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元皇后朱氏,讳柔则,字宛宛,东海郯人。十五岁来归。通书史,善歌舞,尤工琵琶。帝立为后,宠嬖专房,唐盛时惊鸿舞最为飘逸,乱离之后,绝不复传,后得编排以白衣舞之。于是惊鸿舞复传于。婉嫕有妇德,美映椒房,七年六月,生皇子,即于是日崩,寿二十。帝深恸,服缟素十二日,制述悲赋以念之。追谥纯元敦淑贵惠皇后。诸王、群臣妻妾俱会丧。葬泰陵,后即于此起泰陵焉。升祔太庙。子一,殇,未命名。
皇后死的那一晚,暴雨如注。竹沥在颐宁宫中陪着太后。并不知道具体情形,宜修在成为皇后之后告诉她的:
她连临死的姿态都是那样美,像一脉纤细的百合,散发出临近枯萎的气息,缓缓伏倒在悲痛的玄凌的怀里。
暴雨倾泻而下,如无数的鞭声哗哗捶打着大地,连檐头铁马,都发出惶乱的悲鸣般的声音。
姐姐乌黑如云的长发披散着,鬓边的几抹蘸着黏腻的汗水贴在脸上,衬出她气血散尽后雪白的面庞。她的目光已经开始发直了,她身上的素白寝衣浸透了猩红的血,那样浓重的血腥气,不仅宣告了她腹中孩子的死亡,更预示了她不可逆转的生命。
我伏跪在她床前,一脸哀戚,看着她最后一次伏在玄凌怀里。
我哭泣着说:“姐姐,你别伤心,小皇子命薄,一生下来就去了。可是,皇上还在,你们还会有孩子的。”
她在听闻孩子的死讯的一瞬,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痛苦地攥着玄凌的衣襟,哀求道:“皇上,让臣妾看看咱们的孩子,让臣妾看一看!孩子……”
玄凌紧紧地拥着她,“宛宛,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看了只会伤心,实在不必了……”他恨声道:“是甘氏和苗氏,她们惹得你心悸动了胎气,朕已经下旨让她们跪在你殿外在暴雨中忏悔,若你再伤了身子……”
姐姐的手指在发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她的手虚弱地滑下,拦住了玄凌,“是臣妾的错,不该一时动怒,误伤了甘氏的孩子,是臣妾自己作孽。四郎,你别……”
我失声痛哭,“姐姐,为什么我们姐妹都这样福薄,我的孩子留不住,你的孩子也留不住。姐姐,姐姐……”
姐姐伏在玄凌膝上,气息奄奄:“我命薄,无法与四郎白首偕老,连咱们的孩子也不能保住。我唯有宜修一个妹妹,请四郎日后无论如何善待于她,不要废弃她!”
我心头一震,未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片刻的感动从心的最底处漫延出来。这么些年,她虽然以她的光彩将我遮蔽得黯然如尘芥,可是她,也是对我好的。
这样一想,我心底难免生出了几分愧疚,我迟疑地伸出手,握住她冰凉而潮湿的手。
玄凌捂住她的嘴,眼泪落下:“宛宛,朕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朕许过你,要与你白头相守,不离不弃。”
我的手在他说完的一瞬变得同样冰冷而潮湿。
宜修这时似是问竹沥,又像是问自己:“为什么?我深深爱着的男人,会这样深深地爱着我的姐姐。她的到来,夺去了朱府所有人的关爱;她的入宫,夺去了我的夫君对我的怜爱与依恋,甚至连太后,也垂爱于她;而她的身孕,更让所有人忘记了我的丧子之痛。”
那时外头的雨声那样大,姐姐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微微张合着,眼睛直直地勾着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我忽然读懂了她无声的喃喃,她居然是在说——对不住。
她秋水般澄澈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握紧我的手骤然失却了力气。殿外的恸哭声激烈地响起,玄凌亦痛哭流涕。我怔在原地,唯有泪珠自觉地不断落下,滚烫着我的皮肤。
她居然,是明白的。
我一直以为她善良、单纯,但是蠢钝不堪。她算不清内务府的账本,理不顺嫔妃间的钩心斗角,她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出离尘世生长着。
可是最后,她居然明白我的恨!
竹沥听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什么都已经无法回转时间。这个凤仪宫,已经被她们遣走了各自的宫女,一时间,静寂着。谋害先皇后这事,是宜修最大的把柄。可宜修却告诉了竹沥,竹沥没有背叛她的信任。
竹沥行了一个大礼,礼毕后,对宜修说:“以我的真心换姐姐的真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会陪姐姐走下去。”
此后,宜修和竹沥相扶相持,一起走过数年。
作者:我真的好想就这样完结啊!
理智:你要好好的更新
冲动:不干了不干了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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