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粮食危机

“啊——”剧烈的惨叫惊醒浅眠的人们，火光被迅速点亮，虽然营盘很大，不过守卒要找到楚曦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给我放手！”低沉的吼声在我耳边炸响，一只铁肘猛烈地锤击我的后背。

我死死地咬着他的手臂，鲜血那股难以忍受的铁锈味在嘴间弥漫四散。

似乎是那家伙给我咬破皮了。

“你是狗吗？快松口！”那人怒不可遏的声音中却是难以掩饰的慌乱，再这样下去，要是被守卒抓住可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理。

即使侥幸逃了一条小命，那同行的百姓也容不下他，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想到这，他更是拼命地锤击着楚曦的后背，试图挣脱。

趁着现在醒的人不是很多，赶紧逃走，今天无月光，黑影茫茫，远处是很难看清人脸的。

“唔啊——”这具女孩的身体终究是太弱了，背后的重击难以承受，无力地松开嘴。

“吧嗒”一声，楚曦掉在地上，呜呼，现在胸口也痛了。

黑影向远处的阴影蹿去，神经被痛感占据的楚曦甚至连那家伙的脸都没来得及看清。

周遭的百姓已经醒来，大多睁着眼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过，倒是有一个家伙不一样。

“小曦，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一个孩子的惊呼。

楚曦忍着痛转了个身，一张黝黑的大脸溢满视野，略显幼稚的脸上满是焦躁和担忧。

结果到最后只有这个小鬼来帮我吗？

楚曦的心有些冷了，不仅是士卒，连百姓都是如此漠然吗？

果然，像那老翁一样总是带着善意的人无论在哪里终究是少数，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我没事。”楚曦用手推开面前的大脸，一脸嫌弃地说道，“你靠的太近了。”

“哦……哦……”他慌忙地应答着，推后几步，主动拉开一些距离。

这家伙，难道没有听过儒家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吗？

有了前身的记忆，楚曦也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孩的身份。

这小孩名字是李平，楚曦原来村子处所的隔壁就是他们家，也算是楚曦的一个青梅竹马了。

原来两家的关系倒是不错，逢年过节也会互相礼待一番，请吃个饭啥的，可惜上次楚曦遭难不仅没来帮忙反还阻拦李平过来，这让两家的关系变得疏远了。

不过李平倒是一直和楚曦联系，时常休息的时候过来聊个天什么的，倒是让楚曦紧张的心境缓和不少。

翻身想从地上爬起来，腰部一发力，身上揪心的疼席卷神经，又无力倒下，结果触及胸前的撞伤，更疼了。

“小曦，你没事吧。”李平见状又凑上来。

“没事……”楚曦咬着牙关，刚才精神紧绷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松懈以后没想到会这么痛。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啊。”他担忧地伸伸手，但想起刚才楚曦的话，犹豫地又缩回去。

“都说了没事啦。”楚曦说着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将视线转至侧边，杨莹正揉着眼睛起身，应该是太困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把她吵醒。

是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的行进导致太疲惫了吗？毕竟母亲的身体并不好，想来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虽然处在这种环境导致精神紧绷，但是这样一天下来反而更加疲惫，即使营盘内呼噜声一片连一片，楚曦也从来没有被惊醒的经历。

杨莹迷茫地看着四周，明明还是夜晚怎么大家都起来了？而且李平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后还是问道∶“小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曦向她摆摆手，引起一阵痛楚，强行装出一副无所谓地表情∶“没事，就是刚才有个贼来偷东西，已经被我吓走了。”

“偷东西？”杨莹闻言表情有些凝重，她们的行囊里东西不多，除了各自的一套换洗衣物外就是一些干粮。

衣服没人会偷，那看来是来偷粮的。

这次迁徙是被强制进行的，都是士兵直接冲进村子武力威胁百姓移动，同时抢掠自然是不会少，不过估计是上头有警告，所以都给家家户户留了点余粮。

当然多少就不能保证了，有的多有的少吧，所以这么多天过去果不其然有人断粮了。

楚曦也想到了这一点，一直以来她只是想着怎么逃走，反而忽视对身边百姓的防范，这次算是给她提了个醒。

没有人能想象人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干出什么散尽天良的事情，对人类的品行楚曦向来不吝于投以最大的质疑。

人类的本质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想死。这是必然的，没有人能例外。

不仅有外在威胁，就连原本算是一条线上的百姓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这次事件之后恐怕百姓之间恐怕只会满是猜忌和疏远。

更大的问题是粮食，她们的粮食大约还剩三天左右，三天……真的能到关中吗？

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她怎么才能活下去？

楚曦沉默了，她不知该怎么办，这种事情她想不出方法解决。

“发生了什么事？”火光向着楚曦的方向涌来，沉肃的冷声打断楚曦的思考，也吸引周围的目光。

百姓自发地给士卒让路，灼灼的焰火映照在黑冷的瞳孔中，似乎让其微微有了些温度。

张段向前走来，背后两个士卒稍后半步持火。

他缓缓扫视四周，视线在楚曦和杨莹身上稍微停留一段时间，又看向其它地方。

这个家伙，究竟怎么回事？楚曦默默观察着张段的神色，对方的想法她难以琢磨。

楚曦可以保证她在张段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情欲，既然不求色，那他有何所图？

张段在楚曦身前停下脚步∶“发生了什么？”他重复之前的话，平淡的语气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楚曦站起来，忍着痛面向他说道∶“大人，刚才有贼行窃。”

“贼？”张段闻言皱了皱眉，“他想偷你什么？”

“粮食。”楚曦答道，现在让军队注意到这个问题也好，说不定他们能有什么解决措施。

张段好长时间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楚曦的脸，弄得楚曦有些心慌慌的。

“你跟着来我营帐，我有事要问你。”说完张段转头走去。

什么情况？偷东西抓我去干嘛，又不是什么机密，在这说完不好么？

楚曦苦恼地跟上脚步，并回头给母亲一个安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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