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序

“这场游戏，”

“终究是我输了......”

依旧是街边临时搭起的“雅亭”，依旧是送走范闲那时被谢必安清空的街道。唯一不同的是，亭中的李承泽不再是当年轻狂的模样。

“二殿下，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一旁，侯公公端着一个盘子候着，谢必安则是一副绝望的样子。

“罢了罢了。”

李承泽抬眸，拿过侯公公端着的酒杯，一饮而尽。

“殿下！”

谢必安手紧紧按在剑上，怒视着侯公公。

“老奴先告退了。”

侯公公躲避着谢必安的眼神，躬身告退。

李承泽似笑非笑地摆摆手，转头拿了颗葡萄丢进嘴里。刹那，李承泽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斜靠在亭子的栏杆上，就像他之前那样。李承泽笑了，缓缓闭上双眼。

-

御书房内。

庆帝悠闲地磨着他新研发的穿甲箭的箭头，侯公公进来了。

“陛下，二殿下已经把您赐的毒酒喝下去了。”

“好。”

庆帝手一顿，脸上还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因为死了个儿子而显露出悲伤的迹象。

“就说是食物中毒，把事情做得干净点。”

庆帝把刚刚因为停顿而磨坏的箭头丢到一边，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卷书看。

“范闲......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侯公公一惊。这几天宫里上上下下都对范闲避而不谈，就是为了让庆帝晚些知道范闲在北齐出了事。

“这......北齐偏远之地，情报传递极慢，不知道范公子何时回来。”

“接着说。”

庆帝毕竟是庆帝，一眼就看出侯公公有事瞒着自己。

“陛下......小范公子在北齐遇上了谢必安，无法脱身......”

“什么？！”

庆帝扔下书吼道。

“谢必安并未为难小范大人，现已回宫......但小范大人，被言冰云一剑刺死。”

“传谢必安， 朕要亲自问他！”

“谢必安在二殿下死后，自刎了。”

“传陈萍萍！”

“陛下，陈院长外出办事，还未回京。”

“退下吧......”

“嗻。”

侯公公走了，庆帝瘫坐在椅子上，颓然叹了口气。

“朕当初就不应该听陈萍萍的话……”

庆帝盯着自己刚刚丢在一旁的《小范诗集》，心里很是后悔。

-

这边李承泽依然倚靠在亭子的栏杆旁，脸上甚至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悠闲神色。只是李承泽嘴角深红色的血污，在他俊朗的面庞上甚是煞风景。培植党羽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在自己落魄之时救自己，还被自己的亲爹赐死，恐怕李承泽也是没想到吧。说来可笑，自己这一辈子工于心计，苦心经营了一个骄奢淫逸的形象，却忘了交一个知心的朋友，也忘了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

“如果可以再活一次......我定不会插手这皇权之争。”

“只是......生在帝王家，由不得自己啊......”

李承泽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渐渐失去了意识。

“谁说由不得！”

再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混沌，只有一个稚嫩的童声在混沌之中回荡。

“别闹了......”

李承泽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那童声又叫起来。

“诶你别死啊！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想不想好好活一次？”

“谁会不想呢。”

那童声欢快地笑了几声。

“这就对了嘛！”

李承泽还想再问，那童声笑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听不见了。眼前的混沌仿佛更黑了，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袭击了李承泽。他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半晌工夫，混沌渐渐散开，李承泽眼前一片光亮。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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