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切肤之痛

“人类真是种可怕的生物。”第三律者并未利用崩坏能对雷电芽衣进行腐化，芽衣说的话完全出于其自我意识。

尽管第三律者不明白，但她知道，让芽衣陷入如此疯狂境地的，正是人类一直讴歌的“爱”。父母的爱对芽衣是缺失的，被爱的心得不到满足，被囚禁在实验室里的少女也无人教授她何为真正的爱。

扭曲的被爱欲望让芽衣的心理发生了常人难以察觉的扭曲。对父亲的爱在发现“等离子影秀”后转变为对立的恨意。而对琪亚娜的爱使得芽衣变得更加扭曲与疯狂。

“芽衣...快停下来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琪亚娜捉住雷电芽衣的肩膀，用力将自己与她分开，“你所做的事情，和你恨着的人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在乎别人的内心，只是一味地给予绝望与恐惧。芽衣...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我相信你一定是被崩坏扭曲了心智，芽衣我相信你！”

“......”面前的黑发少女低下了头，琪亚娜看不清被刘海遮住的双眼，是懊悔，是迷茫？

琪亚娜感觉自己抓住了希望，芽衣这样做是错的，自己作为芽衣的朋友，一定要把她在滑向更深的深渊前拉回来，然后一起面对错误！

“芽衣，无论变成怎样我都一样爱着你，我都一样会理解你。芽衣，你快醒醒，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快醒过来吧......无论什么困难我都会尽全力去帮助你的！”琪亚娜抱住沉默的雷电芽衣，将发自肺腑的话语传达向少女。

但是，芽衣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任由琪亚娜拥抱。

“芽衣？”

拥抱了一会，芽衣依然没有传达任何回应，琪亚娜有些担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不对，不正确。”芽衣轻声说。

“什么？”琪亚娜没有听清。

“琪亚娜，你的回答不正确。”雷电芽衣缓缓抬起头，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电蛇。

“什么？芽衣——”

“我说你的回答，不！正！确！”雷电芽衣挥开抓着肩膀的琪亚娜的手，“你爱着我，我也爱着你，我拥有了力量，我就是真理，我就是正确。琪亚娜，我终于拥有让这个世界净化的力量，为什么你要污蔑我和那些蛆虫一样？！”

“你爱着我，我终于有了保护你抱紧你的力量，为什么你不给予我回应？！”

“芽衣，别再说——”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说你理解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琪亚娜，我们是相互爱着的人吧？我们需要相互理解，我们需要共享我的情感......”雷电芽衣背后猛地张开恶魔般的翅膀，一瞬间放出的巨大的崩坏能将这一层以上的楼房整个掀飞。夜空之下，雷云卷集，狂暴的雷鸣在云间低吼，雨水落下宛如刀割。

琪亚娜被剧烈的雨击碎了绑着麻花辫的发带，白色长发在雨水的冲刷下四散开来贴在背上。

雷电芽衣悬浮在空中，俯瞰着琪亚娜，轻轻抬起右手，回转着的电蛇自手臂缠绕汇集向掌尖，在无星无月之夜宛如灯塔般亮起。

“我们需要理解彼此啊，琪亚娜。”雷电芽衣笑了起来，俯冲向琪亚娜，琪亚娜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雷电芽衣贯穿了心脏。

“啊....芽...衣....”琪亚娜全身一瞬间被电流游走而过，全身筛糠般抖动，手脚不自然地扭动向危险地角度，几乎将自己拗断。

芽衣...

琪亚娜的意识，逐渐消散。

然而在视野沉入完全黑暗的一瞬间，被击碎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伴随着跳动的，是以其为核心的放射式爆发的微小电流。

剧烈的痛苦传向四肢百骸，让琪亚娜在惊醒的同时几乎陷入休克，温热的液体从大腿内侧流过，被雨水冲散。全身剧烈地抽搐痉挛，像是一条鱼。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琪亚娜用力抓挠着心脏的位置，想要令其停止跳动，只要停止电流的出现，痛苦就会停止。

然后心脏，就真的停了下来。

与之相伴的，是令人疯狂的静寂与逐渐陷入黑暗的视线。

就要死了吗？被自己深爱的人杀死吗？可是自己——

这样的求生欲望闪现的一瞬间，心脏回应着跳动了一下。

蛇穿刺着全身各处，针抵在眼睛耳朵舌尖指尖各处，锤子用力击打其上，痛苦就是这样，琪亚娜嘴里涌现白沫，在地面上抽搐不已，呕吐与失禁的痕迹被淹没一切的暴雨冲散。

“我，打碎了琪亚娜的心脏，然后用崩坏能模拟出了一颗一样的心脏哦。”芽衣在耳边说。

“琪亚娜抱有一丝求生的欲望，心脏就会跳动，同时造成痛苦的电流也会出现”芽衣高兴地说。

“很贴心的设计吧？琪亚娜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芽衣舔了舔耳朵。

“琪亚娜说过理解我，的吧。我们是相互爱着的人，对吧！琪亚娜......来理解我吧，经历我所经历的痛苦吧。”雷电芽衣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琪亚娜地脸庞，暴雨带走了一切事物的温度，但是琪亚娜的脸颊依然散发着温柔的微热。

“我的生命里只要有你就足够了，你的生命里也只要有我就足够了。我们是相互理解的。”

“你对我说过要理解我，我真的很高兴，琪亚娜。经历我被实验时的痛苦，感受被深爱着的、被相信着的人所给予的痛苦与随时破灭的救赎的希望。”

“我不要把你变成死士，琪亚娜不是我的人偶。”

雷电芽衣正对着琪亚娜的脸，又一次跳动的心脏让琪亚娜颤动起来，漂亮的脸扭曲为痛苦的模样，眼睛失神地向上翻着。

雨水将芽衣的长发垂下，落在琪亚娜脸旁。芽衣缓缓沉下头。

“琪亚娜，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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