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

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里，白不染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她的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苍凉，脑海一片空宁。

月神：母上大人…我会尽力护他一世平安的

白不染是在倾月阁的议事坊内室沏茶，而内室与外室之间隔有一层珠帘。一个人影恭敬地跪在外室

壶托在白不染的手指间，轻巧得如一张薄纸。她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水流便悠然而下。手腕带动手指，恍如描摹着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一点一点，一笔一笔从心底晕染而出。

月神：他来找你了？

月华：是！他在几天前便来找我了

白不染看着这茶叶在水中三沉三浮。这便是花姑子最爱喝的‘青山绿水’。在神界覆灭之前，白不染带走了‘青山绿水’的种子。如今看来，也算是阴差阳错地留下了一点关于花姑子的东西

现这天地之间，唯有白不染有这‘青山绿水’的茶叶。茶水甘润绵延，常在接待贵客时端出手。许多人都曾来要过这‘青山绿水’的茶叶，想要拿回家自己泡。但白不染从来没有给过。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他们泡不了。‘青山绿水’的浸泡功夫是最为讲究的。它最为讲究冲和，静照。泡茶的人须忘人间之灼色，感心中之清明，唯万籁皆寂静，空天下于尘埃。且在沏茶是要辅以强大的灵力。若是做不到这些，茶叶便会自动凋零枯萎。变得又苦又涩。

月神：前几天，他来时。你不通知本尊。如今你来找本尊，所为何？

月华：阁主大人，你快去寒潭看看他吧。他快不行了

月神：什么？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珠帘。走出一个女子来。那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是一头白发。虽说月华常常能看见月神不戴面具的样子。但每次见到那张令天地失色的容貌时，还是会很惊艳……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好看的女子

月神：看够了没？不如下次你生辰时。我把这张脸撕下来送你好了

月华吓的收回了目光，在这之前，她已经和白不染对视了。那目光像无尘的明镜，像深邃的晴空，像凛冽的寒风。月华看不透，也不敢再看。只感觉月神的目光透着化不开的冷。仿佛会把人冻成冰雕，然后碎成冰渣滓

月华：（为什么一触及到关于外貌的东西，月神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冷香随白不染的离去，渐渐淡了。月华才回过神，连忙追了出去

……

萧烨之感觉自己仿佛身在冰窖，已经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了。唯一有的感觉，就是筋脉挤压撕裂的疼痛感。无法承受的疼痛……萧烨之喉间一股血腥味

月神：你就是这般强制性地锻炼他的身体？

忽然一股柔和而磅礴的灵力涌入萧烨之的身体里。为他舒缓疼痛……

月华：阁主，他的身体太脆弱，而且……

月华犹犹豫豫的不敢再说下去

月神：而且他的丹田被人毁了，是吗？

月华：是…您知道的，丹田是与每个人的性命相连接。先不提他丹田被毁是如何活下来的。最重要的是……没有丹田，他就结不了丹，更与修仙之道无缘

月华：阁主，你就不想看看他从前经历过什么吗？

白不染阖了眼，示意月华别再说话了

月神：从前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未来还有更多苦难等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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