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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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一个父亲的觉醒

在春节前夕,韩雪萍为了劝说父亲和弟弟,开天辟地的使这个贫困而又安定的家庭发生了口角。父亲一气之下要和女儿脱离关系,想走的话,一分钱也没有。欢欢喜喜的春节里,一家人顿时陷入了痛苦和恐慌之中。

当父亲的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而存在着巨大差距的两代人,有着不同的人生观点,从思想上也许根本无法去沟通。

在韩雪萍的父亲看来,生在了这个家庭里,就要为这个家付出全部,就要为这个家做出应有的牺牲。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一天不如一天,孩子们已经渐渐长大,儿子的婚事却成了他心中的结。他不希望女儿外出的理由很简单,一者她可以料理好这个家,万一儿子处了对象,也好有个人招待;再者说,他还可以按照封建的旧俗,用女儿为儿子换回个媳妇来。这样一来,即可以省下很多彩礼钱,儿子的终身大事也就有了依靠。

韩雪萍的父亲能这样去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以现在农村的习俗,娶个媳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彩礼就得好几千元。别说再结结婚,请请客,修修房子,算下来得好几万元。不用说几万元,就是几千元钱,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也是纸上谈兵。你们说,做为父亲的能不着急吗?

韩雪萍心意已决,无奈之下她只好草草收拾了几件随身衣服,悄悄地去了舅舅的家中。

父子俩在冷冷清清,平淡无味中度过了除夕。眼看着别人家的春节都在欢欢喜喜中度过,而自己家中却没有一点儿欢乐的气氛。焦虑之中,做为父亲的不免黯然落泪。也不知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她的心情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地悲伤。女儿不在家中,她心中的压抑和委屈向谁去诉说?自己是不是对儿女的关心太少了,两代人之间是否缺少完美的沟通。或者说两代人之间完全缺乏理解,才造就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深思良久后,韩雪萍的父亲带上了家中仅有的一百元钱,去了韩雪萍的舅父家。

对于这条路来说,他已经好些年没走过了。儿女们已经长大,好象这条路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走在这条最熟悉的陌生路上,看着满坡遍野即将返青的麦苗,看着三五成群穿戴花绿走亲访友的人们,老人不免产生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时代在发展,好像自己根本不再属于这个时代了,而凝聚在脑海中的只是那些吃饱穿暖的意识。

也许老人的想法没有错,社会发展了,而他的思想却仍然停留在吃饱穿暖的年代里。那样的时代早已经过去,而那只是属于他们那一代人所走过的路,那样的生活已经成为了过去。

改革开放十几年了,吃饱穿暖的时代已经过渡到了经济大飞跃的年代里,单单靠那一亩三分地去生活,也许只能会停留在八十年代里。

女儿的选择兴许是对的。想想自己,在这块土地上已经生活了几十年,还不是一样地拮据。家徒四壁的生活,穷得连供养儿女上学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如果说国家能够早一点发展的话,女儿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父女俩更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僵持的地步。

也许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够称职,没有为她们铺平生活的道路,以致于让她们仍然在坎坷的路途中颠簸。

当父女俩面对面坐在一起时,父亲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想法完全倾倒了出来。

韩雪萍万万也没有料想到,父亲的思想却在突然之间发生了转变。父亲的一番话,令韩雪萍非常震惊。

但是韩雪萍并没有哭泣,而是当着舅舅和表妹的面,也不再遮掩什么了,一下子全说出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痛苦。

“为了照顾母亲和这个家,自己承担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更失去了自己欢乐的童年生活。在这个家中,父亲是顶天之柱,可是他一直呵护着弟弟,就连上学也是如此。可弟弟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也不管不问,任其发展,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也会恨你的。在你的心中,永远只有弟弟的存在,我永远都是弟弟的牺牲品。就连婚姻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替他想好了。实在让人无语,看来你真是用心良苦呀!”

表妹听了二人的一番话,直埋怨起姑夫来:“都什么年代了,还替儿女包办婚事,更是想出了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来。姑夫,这件事情也许在你的心中以为,是一件很光彩很了不起的事情,可你这是在拿老眼光来看待新生事物。如果说用表姐的一生来换取家庭幸福的话,却恰恰相反了。她们不但得不到幸福,反而会陷入一种更为痛苦的深渊之中。这样一来,也便使得社会逆流,文明败坏。”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农村姑娘,却说出了一番令人震惊的话语来,令在座的人们无不感到惊奇。在韩雪萍父亲的内心世界里,他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快快乐乐地,幸福地去生活。然而,贫困交织的生活,没有经济来源的家庭,让他不得不用最现实的方法去考虑眼前的问题,他也许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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