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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无尽的财富（中）

炒肉，烤肉，熏肉，炸肉……等等，凡是胖子厨师能够想到的做法，都用上了，小小的后厨好似被施展了魔法一样，胖子将死人拖进去后，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便会端着一盘盘香喷喷的肉出来。面对胖子麻木的神情以及杜冷漠的态度，坐在桌子前的叩叩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

“怎么，不可口吗？”

见叩叩并没有打算开动的意思，杜原本还有些缓和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糟糕了起来，站起身子，走到叩叩旁边，抓起桌上一块还没有怎么烤熟的小腿就往叩叩的嘴里塞！

“吃！吃！给我吃！”

此时的叩叩自然不敢违逆杜的意思，双手抓住嘴前的这一根小后腿就开始啃了起来，什么肉已经不再重要，只要能救艾米，即便是毒药，叩叩也会毫不客气的吃掉。同族相食的伦理观念已经不再重要！

“咳咳……”

也许是吃的太用力，叩叩被一块肉给呛到了，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伸手拿起一杯酒，咕咚咕咚猛喝了两口，这才算是舒缓了过来。等状态稍微恢复了后，叩叩又开始狂吃眼前的“美食”。

之所以说是美食，是因为胖子厨师做得还是不错的，刚开始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做得肉都要么生，要么焦，口感着实不怎么样，可是在后来的上菜中，渐渐找到了状态，这让叩叩也吃地轻松了许多。

看着叩叩满嘴流油地啃着眼前的肉，甚至将旁边的烈酒当水喝时，杜很高兴，甚至都被叩叩感染了，自己也跟着拿着一块烤肉放嘴里嚼了起来。

“嗯……不错。”

回味着口中肉的味道，杜随手找了把椅子，然后坐在叩叩的对面，面对着成山的肉，杜甚至都不能看见对面的叩叩。

“有喝的吗？”

还没有等杜坐热，叩叩便拿着个大木质酒杯爬上了桌子，站在桌子上，对着杜一伸酒杯。意思是自己需要更多的酒。

“呵呵……”

杜被叩叩这样的表现逗乐了，拍了拍手，还没有等杜开口，后厨里的胖子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大……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给我的小客人上酒！”

“明……明白。”

胖子胆战心惊地给叩叩倒满了酒，但是当看见满脸是血却还在啃手骨的叩叩时，一时感觉自己像是见到了恶鬼，害怕之下，酒有不少都倒在了叩叩的手上。

“没用的废物！”

杜伸出手指刚想要了解了胖子，却被叩叩出声给阻止了。

“喂，你杀了他，谁给我做肉啊。酒撒了而已，一样喝。”

说完，叩叩将手中的肉朝旁边的盘子一扔，随后双手托着酒杯，仰头便往自己的嘴里灌，自然有不少酒都撒了出来，淋地叩叩全身都是，一时间，叩叩身上的体香和酒香混合，竟然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酒屋里光石的照耀下，叩叩的周身起了一层红色的水雾，叩叩对此却不以为然，借着酒劲，索性就坐在了桌子上，伸手抓起离着自己最近的一块炸肉排，啃得是津津有味。

看得如此的叩叩，杜想到了什么从前的事情，怎么说呢？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

“呵呵，说得是呢。好好干，就凭这一点，你今晚不死。”

杜说着站起身来，随手扔出一块金币，连看都不看胖子一眼，挥了挥手，胖子便如同大赦天下一般，一边忙说着谢谢，一边抓起地上的金币，逃命似地跑进了后厨，又开始了他的工作。

“饿了很久了吧。”

杜走到叩叩的旁边，看着叩叩小小的身体像是无底洞般，不停地吃吃吃，多少有了些好感，不免就闲聊了起来。

“还好吧，从出生到现在，估计快二十年了吧，不算太久。”

“快二十年？呵呵，你今年才十岁，怎么就快二十了呢？”

“我今年十岁了？”

听见杜说自己十岁，已经喝醉了的叩叩摇了摇头，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我今年十四岁了，你给我少报了四年，这样我可就只能卖30铜币了。”

“是嘛？可是年龄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定下来的。”

说着杜拿起刚刚胖子留下的酒瓶，来回晃了晃，感觉里面还有不少酒后，这才给叩叩满上。叩叩自然也是来者不拒，话说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但没有一次是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反而有了一种无比的畅快。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包括眼前的杜。

“你！”

叩叩一指杜，有些怒意的说道：“明明这么厉害，这么有钱，为什么却总是欺负我，我又没有偷你的东西。”

“你想知道吗？”

醉醺醺的叩叩努力点了点自己的头，因为叩叩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么一个死了都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小乞丐，又怎么会被他如此重视。甚至不惜花重金也要折磨自己。

“你。”

杜伸手一指叩叩，接着又指向自己。“和我有些像。”

“像？”

叩叩疑惑地挠了挠头，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杜，自己和他到底有什么像的，他那么高大，自己那么小，他有好衣服穿，自己只有破抹布服。到底有什么像的？难道是样子。

“你是我爸爸吗？”

听见叩叩这么问自己，杜觉得很搞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叩叩的爸爸，“你的爸爸是一个非常让我讨厌的家伙。”

“是嘛，难怪我到哪里都会被人欺负。原来这一点从我那混蛋老爸开始就有了呢。呵呵……”

此时的叩叩对自己从未蒙面的父母已经没有任何的念想了，或者说，即便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还是一样要自己一个人度过每一天。索性还不如永远不知道的好，想到这里，叩叩摇了摇手，这才开始说道：“我的父母都是些混蛋。我也是个混蛋，所以，我才从小被人欺负，呵呵……真是够倒霉的。我恨，我恨所有人！”

看到叩叩这样，杜满意地摸了摸叩叩的脑袋，“很好，叩叩，你现在的表现才是正确的。”

可是还没有等杜说完，叩叩便一把将杜的手给打开了。

“你？”

叩叩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渍，顺便打了个酒嗝，这才对着杜一伸手，“喂，肉吃了，酒喝了，我的银币呢？”

看着叩叩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杜只是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放在叩叩的面前，正当叩叩想要伸手去抓地时候，杜却伸出食指将银币给死死压住，让叩叩怎么也没有办法掰开，气得叩叩对着杜就骂了起来。

“干什么，混蛋，你想要违约？”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要确定一件事情。”

毕竟实力悬殊，让叩叩气得一瘪嘴，不情不愿的说道：“干什么，你想要确定什么事情。快说。”

说完，叩叩还朝着窗外看了看，此时外面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估计还没有到午夜的样子。

“别着急嘛，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需要这一枚银币呢？还是需要美人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小的叩叩根本不明白杜口中的美人是一种什么东西，估计跟吃的有关吧，叩叩现在只想要赶紧买药治好艾米的伤。

“呵呵，今晚的时间还很长，不用那么着急。”

“我很急！”

听见杜说不着急的时候，叩叩直接就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杜气得说道：“你让我吃我吃了，你让我喝我喝了，现在我要钱！”

“真是着急的小家伙。”

杜见叩叩如此，心情自然变得很好，愤怒，仇恨，嗜酒，好财，这些都是他想要的，他要让叩叩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叩叩染上和自己一样的颜色。

“行了，知道你着急。”

说完，杜拿起桌子上的银币，朝着酒屋门口的方向一扔，银币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砰砰在地上弹跳了两下，最后停落在门口外的一处空地上。

“哼！”

叩叩哼了一声，心想估计是杜想让自己滚蛋了，于是便想拖着晕乎乎的脑袋爬下酒桌，可没等叩叩走上两步，便被杜一只手给按住了肩膀。

“你！你想要干什么！”

“嘘……”

杜对着叩叩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随后对着门口一指，这才发现，敞开的酒屋门口不知道何时起，站了一只黑乎乎的小猫，因为是晚上，黑色的皮毛成了它天然的保护色，若不是杜指出来，估计叩叩还真注意不到它。

不知道是不是杜故意的，银币好巧不巧地正好落在小猫的旁边，原本野兽对金钱什么的应该不会感什么兴趣，毕竟不管是金币银币，还是铜币，都不能填肚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眼下的这只小黑猫似乎是知道银币的价值，伸出小猫爪在银币上轻轻拍打了两下，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银币一样，当确认是真钱后，小猫猛地便将银币咬住，并迅速逃离了酒屋。

叩叩看了看空荡荡的酒屋门口，又转头看了看杜，再看看门口，最后又转向杜，“他妈的，你逗我玩呢！给猫都不给我。”

杜看了一眼随时都会发酒疯的叩叩，随手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枚银币，直接就放在了叩叩的手里。

握着手中的银币，叩叩甚至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一肚子的火，至于为什么，叩叩不知道，反正就想要发泄，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是不是有一种自己是傻瓜的感觉呢？”

对于杜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叩叩只是回了个白眼，“要你管！”

说着，叩叩拿着银币气便打算离开这个糟糕的酒屋。

“不想知道那只小猫会把银币带到哪里吗？”

面对即将离去的叩叩，杜表现地十分淡定，甚至有种想要笑的冲动。

“没兴趣。”

叩叩现在只想要去药店给艾米买药，至于那只会拿钱的猫，叩叩决定忽视它。

“哦，这样啊。”

杜说着，伸手从盘子里挑出一小块炸肉扔进自己的嘴里。咔嚓咔嚓嚼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真不知道野猫野狗拿着钱去买东西的时候，那些商店老板会是什么表情。”

说完，杜似乎感觉炸肉挺好吃，索性就又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开始吃起来。可还没有吃两口，一个酒杯就送到了杜的面前。

“嗯？”

此时的叩叩正双手端着自己刚刚用过的酒杯递到杜的面前。

“你不是很着急吗？”

此时叩叩的脸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刚刚鲜血染的，反正整个脸都红扑扑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小恶鬼。再加上围绕在叩叩周身上下的红丝雾气，把他与人类区分地是更加明显。冥冥之中，叩叩感觉被杜刚刚的那一句给点醒了一样。他有了一个很讨厌的想法。即便他不想承认。

“现在我更想要知道那只猫去哪里了。”

“哼哼！好想法。”

杜接过叩叩递给自己的酒，缓缓喝了两口，不得不说，这酒配肉还真错，杜满意地一摸嘴巴。

“正巧我也没事，不如我带你一起去找找如何？”

面对杜的爽快答应，叩叩并不觉得意外，在叩叩的认知里，杜是一个极度危险并且恶趣味十足的家伙，他感兴趣的事情绝对没有一样是好的。而自己呢？仅仅是弱小无助，只能通过一次次妥协才能活下去的小乞丐。但即便是小乞丐，叩叩也有想要活下去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此时却如同泡沫一般。这让叩叩忍不住想要去认证，自己一切的努力，是不是仅仅当了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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