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九煌都

“不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既然如此，问与不问有何区别？”

江九重没答话，自然，于他温若寒，问与不问，结局都一样。但于他江九重，似乎又有些让他难以言说的区别。

“如今，我也有个问题问你。”温若寒说着，眼里莫名涌上些许复杂的情绪，“你当年妥协，同意留在温氏，可是为了莲花坞？”

江九重看着他，四目相对，气氛分外令人心惊。

“是。”没有隐瞒遮掩，直接便道出了真相。如今再提这些似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所以你当年被逐出莲花坞一事……”

“自导自演。”江九重笑笑，不过这一切终是戏中人成痴，戏外人不知……

如果他没有做那一场戏脱离莲花坞，没有入温氏，也就不会与之后那许多事情牵扯在一起，与那许多人牵扯在一起，或许他会与许多人一样，简简单单的死在莲花坞大劫之中，又或许，他会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而不会沦落到如今下场……

“温宗主如今知道一切，有何感想？”

江九重望着他，隔着中间白茫茫的雾气，他有些看不真切温若寒的面孔，不过他觉得就算看不见他的神色，他也能猜个大概。

听着仇敌谈起当年如何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何颠覆其温氏基业，脸色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如今这些他却是不在意了，但良久，江九重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句:“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一件事。”

本以为温若寒会嘲弄他几句，没想到他却只说了这寥寥数语。

但江九重转念又一想，凭他的心胸，又何至于此时此刻来嘲弄他一个落魄之人？他所遭遇的一切早已经得了自食其果的报应，岂不比嘴上奚落更大快人心？

“你也不必有愧。”温若寒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强留你于温氏，重伤你数次，戒鞭三百废你金丹，你覆我温氏，弃我不夜天，我们两清了。”

闻言，江九重微微一怔。

他不敢相信这话竟然出于他温若寒之口。两清？他竟没想过要找他报仇么？竟然只是淡淡一句话便将这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他虽疑惑却又不得不信他所说。他这样的人，若要报仇何至于要说这样的话来麻痹他？他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但他却是没想到，他在温氏五年，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颠覆他温氏，到如今，却只得了两清二字。

没有杀伐，没有鲜血，甚至连一丝怒意都没有，这场本已酝酿多年的仇恨便止在此处了。

两人静静泡在池子里，透着中间隔着的那层雾气看着彼此并不真切的脸。

谁也没再说话，似乎再也没什么可说，曾经的一切，那些鲜血淋漓的前尘往事，那些夹杂着仇恨与阴谋，令他伤痛与愧疚的过往，在这一刻，被这个叫做温若寒的男人亲手化成飞烟，仿佛他们之间从来不曾存在过那五年，仿佛他们就是昨天方才认识……

“江渊……”

听他突然唤他名字，江九重心头猛然一怔。

“该起来了……”

——

【把前几天落下的都补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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