我将水塑成圆形的平台,将我和佐仓悬起。
「没事吧」
我扶起趴在平台上的佐仓,四处检查着她的伤势。
「没事,但这洞窟究竟是......」
佐仓看着脚底透明的水面,深不见底的黑色从底部漫出,可怖的空气从下往上吹起。
周围是土和岩层,上方的冰水被无形的力场隔开,进来的通路被封闭了。
「不像是天然的,对吧」
「嗯,规则的可怕」
我看着脚底的黑洞,求知欲催促着我向下探寻。
「下去吗」
「一切遵从您的意愿,水羽大人」
这样的主仆关系使我感到不适,明明只是想找一个能互相守候的伙伴,却演变成单方面的服从。
我控制平台慢速下落,仔细观察着周边的岩面。横横竖竖的,岩石上刻着杂乱的日期,随着下落不断推进着。
3.21,3.27,4.5。
毫无规则,或许只是方形通道开凿的日期而已。
此时,在下方的墙壁上有一道巨大的分割线。
在水平台下降到分割线高度的地方时,密闭的水流受强力的干扰影响而散开,两人毫无征兆的掉了下去。
也正是在掉入分割线内时,我的意识被无形的冲击影响,陷入了昏迷。
「嘶......」
没有掉落的痛楚,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整理着思绪醒了过来,坐在一个巨大的石窟底上。
周围,一道巨大的嘶吼声被刀刃的切割而打断,接连而来的是更多的怪异嘶吼。黑暗中传出的声音让我不禁发颤,寒意从身体的深处涌出。
「醒了吗,水羽大人」
佐仓拔出了插在魔兽脖子上的刀刃,回过头看着我。黑白的女仆制服上染着绿色的液体——是魔兽的血液。
「这里是......」
巨大的无形冲击使我的大脑一阵钝痛,我按着额头仔细观察着周围,询问佐仓这里是何处。
「我们落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巨大石窟,我一路拖着您向深处走,到了这里」
佐仓随手挥刀,又解决掉一只形似鸵鸟的魔兽。
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张开手掌,凭空在手上生出了一把火。忽明忽暗的红色火光照亮了我周围的三米半径的圆形范围。
「往前走吧,防御布置好了」
先前没有发挥作用的空气刃再次布置在两人身旁。将空气的密度压缩,变成一道道的薄片在身旁环绕,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被割伤,若是冲过来则会被切成两半。
似乎介绍过了,但又回忆不起来。
两人在空气刃的加护下径直向前走着。魔兽们凭借自身的直觉意识到了危险,因而没有扑上前来。
走了大概十分钟,洞窟的周围还是毫无变化,但不同于先前掉落下来的方形洞窟,这里更像是天然的大洞。
或许是为了来到这里而开凿方形大洞吧。
意义是什么呢?
“说不定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我的声音在脑里说着,并具象化在我的视野前。似是百无聊赖的走着,在佐仓的身前挥着手,又跑去抚摸墙壁,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但想到当时他的所作所为,还是不由得愤怒起来。
这里不知为何没有魔兽,或许它们的聚集地在洞窟的前半部分。
佐仓看不见你么?
“看不见,我只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也许能作为能量体影响事物,但是力量微弱,而且我的存在只能被你看见”
毫无逻辑的发言呢,能不能去前面探探路?
“只能看见你所看见的,而且活动半径是二十米,想要把我卖掉还是省省吧”
毫无作用,能去捏一下佐仓吗?
说着,我看着里人格走到了佐仓的旁边,用右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走在我右前方半米处的佐仓的左脸。
「唔唔唔,好痛!」
佐仓捂着自己的左脸,四处环顾着。
「水羽大人,有危险!刚刚有什么东西捏了我的脸!」
佐仓双手握刀在胸前,继续监察着四周的状况。
“多可爱你看看,不多捉弄几下怎么行呢”
你的力量也仅仅如此了吧
“如你所言,我只能做到这样”
里人格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接着浮在了佐仓的头顶上方。
「水羽大人,你的眼睛......」
佐仓像是木头般楞在原地,眼里是对这幅似曾相识的场景的诧异和害怕。
“左眼是黑色,右眼是红色,我出现的时候就是这样”
我抚了抚佐仓的头顶,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微笑。
「我还在,没事的」
只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微笑,少女的眼泪奔涌而出。随着她紧紧的搂住我的腰间,银白的刀刃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在空荡的洞窟中不断回响。
「不要离开.......好么」
小小的脑袋扎在我的怀抱里,涌出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
“这么脆弱的小姑娘,你也看得上?”
虽然我们本质相同,但我与你不一样
“那就勉强算个兄弟吧”
他从佐仓的头顶跳下,用手顺着佐仓的银发。
尽管是藉由能力得以影响现实的能量体,也能撩起些许的发丝么......
「水羽大人......有东西......」
佐仓回头看去,也许那里站着另一个水羽,但她的眼里只有微微的火光和无尽的深邃黑暗。
「别说话」
也许她想要知道头发为何被撩起,但当下还是放空思考享受嘴唇的温热更为重要。
因为人类极其依赖视觉,睁眼时会全心全意将意识放在视觉的处理上。所以,闭上眼的时候就会提升其余所有感官的敏锐度。
至少我认为,闭眼时接吻的感觉更深刻这说法不为假。
“什么时候让我试试”
如果你试了一遍就会沉沦其中而导致永远不会把主导权给我了
“我很期待”
里人格把双手环抱胸前,眼里的红光不时的黯淡,似乎是想别过我的视线,扭过头去看着洞窟的深处。
「水羽大人的口技又长进了」
佐仓抬头看着我,似乎是在回味着余温,用舌尖舔遍自己的双唇,小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我拭去佐仓眼角的泪痕,接着用两根手指将她的鼻头夹在中间稍稍提起,这样可爱的样子使我不得不笑出声。
「走吧」
我快步向前走去,招手示意还在回味着吻的佐仓跟上。
「......诶?好的!」
佐仓几秒才回过神来,俯身捡起刀插回鞘中,用激动的语气回应着,提着累赘般的长裙快速跟上我的步伐。
只是走了一小会,前方的道路的拐角出现了光亮。
里人格却没因此而高兴,凝重的表情在脸上浮现出来,脚步也戛然而止。
“前面有特殊的气息”
如何确定
“我的野兽直觉”
什么的气息
“应该是......”
“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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