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死亡的前奏

姜离：（轻轻抱住她）真的真的……

顾兮：（笑的渗人）那就好啦……

顾兮的声音很轻.

像是没有力气更大声的说出来.

顾兮低下头.

眼睛里的那抹绝望中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狠厉.

雨越下越大了.

林妤安现在楼道里看着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在一旁跺脚着急.

林妤安：（拼命的对着姜离招招手）姜离！

她不敢太大声.

害怕顾兮又受到了什么惊吓.

姜离抬头.

雨水从她的脖颈处滑落.

一直伸到她的衣服里.

冰凉凉的.

姜离摇摇头.

现在顾兮的情绪不稳定.

两年的了解让姜离很是不放心她现在的精神状况.

顾兮：（趴在姜离的怀里，不去管门外林妤安着急的神色，轻声说道）小离……我没能帮到你……

姜离：（微愣）什么……

顾兮：（蹭了蹭姜离湿透了的衣服，雨水从她的下颚淌过）其实你们公司的那些事我知道是谁做的……

姜离：（手指僵住）你……知道？

姜离忽然有那么一瞬间.

感觉这个顾兮是在故意瞒着她.

但是听到顾兮的轻声细语.

便又忍不住心软.

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姜离有些忧伤.

好看的眉毛里装满了惆怅.

顾兮：是啊……其实在你们在外企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了。（顿了顿）我也找过她了……只不过失败了……

又是一句话.

姜离的精神有些恍惚.

眼眸中的星光渐渐熄灭.

为什么不早点和她说呢？

要是这样的话也许还能避免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一瞬间.

恨意，委屈和不安等等的因素将她包裹着.

但是又因为眼前人的脆弱而没有说什么.

顾兮：（轻笑）你是不是生气了？

姜离：（生硬）没有……

天上落下了越来越多的雨.

老天爷像是要用倾盆大雨把这个城市淹没了一样.

锦都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

都说下雨是老天爷为一个好人的离开而掉下的眼泪.

那么现在又是有哪个人离开了呢？

乌云笼罩了整个锦都.

让这座繁华的城市看起来病恹恹的.

得了一场大病一样.

人们现在要么是躲在家里盖着被子看电视.

要么就是在办公室里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天气情况.

再要么就是带着情人偷偷的去酒店里开房的.

但有极少数的人.

正在雨里淋着.

就例如姜离和顾兮.

雨滴落下的速度极快.

掉在人的身上砸的生疼.

顾兮：（听着姜离淡漠疏离的态度，忍不住苦笑）算了算了……

姜离：那个外国佬呢？

姜离试图扭转话题.

若是再继续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话.

姜离会忍不住生气.

一谈到那个养父.

顾兮凄惨的脸色上又填满了恐惧.

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顾兮：我不知道！

她失声尖叫起来.

这倒是让姜离有些想不到.

楼道里的林妤安听到这声尖叫.

吓得都慌了手脚.

又想了想姜离一个人在楼上.

不知怎的.

她竟然拿出手机分别给蔡徐坤他们和姜城打了个电话.

顾兮的那一句我不知道.

吼出了多少恐惧.

嗓音再没有以前的活泼.

像是被大货车碾过了一样.

又像是乌鸦的声音.

这么的刺耳难听.

姜离：（轻轻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顾兮）吃吧……

姜离：你不是说最爱吃糖了吗？

姜离的声音冷静的出奇.

顾兮伸出手.

带有血迹的手接过.

那血迹……应该是她……

等一下！

姜离忽然有一种想法.

让她不寒而栗.

光是这么想着就让人觉得可怕.

怎么可能呢...

姜离忍不住看向了正在剥开糖纸的女孩.

她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被她一把抹掉.

轻轻纯纯的样子.

却一定要把自己浓妆艳抹.

伪装成一个坏孩子.

要说女人的直觉.

是最准确的.

顾兮在美国还拿姜离的直觉打趣过.

说她简直可以去警局工作了.

但是现在，她真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毕竟顾兮是一个好女孩.

姜离：（声音颤抖）阿兮……你是不是……

蔡徐坤：苏沫！

又是蔡徐坤第一个冲过来的.

姜离望向他.

他的头发湿湿的.

稀疏的刘海贴在他的额头上.

胸口微微起伏.

是跑过来的吗？

朱正廷：（拽住要冲过去的蔡徐坤，有些担心的看向姜离）没事吧？

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毕竟自己的女孩在外面淋雨.

姜离：（轻轻点头）还好……

朱正廷也是身上湿湿的.

穿着白色的衬衫.

薄薄的衣服被雨水打湿.

紧紧的包裹住他的身体.

小腹上那令人咂舌的线条就这么勾勒出来.

是个女人都会移不开视线.

不过姜离可没有心情欣赏.

她用力的咽下自己内心的怀疑.

顾兮靠在姜离的怀里.

轻轻闭着眼睛.

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

没有皱眉.

反而笑了笑.

顾兮：小离，我真羡慕你……

我真羡慕你.

能有这么多的爱慕者.

我真羡慕你.

能时刻被人牵挂着.

我真羡慕你.

可以活的这么潇洒.

我也真羡慕你...

人生能够这么幸福.

姜离：（低笑）阿兮……我是真的了解你。

姜离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

又马上镇定了下来.

手指轻轻滑过顾兮的脸庞.

为她抹去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生理盐水.

这一刻的姜离格外的平静.

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灾大难不愿接受的人一样.

姜离：我是真的了解你。

很晚赶来的李.希侃拨开人群.

也不管眼前是能让他多么不自信的人.

刘海深深地刺在眼睛里.

好疼的...

他跑到天台上.

其实淋雨已经很冷了.

现在天台上又刮起了一阵风.

锦都已经入秋.

这阵风却显得格外刺骨.

深深地吹入他们的骨髓之中.

带着些寒意.

李.希侃：（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两人的肩上）好点了吧？

姜离：（点头）还好……

这么说着.

李.希侃像是自然的把姜离抱住.

为她形成了一道遮风挡雨的屏障.

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姜离垂下了眼睛.

没有反抗.

就那么乖乖的被李.希侃圈在怀里.

像一对恋人一样.

这种事情变成了理所当然的.

特别像是两个人在打情骂俏.

而顾兮却是那么不和谐的融入了他们.

顾兮：（轻轻依偎在姜离的怀里）小离……我也真的很羡慕你啊……

顾兮：有那么多人牵挂……

姜离：你也有人思念的。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姜离说出了这句话.

却是让顾兮的身体一僵.

她低下头.

呼吸着这潮湿的空气.

难受的让人想要呕吐.

顾兮：（自嘲）我也会有人想念么？是那个外国佬么？

顾兮这么说着.

一行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紧闭的眼睛滑下.

姜离权当是雨滴.

伸出手指给她抹去.

顾兮：（感受到姜离的动作，顿了顿）其实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陪我淋雨？

姜离：（指尖触碰到顾兮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角生出一丝笑意）我说了，我了解你。

姜离：如果淋雨能让你想清楚的话，我不介意陪你一起。

顾兮：…………

顾兮紧紧的闭着眼睛.

唇边用力的扬起一个笑容.

顾兮：那么说……你也知道咯？

她无力的扬了扬自己的手臂.

那只沾满血迹的手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

李.希侃的心里也是一惊.

刚刚林妤安给姜城打了电话.

姜城因为一场会议实在走不开.

就让李.希侃代替自己去.

姜离毫不担心姜离会受什么伤.

毕竟李.希侃在.

蔡徐坤他们也在.

李.希侃听着在路上听着林妤安说完了事情.

也算有了几分了解.

他在美国的时候也清楚顾兮家里的状况.

看到她那只手的时候.

免不了心惊.

李.希侃：（轻轻的附在姜离的耳边，不准痕迹的耳语）她该不会是……

姜离听着李.希侃的语气.

应该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姜离：（轻轻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这么一点头.

近在咫尺的耳朵就那么蹭上李.希侃的嘴唇上.

在这种时候.

李.希侃竟然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姜离的耳朵.

姜离：（红了耳根，挤了挤他）神经病啊你，都什么时候了。

顾兮：（望着两个人的样子，忽然起身，眼神悠长的看着远处的高楼建筑）小离啊……

顾兮：你们都猜出来了……（低头笑了笑）那么……

顾兮：（一直慢慢踱步）真的是我……

！！！

顾兮就这么承认了.

这么轻易且云淡风轻的承认了她杀了人.

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就么无力的垂在身侧.

像是在叫嚣着人性的残忍.

又像是在嘲笑顾兮的愚蠢.

也像是在怒吼着昨晚的悲哀.

顾兮轻轻地笑着.

站在姜离的对面.

忽然刮起了一阵风.

顾兮白色的长裙随风摇摆.

朦胧的身姿更加摇曳.

顾兮凝望着她对面呆愣的姜离.

这连绵不绝的大雨像是一道水帘屏障一样.

隔断了他们的一切.

姜离忽然有些慌了神.

顾兮的情绪不稳定.

她的双眼通红.

发丝凌乱.

洁白的裙子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告诉这人们昨晚是经历了一场多么绝望的事情.

故意没有化妆.

朴素的脸上尽是憔悴.

顾兮轻轻的慢慢后退.

脸上依旧带着平时的笑容.

却不再让人感觉到活泼.

那种硬生生的笑容让人很是心疼.

顾兮：（轻声）小离……我杀了他……

！！！

顾兮像是在诉说这一个别人家的笑话一样.

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手指却不断的颤抖.

她没有穿鞋子.

一双小脚有些发红.

顾兮：我把他杀了……

姜离：（有些崩溃）阿兮！

顾兮：（笑意越来越深）我把他杀了……我挖出了他的眼睛……砍掉了他的脑袋……

顾兮：（忽然摇头，表情满是好奇）但是再也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尸体了……

李.希侃：（紧紧的搂住姜离，眼神冰冷）你把他的尸体……

藏到哪里去了？

顾兮：我把他喂狗了。

！！！

声音冰冷的不像话.

眼神里透出微微的寒光.

散发着死亡的讯号.

她继续后退着.

仿佛要离他们远远的.

“咯咯咯咯……”

她忽然怪异的笑了起来.

眼神变得有些疯癫.

姜离：（嘴唇蠕动，声音带着绝望）不会吧……

不会吧……

她就这么……

疯了吗？

顾兮含住手指.

轻轻的瞥了一眼门口乌泱泱的人群.

林妤安死死的抓着手机.

要不是她抓住一边的栏杆.

极有可能会从楼梯滚下去.

顾兮：（眼神扫过众人，忽然哀鸣的捂住头）小离……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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