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群星隐匿。
江九重一个人瘫在屋外的椅子上,脸上遮着块破布,从江枫眠一行人离开,他便一直躺在此处,一动也没动过。
温情有些懊恼自己自作主张将江枫眠带回天王岭,她本来想让江九重重回莲花坞,不必跟他们在这荒草丛生的地方受苦,可谁知,却是如今这样的场面。
踌躇了一下,温情还是走了过去:“江渊……”她轻唤了一声,“今日的事情,是我鲁莽,我只是想让江宗主带你回家,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对不起……”
没有回应。
周围静的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江渊……”
他一动不动,连胸口都看不见起伏。
温情立了会儿,垂了垂眼眸,进屋去了。
温宁抱着个暖盆从旁边走过来,放在他脚边,什么也没说,就在他旁边静静陪他坐着。
“温宁……”破布底下忽然传来低低的声音,像是浑身气力都被掏空,如今躺在这椅子上的不过是副皮囊一般,“你能帮我养只兔子吗?”
“好,公子,我明天就去捉。”
没有回应,好半晌,声音又再次响起:“还是算了……”
“公子……”
“温宁……”他轻轻唤他,似是怕惊扰了任何人,“好黑啊……”
“公子,我去给你点灯……”温宁说着,便跑进屋里去,不一会儿就提着几个燃着的灯笼一一放在他脚边。
温宁问他:“公子,还黑吗?”
椅子上却没有一丝动静,只是原本搭在胸口的手忽然滑了下去……
“公子,公子……”温宁唤他,却再无回应,他顿时慌了,赶忙揭开江九重脸上的破布,却发现他早已经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姐姐!姐姐……”温宁一把将江九重抱起来朝屋子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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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儿,小余儿……”江九重迷迷糊糊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
他艰难的睁开眼,却是漆黑一片,他撑着身子爬起来,四处摸索着想要看清面前的路,可怎么也看不清,他只能蹲下去,一个人缩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小余儿……”
“姐姐……”江九重侧耳去听,发现这声音像极了他记忆里那个声音,“姐姐,你在哪?这里好黑啊……”
“小余儿……”声音越发清晰,眼前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带着些许的光亮一步一步靠近他,“别怕,把手给姐姐,姐姐牵着你走……”
江九重将手伸过去,一把握住那只从光亮中递过来的手……
“姐姐,姐姐……”江九重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呓语。
“公子……”温宁在旁边看着,满脸焦急,“姐姐,公子怎么了?”
温情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眉头紧蹙:“他上次伤了根基,还没恢复,这次又……”她懊恼不已,伸手接过温宁递过的湿毛巾替他敷在额头上,“我不该自作主张带他们上来……”
“姐姐……”江九重突然伸手抓住温情的手腕,“姐姐……”
江九重力气极大,捏的温情生疼,她企图挣开,他却越抓越紧,似是生怕一松手就会从他手中溜走一般。
温情看着他,也只好任由他抓着,伸手又替他换了条湿毛巾:“阿宁,你去瞧瞧汤药可熬好了?”
“好。”
温情在床边坐下,又替他将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她看着他,眼里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阴郁,见他眉头微微蹙起,又伸手替他轻轻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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