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生辰后两日,棠梨宫的方良媛不明不白的没了。竹沥听说是放风筝时,溺毙在太液池中的。找到时她手里还攥着一个破了的风筝。
陵容心里发寒,过来找竹沥。
陵容吓得哆嗦,对竹沥哭泣道:“和姐姐,听说了吗?方良媛在太液池没了!”竹沥平和道:“我刚知道。陵容,没有切实证据,千万不要去深究,免得一个不小心就没了。”
陵容震惊,小声道:“姐姐知道是谁干的?”竹沥装作拥抱陵容的样子,轻轻附在她耳边道:“听说莞贵嫔在等方良媛捡风筝时,遇到了曹婕妤。两人聊了许久!”
陵容害怕道:“原来是……”竹沥用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嘴唇。“嘘!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好吗?”陵容点点头,擦干眼泪回去了。
尽管甄嬛如何伤心落泪,悔不当初。死之人永远无法复生。十五岁的方良媛,死后被追封为淳嫔,玄凌吩咐按贵嫔仪制治丧。丧仪结束后,淳嫔的梓宫移往妃陵与先前的德妃、贤妃和早殁的几个妃嫔同葬。
四月末,西南的战事终于以大周的胜利告终,收复失去已久的疆土。班师回朝之日,玄凌大行封赏,甄嬛兄长甄珩被封为奉国将军,华妃之父慕容迥加封一等嘉毅侯,长子慕容世松为靖平伯、二子慕容世柏为绥平伯。而华妃生母黄氏也被格外眷顾,得到正二品平原府夫人的封诰,例比四妃之母。
而后宫之中华妃亦被册封为从一品皙华夫人,尊荣安享。眉庄还在月子里,身体未复原。听闻此事后,愤怒不甘,把自己话生生气病了。
当然这只是竹沥听到的版本,内中真实情况竹沥并不好奇,因为她的册封之日近在眼前。
三日后
四月廿五,龙凤胎百日,竹沥行册封之礼。乾元朝以来未曾册过一位淑妃,所以册妃之礼异常隆重。无忧先为竹沥穿上盘金刻丝重绣九翟祥云锦靛蓝广袖吉服,紫绡双胜盘绦霞帔肩头袖口织绣紫云鸾纹堆花。金章紫绶。樱草卷草纹腰上封系碧玉革带,佩玫瑰双鱼珞、水苍玉佩,革带绕小绶五采,缀满小珠。外披宝蓝底密绣金蕊丹桂图案的纱质披帛。
奉旨前来梳髻的是一位素不相识的季姑姑。她面色严肃,静默不语的依照礼制为竹沥梳望仙九鬟髻。梳好后,在发髻上簪上十六树簪钗。这十六树簪钗由六对主钗,六支副簪组成。一对翡翠双凤金步摇,一对蝙蝠纹镶红玛瑙珠颤枝金步摇,六支景福长绵攒珠长钗,对白玉嵌紫水晶鸾形响簪。二对蓝宝石翟鸟镂空金钗,十六树簪钗所用赤金、红宝石、蓝宝石、玫瑰晶、明珠、绿髓、白玉、珊瑚等名贵宝石镶嵌所制成,总的分量极重;又戴上赤金缀玉耳坠与玫瑰七宝璎珞,竹沥梳洗完毕。乘翟凤玉路车前往太庙行册封正礼,最后往昭阳殿参拜帝后,行大礼叩谢圣恩。
吉时,竹沥跪于太庙祭告。听司宫仪念过贺词,册封礼正副史颁下十二页金册及金宝。
淑妃所用的金册、金宝皆由礼部半月前就拟制好,交由专人打造,一早由李长亲自送至太庙。竹沥小心接过。拿起金宝一看,底下是四个宝篆文大字,“淑妃之宝”。
竹沥手握金宝三呼“万岁”后起身,依序前往昭阳殿。宜修照例是着着为嫔妃行册封礼时的大袖紫金百凤礼服,她说的是和敬妃册封时差不多的话,只是面上多了几分真心:“淑妃姜氏得天所授,承兆内闱,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竹沥笑答:“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礼毕,玄凌笑道:“淑妃身子还不大好,也该好好修养。皇后以为如何?”
宜修笑如春风拂面,“自然是好的。竹沥要照料四个孩子,难得闲暇。臣妾与竹沥有事须向皇上商量。
玄凌和颜悦色道:“什么事,说吧。”
竹沥道:“臣妾觉得予潇已经进学,想将他放到皇后娘娘处,由皇后娘娘督促他的学业。皇上觉得怎么样?”
玄凌笑意未减,对宜修道:“这是好事,宜修可有着一手好字。予潇跟着宜修,予湘予湛还有盈月帝姬有乳母照料,竹沥也好多休息休息。”
竹沥与宜修相视一笑,笑色柔和,宜修道:“臣妾先和竹沥去更衣。皇上等等臣妾们再去重华殿接受妃嫔叩拜吧。”
玄凌微微颔首,李长亲自去景春殿接予湛与萱潼。与宜修双双更衣后便去了重华殿。
重华殿日前才热闹一场,但现在远远便听得丝竹管弦之声热闹非凡。红纱飞扬,琉璃闪耀,彩灯舞动。后宫妃嫔们早已悉数到齐,按位就坐。眼见帝后与淑妃进来,哪怕不情愿如皙华夫人也起身道贺。
竹沥盈盈立于高处,姿态端庄地和帝后接受众人万千道贺。丝竹声悠悠扬起欢颂之调,幸亏提前更了衣,不然以那身吉服环饰的重量到现在的合宫宴会,竹沥早就倒了。
觥筹交错,晚宴至半。竹沥身子不如以前,便告辞回了长杨宫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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