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偶遇

比武大会刚刚落下帷幕的一个星期，距离前往仙吟宗入门还有三天。

屋檐下，喜鹊在喳喳直叫，门外刚刚下过一场雨，房檐上滴答滴答的落着水滴。一股春风袭来，让得万物复苏。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男子的脸上，他霍的一声从床上蹦起；他的身上散发着细密的汗珠，只有那些汗知道他感受到了什么样的恐惧。

“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灵压？”

他稳住呼吸，盘膝而坐，回忆着刚刚的梦境。

在那个世界里充斥着冰与火，火焰炽热如骄阳，冰霜冷酷如钢刀。

他站在冰与火之世界交界之处，朦胧的望向前方。

‘烈焰于冰霜在此刻交汇，吾练就巅峰，化山川日月为我手。’

一个被锁链困住的男人喃喃自语，他浑身上下都是冰碴。

沐天走过去，看到了他的身后的庞大的六芒星法阵，那法阵的周围都有着令人胆寒的灵压，使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冠曰名为双绝帝掌，掌出，乾坤颠倒。’.......

‘待汝脱离凡体，将成就万古神帝.帝出，界为尔玩物也。’......

“冬冬！！”

屋子里的少年起身揉了揉眼睛，已经是上午了，他一边穿鞋下地答应道：

“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沐天望了望四周，门外空无一人，他挠了挠头：

“难道我听错了！！”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下一个小小的肉球在缓缓的蠕动。

“奇怪，今天天气倒是不错！！”

沐天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很清新，掺杂着泥土的芬芳，他吐了一口气……

然后彭的一声摔门进屋………

“丫的，以为有人结果是幻听！！”

沐天走到床前，只见被子就像一个脓包一般，沐天挠了挠头：

“莫非我没睡醒？？”

他戳了戳床上的脓包，脓包动了一下。

气氛瞬间冷却，沐天和脓包剑拔弩张。

“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沐天一把抓住被子掀开，被子飘落的羽毛缓缓的落在少女的身上，沐天瞬间石化。

“你…是……”

“哥哥，好久不见！！”

“哦哦，原来是小月啊！！”

沐天看着床上的大姑娘，微微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揉着她的头，一脸宠溺的说道：

“你不是去凤鸣阁进修了吗？放假了？”

“嗯，听说哥哥最近大出风头，让族中的老怪物们大吃一惊哦！！”

少女俏皮着吐了吐舌头，然后缠在沐天的身上，然后对着沐天说道：

“我要去吃野味！！”

“好！我带你去打！！”

沐天无奈的说道，他这个妹妹，就是喜欢吃野味。

“快下来！！！”

屋子里欢声笑语，屋子外的喜鹊嬉戏，一切显得那么随和………

一个森林里，一只眼睛通红的小兔子在林间的灌木丛中乱窜，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只见天空中一道黑影闪过。对着兔子飞奔的身影抓了过去；只见兔子敏捷的躲到一块石头的后面，不敢出去。

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男子嘴角微微一勾，随即一把漆黑的墨色长弓远远的举起，朝着兔子蜷缩的身影方向射去。

“嗖！！”

凌厉的箭犹如脱缰的骏马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强烈的箭矢声。随着兔子红色眼瞳中箭的身影越来越大，就在兔子将要被箭射中的时候；一道更加凌厉的箭矢声音破风而来。

“嗖！”

只见这把箭比之前的那一把更有威力，就在之前的那把箭离兔子仅剩一寸时，正好后射出来的那把箭击中之前的那箭。“铛！”两箭相遇，后射出的箭把先前射出的那把箭生生拐离了本来能射中兔子的轨道。

兔子有些害怕，看到两把箭掉落在地，慌忙的向远方跑去。

“哥，兔子跑了！！”

黑衣少女骑着马挽着弓说道，一头马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英姿飒爽，脸上一点妆容都没有但却依旧美丽动人。

“跑就跑吧！我不行了！！”

沐天无奈的躺在马背上，他晕马，只是跑了一小段就让他难以忍受。

“呕！！！”

他吐了，一旁的少女起身下马，递过去一个手绢，给他拍着背。

“好多了！！”

沐天擦了擦嘴，把马放在一边，然后定了定神；就在他定神的功夫，他的马突然向着远处狂奔，沐天想要去追，但却没有力气。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那我先回去了！略！！”

这少女古灵精怪，她突然拽住她的马上背就跑了，一边跑一边说：

“快来啊，天哥！！”

“好好好！！”

沐天没办法，只能走着过去，但这小丫头的马太快了，转眼就不见人影。

他顺着路追了好久，转眼间晴朗的天空上，突然就乌云密布，眼看大雨倾盆即将落下。

“找个地方歇歇吧！！”

沐天正想着，一边向着一条被人踩过的满是脚印的路走去，走了大概三里，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一间房子，沐天心中一喜，立刻跑去。

只见院子里有着一个荷花池，屋子没有锁，沐天整理了下衣服，轻轻的扣了下门。

“进来吧，门没锁！”

屋子中央一个黑衣中年人盘膝而坐，把书籍放在棋盘的旁边；对着门口轻声道。

“此次前来，可是有事找我乎？”

“在下沐天，外面大雨，还望阁下收留一会。”

来的少年身着一席白衣，轻手轻脚的站在棋盘对面，放下手中的佩剑；对着来人抱拳道：

“正好陪我下个棋，喝杯茶；这屋子已是许久不曾来人了，今日，招待不周望担待；在下未曾修成大道，所以隐居于此。”

他起来欠身，往炉子里放了几块煤，点燃，烧水。

“多谢阁下款待，在下麻烦了！！”

沐天起身，毕恭毕敬的回言道。

“这样吧，你拿着剑，看来是个修道之人，给我表演个剑招。。”

“这样不好吧。”

沐天为难的说道，因为他不想在屋子里使用剑招，他的剑意不够纯熟，怕失手打碎了东西引起主人不满。

“我对剑术略有造诣，你可尽管来舞剑！！”

沐天听罢也不造作，随即抽出佩剑，舞出一阵寒芒；紧接着寒芒略过之处便出现雪花；雪花本轻柔无伤，但在此寒芒映衬下可以斩杀一切，因为那寒芒的温度，是最低的绝对零度；绝对零度之下，就是一滴水也会成为利刃。

“浮躁！！”

炉子里，一把破剑飞射而出，带着愤怒的火焰掠过流水的脸，他伸手一出，剑稳稳的停在他的手中。

“此乃九天琉璃火萃取过得废剑，被我叠加了星河之力。你的剑很不错，我如果没猜错，这是踏雪寻梅。”

流水把剑握在手中，对着沐天说道。

“踏雪寻梅，乃是法家圣物；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有此物者乃为青家小辈，出众者才有资格用！”

“我叫流水，这是我的剑火之高兴！！与我过两招！”

流水猛然间一跺脚，沐天眼前只剩残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催动踏雪寻梅，望前冲后面甩技能。

“你输了！！”

沐天缓过神来，那把往外喷着火焰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输了，输的很彻底，很干脆！！

“我输了，但请给我个明白！我预判了你的剑招，但是为何……”

沐天站在原地，缓缓开口。

“神识六道，乃是能观万物之变而变；你未开始就很急躁，就像烈日中的蝉；未曾给对手造成任何恐慌自己便露出破绽。我之前略施小计扰乱你的神识，你便自乱阵脚。”

流水把剑扔回火炉，拿着新烧好的水一人沏了一杯茶。

“最重要的，若是剑意跟万物之意合在一起，你怎么支配哪？他们就成为一个新的个体了！

“我还是不解？望指点。”

“物者相容，操控者人也；固然人可以将之驯服，但其能量日后必成大患。故人应给予其自身之力，力气不可转，血液不可转。何物可转？”

“我明白了！！我自己的神识！！”

沐天的脑海里的困惑一下子打开，是啊！操控剑意怎能没有神识，若是剑升华之时没有自己的神识，那便是灵物，便不属于自己。

“此茶入喉，则是你突破到寻灵镜的最佳之时！”

沐天回神端起茶杯，对流水敬道：

“多谢前辈馈赠，青家沐天在此感激不尽。”

沐天此刻也不多造作，喝完茶后便感悟寻灵之力；流水望了一眼，便坐在对面继续拿起书，读到：

“仁者，方为境界之大成！”

过了半个时辰，沐天的眼睛微微睁开，迸射出一丝精芒。深吸一口气，天地灵气汇入身体；一抬手，剑意与自身灵气也相互辉映。

“此乃，寻灵镜，一重！！”

“踏雪寻梅，你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流水放下书本，转头冷不丁冒出此话。

“剑起霜至！”

“借剑一用！！”

沐天没有一刻迟疑，语毕剑已扔出。

“当！！”

剑稳稳的落入流水手中；流水抚摸一下，眼神一寒，剑豁然出鞘。

“看这招！！”

流水手中舞剑，剑起在空中翻飞。

“回鞘！！”

剑瞬间回鞘，空中只剩雪花飞舞。

“前辈也能做到冰起霜至，真令在下佩服。”

沐天微笑道，但下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变化。

只见飘散的每朵雪花，瞬间变成了一朵朵冰梅花，它们妖艳而美丽；如同璀璨中的凋零。只为在某刻的瞬间绽放，绽放的时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刻，一切的花都比不过这些美丽而致命的冰梅花。

“彭！！！”

无数的冰梅花炸裂，半个院子瞬间成为冰窖。

“此乃！踏雪寻梅的真正奥义，踏雪寻梅！！”

流水把剑扔回给沐天，到屋子里拿起一杯茶水，边品边道：

“你突破了，倒也不枉费我这茶！”

“这茶，是何茶，为何有这么浓郁的灵气？”

沐天感叹到，他的突破不止靠流水的指点；还有这杯茶。

“此乃！天生五行而成。”

“在下愚钝，不知这天五行为何物？”

“五行乃是金木水火土，天火乃是雷电降临世间的火焰，金乃是我这烧水的炉子，天木乃是上好的桃木，天土是我这烧水的壶，天水则是天上之水。天生五行之气汇聚于这茶中，对修行大有裨益。”

“你该走了，外面天已经晴了！！”

流水负手背过，对着沐天说道。

“时候不早了，拜别前辈！今后有任何需要便来我唐家，到时一切需求我都会满足。”

沐天微微欠身，对着流水鞠了一躬，扔下一袋金子，便离开了。

“真爽，下山了！！”

沐天兴冲冲的往山下跑去，经过突破后力量有了很大提升。

“今日依旧如此，没意思！！”

流水望着沐天远去的背影，伸了个懒腰，回身到桌子上，刚要拿起钱袋；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一个翻身躲过了三支箭矢。

“火之高兴！！”

三千飞箭往流水飞来，流水一声大喝，带着火焰的那把宝剑飞到他的手中喷出火焰将其保护。

“阁下乃是号称隐国第十五高手飞箭三千，为何不过来喝点茶水反而将在下偷袭，莫不成在下一条贱命如此值钱？”

流水微笑道，眼里杀意纵横。

“失礼失礼，但你剑帝流水也不是好打的，我也只好这样了！！”

黑色的袍子下带着阴森寒冷的面具，仿佛地狱里的修罗。他从角落里走出，手中三支金丝袖箭已经准备完毕。

“虚名而已，你若想要，便赠予你！”

“不过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撼动我！”

流水依旧微笑道，手中的剑发出龙的咆哮，那是渴望战斗的声音。

“我明白，可是我也没说，今天就我一个人。”

“凌霄剑皇辕世！”

“九曲剑尊徐帆！”

两人夺步而出，双剑夹杂着灵气飞出。

“当！！”

流水倒退两步，退到棋盘旁。

“好手笔！不过尔等这般，也未能跟我如何。”

他拿起一颗黑棋，放在棋盘中央。

“棋分黑白，下棋中如果黑棋没有那么多规矩限制，则白棋无论怎么下都无法战胜黑棋。”

“故而，当我黑棋落下之时，你们便输了。”

“剑天！！”

流水眼中精芒略过，身形飞射而出。

“剑逆！！”

两人举起手中剑，与流水对招。

“三箭！！”

飞箭三千身形倒飞而出，手中三支金丝袖剑直射流水面门。

“破！！”

流水一声大喝，剑气便将三支袖剑震的粉碎。

“三箭三千针！！”

飞箭三千冷喝一声，三支被震碎的袖剑化成三千支金针，再次朝着流水飞去。

“一剑西来！！”

流水击退二人，手中剑火焰翻腾；待的三千金针离其五步远，剑火一甩无数金针化作金水。

“噗！！”

本命武器被毁，飞箭三千吐出一口心头血。

“大意了！告辞！”

飞箭三千夺窗而逃，留下的二人相视，向着流水攻去。

“万剑回春！”

流水起身舞剑，越舞越快，越舞越快；流水由一防二变为二防一；两位剑道高手越打越困难，越打越难打。

“一剑东去！”

“噗！！”

其中一人徐帆被穿喉，余下一人辕世望此便想夺路而逃。

“剑地！！”

流水只是一声清喝，无数剑气冲天而起，直接将整片大地覆盖；把辕世堵在剑气中。

“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流水拿起桌上微凉的清茶，浅岷一口道。

“雪国国主，雪傲鹰。”

辕世浑身冷汗直流，现在的生命掌握在这位传说中的剑帝手中；想起自己自称剑皇，在这位大能面前是多么可笑。

“哦！！”

流水的眼中古井无波，上两日这雪国国主便是邀约其为国士；想为他雪国培养大千修士，他当时没答应定是遭到了敌视，才有今日如此这般。

“回去告诉他，我剑帝，一月之后挑战雪国一国！”

流水放下茶杯，把剑扔回炉子之中；紧接着拿起书籍继续翻看；似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送你一程！！！”

“一剑归天！！！”

剑帝手中剑气挥出，辕世身形倒飞数十里；如此即使留下活口也是废人。

“下雨了！！”

流水放下书籍，走向门口。望着水池中的荷花，眼神清明，忽然心中一动；快步跑到桌子前，拿出一侧本，翻来第一页写到：

“至清至明，利剑利意。”

夜晚降临，流水把书放下，破天荒的倒了一杯酒，嘴中念叨着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缘天地始，无缘万物之母！！”

就这样念叨了半夜才睡觉，夜晚的猫头鹰在那时睁开了眼睛。

那院子里的荷花上，沾染着鲜红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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