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

出发那日，是个晴好无比的日子，连风都不似往日肆虐。趁着天气凉快，小枫与化妆成护卫的李承鄞被前后的西凉兵们守护着，跟在夜里出城的商队后头出了王城，不过商队都是往西，他们则是拐向东方。

王城三面环山，连绵起伏，从西往北是焉支山，高耸的山脉仿佛蜿蜒的巨龙，又像是巨人伸出的臂膀，环抱着王城，挡住风沙与寒气，使得山脚下的王城成为一片温润的绿洲。向东则是天亘山，它是一座孤高的山峰，像是中原商贩卖的那种屏风，高高地插在半天云里，山顶上还戴着皑皑的白雪，据说没人能攀得上去。绕过它，就是无边无际水草丰美的草场，是大阏氏的故乡。

小枫驾着小红马，与李承鄞的白马齐头并进，越过大片的沙丘和稀疏的芨芨草，这条道她几乎每年都要走上一回，不过那时候总有铁尔格达大单于派来的骑兵在一块儿。现在局势紧张，大单于只能让赫失领人在半路中接应。

小枫：“可惜顾剑又出城去办货了，不能一起来看看你与赫失的比赛。”

小枫略略露出一些适度的遗憾

小枫：“只有我一个人能见证你……见证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就真是太可惜了。”

小枫：

李承鄞去揭硕，顾剑多半是回安西都护府主持局势了。小枫忖度着揭硕和末胡的战事，又想起做戏给李承鄞看就要做全套，怕是要在这里过完整个冬天了。

李承鄞：“噗……小公主，比赛还没有开始，你就知道我一定会输了么？”

李承鄞瞥了一眼那些护卫，那些人都被打发的离他们有几丈远，以确保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李承鄞：“万一我赢了呢？小公主要给我什么彩头？”

小枫歪着头看他，都懒得去猜他打的什么主意。

小枫：“你想要什么？美玉？黄金？还是牛羊？”

李承鄞：“按照我们中原的规矩，英雄配美人，自然是要以身相许了。”

李承鄞故意装腔作势道，

李承鄞：“若是我赢了那位赫失勇士，小公主就嫁给我如何？”

小枫静默了须臾。夜晚的沙漠如斯宁谧，黑丝绒似的天空似乎低得能伸手触到，还有星星，一颗一颗的星星，又低又大又亮，让人想起葡萄叶子上的露水，就是这样的清凉。

良久，她抚摸着小红马烈焰般的鬃毛，沉声道

小枫：全西凉都知道，我要嫁给中原的太子了

李承鄞微笑着看她。

李承鄞：那我换个问题。小公主，如果我赢了比赛，你愿意嫁给我么？”

小枫不禁失笑，

小枫：“有什么不一样么？”

李承鄞：自然是不一样的。

李承鄞拖长了声音，

李承鄞：“你嫁给中原的太子，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嫁给我，那定是心甘情愿，天作之合，前世有缘，今生相会，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小枫：“我倒真没看出来你倒是很自信。哦不，是自负，就像那些中原商人的儿子，一个个都自以为是，看见漂亮姑娘就油嘴滑舌。”

小枫扶了扶额，

小枫：“嫁给你有什么好呢？”

李承鄞：“嫁给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人，不好么？”

李承鄞侧过头，眼儿亮亮地注视着她，

李承鄞：“小公主没听说过么？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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