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的故事
超小超大

第七章

“啪!”

随着一声脆响,的老式火铳的击火锤将燧石重重的打在火门边上,引燃枪膛内的火药。一颗铅制弹丸以将近400米/秒的速度迅速出膛狠狠地扎进那东西地胸口。这已经算得上是脸贴脸地距离了,这一颗子弹足以打死一头公牛。

然而那东西并没有死,铅弹直接打穿了它。它则被这巨大的力量打的向后一仰,翻倒在地。随即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血从创口喷溅出来,染红了它身上的衣物。但是它没有嘶嚎,没有惨叫,甚至没能减缓它地步子。

“子弹...子弹...”

枪手一边后退一边将伸手伸向腰际,那里挂着他的弹药袋。虽然这把燧发枪的上弹方式异常繁琐,但也只有它能安全放倒面前那东西。之前有个同伴想要用剑去砍,结果那东西的手当即洞穿了他的肚子,就像是尖刀刺破一片枯叶似的。

“子弹...”

手指伸进弹药袋,仅摸到冰冷的空荡荡的弹药袋内层,和少许黑火药粉。

“我没子弹了!”

他转过头,对着其他同伴喊道。

“接着!”

有人直接把整个弹药袋扔了过来。

幸好队长领来的后面那队人带足了弹药,不然仅凭巡逻队那每人十发根本撑不到现在。

他一把抓住,那沉甸甸的手感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令人安心。

他回过头,想要解开自己腰上那已经用完了的弹药袋的金属扣。

可已经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搭在了皮带上。

那双手很黑,只有人死后血液在肢体末端凝结才会留下这样的颜色,修长的指头布满猩红的粘液。

他抬头,对上一双金色的双眼。

璀璨的仿佛黄金,冷艳的又像是星光。

这原本是个女人,平凡的长相却因为这双眼睛染上了一层妖异。

“怎么会....”枪手看见这双眼睛不由得一愣,他不禁自言自语,不只是在赞赏这双眼睛,还是在奇怪它是怎么这么快的。

“扑哧”一声轻响,但在枪手听来却宛如天崩。

不疼,那手刺进肚子的时候他居然都没感觉出来。只觉得嘴里涌出一股咸味,同时脚下一软。

可就是好冷。

一个小时前,埃尔杜安领着市警队员们到达了巡逻队听到枪声的地方。他翻身下马,走向守在现场的副队长。

“泰勒!”埃尔杜安喊道。“情况怎么样?”

“队长!”被叫做泰勒的人回过头,看见来者是埃尔杜安先行了一礼“情况…有些棘手……”

埃尔杜安能看出来泰勒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焦躁“棘手?这个词可难得出现在你的嘴里啊。”他打趣道。

“啧…”泰勒挠挠头“队长,这次.......和以往那些东西不一样,.....还是带您进去亲眼看看吧。”

埃尔杜安点点头,他正想看看情况是不是和自己的设想一致。

泰勒随即转身,领着埃尔度安走向一个院子。市警队队员们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住,防风灯将这里照耀的宛如白昼。雨虽然已经停了,但是这破落的院子里全是土路,在雨水的浸泡下泥泞不堪。

“我们还没到这里,枪声就已经停了”泰勒边走边说“虽然它确实持续了好一阵。”

“应该不是我们用的燧发枪的那种枪声吧?”埃尔杜安问道,他发现院子中央是一栋二层小楼。想必原主人必然家境殷实。

“很明显不是”泰勒摇摇头“而且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一些金属壳,就是那种杠杆式火铳的专用弹必要的部分”

“呵,这下有意思了。”埃尔杜安轻笑一声“有人受伤么?”

“应该没有.......”泰勒摸着下巴,模棱两可的回答“也说不定...您得看看现场再说。”

“说不定?”这种回答必然引起埃尔杜安的追问。

“对了,还有这个”泰勒指着地上一块不规则的木头,横躺在地上的泥水里。

“这是木门的一块儿碎片”他边说着边弯下腰捡在手里递给埃尔杜安“曾经是这建筑大门的一部分,但是正如你所见,门碎了。”泰勒抬起手,指着院中房屋那空荡荡的门框。

市警队长先看看那片碎木片,光滑的表面说明它被人打磨过,但是那参差不齐的边缘则说明这块木头是被暴力从哪里取下来的。然后再抬起头看向泰勒指着的方向:建筑的大门不知所踪。门框上有着两块黑乎乎的缺口,在防风灯的光亮下显得十分扎眼——那里原本是门轴的位置。看起来门轴掉下来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大块门框上的木料。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干的”泰勒扫视着四周“门碎的到处都是,我们发现最远的碎片都已经到了院墙边上。”

“这声音很大吧?”埃尔杜安观察着木头的创面。这是块柏木,和雷文宅邸的大门材料一致,是一种非常结实的木料。“你们没有听到?”

“没有”泰勒无奈的摇摇头“我推测这扇门的破碎和某声枪响同时发生的,枪声能盖过任何声音。”

埃尔杜安又看向院墙,这面墙绝对有年头了,石砖早已爬满了厚厚的藤蔓植物,从那里到门口足有六七米的距离。

“屋里还有些东西我认为您有必要看看”泰勒说道“我们尽量没有破坏现场。”

埃尔杜安没说话,只是点点头,随即跟着泰勒走进屋里。他现在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常人绝对无法徒手把柏木门直接打碎……用枪?那样无论如何得留下弹孔。”

“户外可有任何弹孔或者那种金属壳?”

“没有”泰勒摇摇头“从屋里到屋外没有一个弹孔,而且所有金属壳都在屋里”。

埃尔杜安点点头,他看了看门厅的墙壁,这面墙上的**虽然都已经开始掉了,但却是完好无损的。他使劲握了握拳头,继续思考。“那用斧子?不可能!斧子劈门不可能往门轴上劈!”他现在开始觉得事情很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泰勒领着埃尔杜安已经走到了这栋建筑物的客厅,当他回头想叫市警队队长时却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队长!”泰勒提醒道,埃尔杜安并不喜欢在思考时被人打扰,关于这点泰勒清楚得很,但现在情况特殊。

“啊...抱歉...我在想...”埃尔杜安一边说着,一边把脸转过来,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把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

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件家具都没有。然而却有大量的碎木片、碎布条,几乎布满了整个房间。但是好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这些东西不像是“散落”倒更像是“摆放。”——它们以房间里的壁炉为圆心,堆砌成了一个完美的半圆。

“所有的东西都碎成渣了。”泰勒的声音传来“我们甚至无法判断这些东西之前是什么。不过...大概是家具吧?”

“能查出来是什么东西弄碎的吗?”埃尔杜安蹲下扫视四周,除开这些地面上的碎片外到还挺干净,甚至一眼看下去居然没有血迹甚至没有灰尘。

“完全不能。”泰勒捡起几块木片“这里的情况比大门严重得多,门的碎片非常不均匀,而这个客厅里全是这么大的。”他边说边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但,所有的弹壳都是在这个地方发现的,它们和这些碎片混在一起。”

“那么枪战就是发生在这个地方吧?”埃尔杜安接也抓起一把,所有的碎屑竟然全和小指甲盖一个尺寸“可我刚刚看过墙壁,上面一点弹孔都没有。”

“如果是这十几颗子弹都命中了目标了呢?”泰勒耸耸肩“当然也有可能打在了这些碎成渣的家具上,因为没有任何血迹。”

“啧...”埃尔杜安站起身,烦躁地挠了挠头,这件事已经远超他的预料。

“队长!副队长!”一名警员大喊着从外面跑了进来“我们在外面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埃尔杜安立即小跑着迎了上去,随即,他发现那名警员提着一把剑。

“哪里找到的?”

“插在东墙角的泥地上,几乎没进土里一大半。”警员立即回答

埃尔杜安接过,仔细地观察起来。这柄剑没有多长,算上剑柄也就一米。但是整把剑极轻,不知是什么金属铸造,重量就像是半截树枝。而且,它的剑身异常光滑,没有任何锻打时留下的花纹,在防风灯的照耀下竟映出淡淡的蓝色。剑身足有三指宽,有两道血槽,却装着一块只有刺剑有的半圆形护手。

“这就是把四不像啊。”泰勒嘟囔一句“绝对不是哪个国家的制式武器。”

“不对...”埃尔杜安摇摇头,他把剑倒着提在手里,将剑尾的配重球正面朝上“看看这个。”

与其他剑一样,为了挥舞起来更加利于操控,这把剑也在手柄末端装着配重球。虽然很多人喜欢把子家宝剑的配种球雕刻成各种各样的东西,以体现剑的所有者。但是这柄剑的配重球还真是一颗标准的圆球,一颗雕琢着天使之翼的圆球。

“这是!?”

“天哪!”

“正如你们所见,这是天命的东西。”

“但...队长。”那名送剑来的警员问道“我见过天命十字军的制式剑,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这座城里可没有十字军”埃尔杜安语气凛冽,仿佛极北之地吹来的寒风“只有那群黑乌鸦。”

“异端审判庭...”泰勒突然觉得无论多诡异的现状,一但和这个名字挨在一起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似的,可实际上他们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一把剑之外没有任何发现。“可是队长,我们连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不能主观带入吧?”

“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和那帮人逃不开干系。”埃尔杜安环视四周,然后转向泰勒“泰勒,你立即带几个人去雷文大人的宅子...”说到这里埃尔杜安顿了一下“...不...你先把这东西带回市警队的总部,等我们查清楚更多事再做安排,现场先交给我。”

“队长...”泰勒的表情很显然有所迟疑,他挥一挥手示意刚刚的警员退下随后压低声音“您...是不是和天命有矛盾?”

“何以见得?”

“我们俩共事已经有十二年了,我还看不懂您的心思?”

“...”埃尔杜安没有说话,他双眼凝视着泰勒,泰勒也看着他。“我会给你解释的,泰勒。无论如何,请先把这把剑送去总部。”

“...唉”泰勒轻叹一声“知道了,我现在就...”泰勒话音未落,只听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队长!副队长!”又有一名警员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情况...情况...有些不对。”看他喘气的状况,应该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冷静点!”埃尔杜安察觉到他脸上的一抹惊骇之色,虽然他在尽力掩饰。“不要慌,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才...我领着几个兄弟...想去...去问问...周围的居民...有...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看到什么...但...但是...”这名警员越说面色越苍白,声音越颤抖。

“但是什么!”

“周围的房子全是空的!”这句话几乎是以哭腔喊出来的“周围的人都没了!”

“整条街上都没人了?”泰勒上前一步抓住警员的肩膀“你们调查了多少户?”

泰勒知道,这条街算是整个东区比较繁华的地段了。街上有着许多旅店、商铺,甚至在这条街的尽头还有着东区最大的家畜市场。按道理,这里的常住居民应该不下两百人。

“都…都查了,整条…整条玛丽金大道都是空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周围能找到的活人,就只剩我们这二三十号人了?”埃尔杜安瞬间觉得头有平时两个大。

突然,只听外面“啪”的一声枪响,屋内三人的谈话瞬间被打断。

“燧发枪的枪声!”这是市警队的制式火铳特有的声音,埃尔杜安瞬间抽出了腰间的黄铜短铳。这里一切的一切已经让他感到格外的紧张与不安,好比是已经堆满柴草的柴房,而这一声枪响就像是扔进柴房里的火柴。“要出事,跟我来!”

泰勒和那么警员也取出了各自的武器提在手里,他们紧跟着埃尔杜安快步走出建筑。三人快步穿过建筑物的房门,来到院子当中。这里的市警队队员见到埃尔杜安,也抽出武器跟在他身边。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埃尔杜安一边加快速度一边高声问道。

“不知道,队长!”有人回答道。

“啧,所有人,跟我来!”这种完全被动的感觉让埃尔杜安很是恼火。

枪声很近,听起来该就在院墙旁边的小道上。众人顺着院墙,来到那条小道的路口。

最前面的埃尔杜安只觉得一股腥臭味被风带出来,这味道浓的足矣让人呕吐。他扫了一眼身后的队员们,几乎都是年轻的面孔,这让他不由得感到不安。

转过这个弯,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众人一愣。首先吸引他们目光的是一盏掉在地上的防风灯——那是这黑漆漆小道上唯一的光源。而在这防风灯的左侧,站立着一个人。虽然他背光而立,但凭借那昏黄的灯光,还是能辨认那人的尖顶盔和灰色制服以及腰间空荡荡的枪套。

埃尔杜安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大声问道“是你开的枪吗?”不知为何,他不敢靠得太近“发生了什么?”

背影没有反应,甚至动都没动。

埃尔杜安死死地盯着那背影,那人站得笔直,双手下垂,右手提着的燧发枪还冒着青烟。

“嘿!”泰勒也对着他喊了一声,但那人依旧无动于衷。他正想迈步上前,却被埃尔杜安一把抓住。

就在此时,那人仿佛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只听刷的一声,埃尔杜安举起了手里的短铳。要是说之前埃尔杜安心里是不安与紧张,见到这一幕后内心开始涌出了一丝恐惧。见到队长举枪,再加上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的刺激,周围的警员们也举起手里的燧发枪指着那个还在抖动的背影。

也就两三秒,那人瞬间止住,仿佛他之前就一直站着一动不动似的。

一名警员实在忍受不住这种气氛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那人仿佛断了线的木偶,身体一软便背朝下仰面倒在了地上。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发现。那个人的腹部已经有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鲜红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他的前襟。之前那股腥臭,大概就是来源于这里。不过,也正是这一倒,才露出了后面的另一个人影。

他全身包裹着黑衣,甚至带着黑色的兜帽。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多亏那双仿佛熔金般的双眼反射着防风灯的灯光。

埃尔杜安和那双眼睛对视了一瞬间,一只名为恐惧的气球在他的心头瞬间爆裂。这双眼睛唤醒了他的某些陈旧的记忆,某些极度恐惧、却又难以忘却的回忆。

“开火!”他近乎嘶哑地呼喊道。只听一阵密集的“嘭嘭嘭”声,黑衣人身上爆发出一片血雾。

可是市警队员们站的太过密集,黑火药燃烧后散发出的硝烟瞬间布满了这条小道那狭小的空间。

埃尔杜安立即使劲挥手,想要驱赶这阵烟雾。对于已经习惯这个味道的警员,呛人倒是其次。最大的问题在于这阵烟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刚刚那人确实中弹了,但他还站在那里没有向后倒啊。

然而埃尔杜安突然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劲风夹杂血腥味。

“艹!”他大骂一句,想举起手里的短铳——刚刚那轮齐射埃尔杜安因为一时的失神并没有开火。

但就在下一刻,一个黑色的影子冲散了烟雾径直撞进埃尔杜安的胸口。埃尔杜安下意识放低重心,想要硬生生抗住这次撞击,但是他立即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这股冲击力。这影子仿佛一块冰冷且坚硬的岩石似的,带着从峭壁滚落的力道狠狠地砸向自己。被这一撞埃尔杜安只觉得重心一歪,仰面翻倒在地。

幸好刚刚的那场雨让小道变得极为泥泞,不然就凭这股力量,后脑勺和地面硬碰硬足矣让埃尔杜安昏死过去。

可还没等埃尔杜安做出反应,一张苍白的面孔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这是一个年轻男子,一双金黄色的瞳孔从上而下俯视着他,那眼睛点缀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妖异。他慢慢地张开了嘴,露出沾满猩红粘液的牙。

埃尔杜安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那双金黄色的眸子就像是一副凸透镜,把埃尔杜安内心的恐惧被无限制的放大,瞬间就讲理智淹没。这种恐惧根本就没来由,就像是被蛇盯着的青蛙也会一动不动一样,那是一种只有天敌才能给予的,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

“队长!”有人大喊一声,紧随其后的是金属撕开空气的尖啸。只听“锵!”的一声,一把长剑自上而下劈在了那人的头上。再硬的骨头也不会和剑发出这种金铁交击的尖锐声响,这声音就像一把锥子在人的鼓膜上狠狠地划。

半张的嘴停在了埃尔杜安鼻尖,那人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持剑者。这把长剑的剑刃几乎完全没近了他的脑子里,但是他好像没事人似的。

持剑者想要把剑拔下来,可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把剑刃咬住了似的,无论他怎么使劲就是拔不出来。

多亏刚刚那阵刺耳的声响,埃尔杜安的理智反而被拉了回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泰勒的身影,虽然他仍旧保持着想要把剑拔下来的动作,但面部表情却格外的呆滞。“他和那双眼睛对视了!”埃尔杜安心里“嗡”的一声,他立即侧过头,寻找刚刚受到撞击时脱手的黄铜短铳。

又有一名警员冲了上来,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狠狠地向后拉,想要把埃尔杜安从下面救出来。可那人仿佛有千钧之重,根本就拉不动。

难道埃尔杜安不想动么?实际上从他脱离恐惧时他就一直在试图挣扎,可那人的两只手就仿佛两个铁钳子似的夹住了自己的胳膊,埃尔杜安甚至觉得自己的手指尖都开始发麻了。

不过,多亏了这名警员的拉扯,埃尔杜安顿时感觉感觉手臂一轻。“呃啊啊啊……”借着这股劲,埃尔杜安低吼一声,右臂奋力摆脱了那只铁钳似的“爪子”。

这柄黄铜短铳是埃尔杜安年少时军旅生涯的为数不多的纪念,他对那短铳手柄冰凉的触感已经是极为熟悉。然而,这把短铳已经半浸在泥水里,只有上帝能决定它还能不能用。可埃尔杜安没有时间向上帝祈祷,他猛地举起短铳抵在那张苍白的面庞上。

“嘣!”一声沉闷的枪声瞬间炸响,枪膛里那些金属碎屑瞬间就化作一阵风暴,伴随着半尺长的火舌直接将那颗头撕成了血雾。

随着余音的散尽,压在埃尔杜安身上的那人仿佛卸掉关节的玩偶,四肢往下一沉,瞬间失去了刚才那股诡异的力量。只见这具残躯慢慢的歪向一侧,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的泥水之中。

五分钟后,埃尔杜安坐在路边的石阶上,市警队队员们已经将那条小道团团围住。两具尸体盖着白布,横陈在道旁。

“队长,关于这……”

“泰勒……”一阵虚弱的声音打断泰勒的话“你……你……你立刻去爵士大人的宅子……去告诉……告诉异端审判庭……或者……或者任何天命的人……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

“但是,队……”

“快去!这是命令!”埃尔杜安怒吼。

“是!”

“还有……叫在场……的所有……人听令……立即去……南城区和北城区……立即疏散所有老百姓……这个东区千万不要留人。”

“明白了。”

“……去吧。”

见埃尔杜安不再说话,泰勒低头行了一礼,立即转身跑向小道中进进出出的市警队员们。

埃尔杜安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一件黑衣。这是刚才那人身上的黑色大衣,肩膀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可他的注意点并不在这里,真正吸引他的东西是在这件衣服右肩上,那里用金线纹着的一个图案。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破损,可依旧不难看出它原本的样子。那是一对环绕着烈焰的天使之翼,是天命的异端审判庭的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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