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昼（6）

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睡了一下午，鹿晗最终还是被饥饿的感觉叫醒了。

冰箱里空荡荡的，比他的钱包还干净，鹿晗犹豫着打开厨房的柜子。

鹿晗：怎么吃的这么快？

看了看仅剩的一包泡面，他决定去灌两口凉水躺回床上接着睡去，现在他有点后悔中午直接跑了，那一桌子菜他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

回想起洛晴喂给他的那块糖醋排骨，鹿晗不禁咽了咽口水。

鹿晗：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一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饭菜的香味，勾的他难以入睡。

鹿晗：作孽啊！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放在了泡面袋子上，封口出扯开了一小块，食物的味道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

鹿晗：不行，忍住，要忍住！

他闭上眼，哆哆嗦嗦地把泡面放下，口中不停念叨：

鹿晗：我不饿，我不饿，我真的不饿……

别的明星都担心控制不住食欲身材走样，鹿晗就不一样了，他穷的连泡面都快吃不起了，每天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多受邀参加些宴会酒会，他可以从头吃到尾。

要说他一个二线歌手，收入比不上那些顶流艺人，也不至于穷成这鬼样子，这都是因为……

手机开始震动，算算日期，又是他最讨厌的时间。鹿晗盯着来电显示的一串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

鹿晗：喂？

未知：鹿大明星，日子到了，该还钱了。

当初为了争一口气还上金钟大给他的两百万，鹿晗脑子一热去借了高利贷，这么长时间利滚利，就像一个无底洞，他怎么拼命赚钱都还不完，更别说洛晴断了他的收入来源。

鹿晗：……

鹿晗：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用力攥紧手机，以至于指节开始泛白。

未知：呦，我看你每天上电视也挺风光的，怎么，有钱了就想赖账是不是？

未知：你信不信我上法院去告你，让你的粉丝也看看，他们崇拜的偶像都是什么人！

鹿晗：不要，我求你，不要！

记不清是多少次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了，鹿晗垂着头，声音有几分哽咽，眼中闪过绝望的泪花。那是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以及对对生活无力的疲惫。

未知：十分钟，带上你所有的钱，我在xx路的巷口等你，你要是不来，我立刻把你立的字据发到网上。

鹿晗匆忙的披上外套，用口罩和鸭舌帽把脸盖的严严实实，疯了一样向他说的地点跑去。

屋外的天气不是很好，浓云滚滚，遮蔽了天空，看起来将要下雨，可他顾不得带伞，只是低头狂奔，直到肺部传来压抑的感觉，连呼吸都带着痛，他才放缓脚步。

未知：来的挺快，看来鹿大明星还是挺要面子的嘛。

巷子里早就聚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流里流气地搭上鹿晗的肩膀。

鹿晗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闪躲。

未知：来吧，自觉点，别让哥们动手。

鹿晗：我就……只有这点了。

他拿出瘪瘪的钱包，将里面最后两张毛爷爷如数上交。

未知：骗谁呢你！

鹿晗被推了一把，重重摔在地上，头顶的鸭舌帽飞了出去，露出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此刻，那里充满了灰暗，死气沉沉的，近乎绝望。

男人捏住他的下颌，逼迫他抬头。

未知：劝你老实点把钱交出来，否则……

手指向后摘下口罩，抚他脸上的肌肤。

未知：瞧瞧，大明星就是不一样，长得比女孩还漂亮。

未知：要是你拿不出钱，就让哥几个爽一把，然后卖了你抵债。

脸上油腻腻的触感让他直反胃，加上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又经过剧烈运动，他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呕出几口酸水来。

未知：呸！自己就是个烂人，还敢嫌弃我！

未知：哥几个，揍他！

分不清是谁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又是谁的脚尖碾过他的手指，借着昏暗的灯光，一帮人蜂拥而上，对着他瘦弱的身躯就是一顿打。

鹿晗没有反抗，他没有力气，更不想反抗。

也许，就这么死掉也好。

他这悲哀的一生，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洛晴：都给我住手！

就在他要放弃自己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推开他面前的一众人，冲到他身边。

洛晴：鹿晗，你给我清醒一点！

鹿晗：洛……晴？

洛晴：不错，还认得我，看来没被打傻。

鹿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终于想起他的处境。鹿晗忍着伤痛把她护在身后。

鹿晗：你来凑什么热闹！

眼前的情况，即使他想要撇清和她的关系，这些人也未必会放过她。他死了无所谓，没必要牵连别人。

未知：这是你的小女朋友？

领头的男人看到洛晴，淫邪的目光顺着她的身体一路向下，舔了舔嘴唇。

未知：你没有钱，可以让你女朋友替你还。

未知：要是她也没有……那就用身体偿还吧。

鹿晗：她不是我女朋友，放她走，她什么都不知道。

鹿晗用力把洛晴往后推了推，她靠在墙角，而他站在她身前，单薄的身体尽量挡去周围恶意的眼神。

洛晴：他欠你们多少钱，这个数够吗？

洛晴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

男人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愉快地吹了个口哨。

未知：可以啊鹿晗，勾上这么个有钱的女朋友，早点还钱不就没这档子事了吗？

鹿晗：你干什么！我不用你假好心！

鹿晗抢过那张支票，撕了个粉碎。

相似的场景，让他想起从前金钟大用钱践踏他自尊的那一幕，怒火上头，不管不顾的做出了疯狂的事。

未知：靠，你小子疯了吗？要钱不要命是吧？

未知：今儿个老子就满足你！

大手一挥，几个人再次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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