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因为做事周全得体,因此深受温若寒器重,如今又时常出入炎阳殿,因此与江九重时时碰面。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刻意避着,也没有表现的格外熟稔。
这样一来二去,两人自然而然便亲近起来,如此倒也不会叫其他人看出端倪来。
接下来半年,聂氏大胜了好几次,而温氏则不过是些小打小闹。
江九重知道,这其中不乏有孟瑶的功绩。
孟瑶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来找江九重说几句话,无非都是些寒暄,可他愿意来,江九重自然也不会拒他。
“江公子。”这次,孟瑶是从前方回来,他快步进门,面上笑容明媚。
江九重朝他行了个平礼:“孟瑶,何事如此开心?”
孟瑶看着他,脸上微微敛了敛笑意:“孟瑶接到战报,倒也不是开心,只怕是喜忧参半。”
“何事?”
“喜的是,温氏打了个大胜仗,一扫前些日子的颓势。但坏消息是……”
江九重等着他说下文。
“温晨战死,被聂明玦砍了头颅,挂在聂氏大旗上扬威……”
江九重莫名一顿。
温晨战死?温晨修为之高,又是温若寒的左膀右臂,如今竟然战死?还被聂明玦砍了头颅?
见江九重似乎面色沉重,孟瑶不由得问了一句:“江公子怎么了?”
“宗主知道了?”
孟瑶点头:“嗯。”
江九重起身便往炎阳殿方向去,到了殿外,他才突然疑惑,自己现在到炎阳殿来做什么?
他正准备往回走,殿内却传来温若寒的声音:“进来。”
江九重确定这人是在唤他。
也没犹豫,他推开殿门走进去,温若寒一如既往坐在上方查看战报布防。
“宗主。”他躬身行了个礼。
“过来。”
江九重走到他跟前站定。
温若寒看了他一眼,目色一沉:“匕首呢?”
江九重低头一看,果然走的太急忘了带:“在房间。”
“防身之物岂能离身?”
江九重只好道:“宗主教诲,江渊谨记。”
“你来有何事?”
温若寒如此一问,江九重却不好说是为了温晨一事,战场生死本就难料,再说,他温若寒又如何会在意一个温晨的生死?
江九重正准备说无事,但他却先开口:“你是为了温晨的事?”
顿了一下,江九重还是道:“是。”
温若寒冷冷回了八个字:“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江九重看了他一眼,果然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个跟了他多年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跑来炎阳殿做什么。
虽然他与温晨平日里并无交集,不过这人却好几次在温晁手底下救过他,这份恩情,以后恐怕都没机会回报了。
“是。”江九重淡淡应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去。
“江渊,”温若寒突然叫住他,江九重转过身,“你怕死吗?”
江九重几乎脱口而出:“不怕。”
“为何不怕?”
他反问:“死有何惧?”
正如那恶老鬼曾说过那般,当年他大火焚身,化成焦炭,也不曾恐惧过分毫,何况他如今?
温若寒没有答话,见他没有其他话要说,江九重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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