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8 红色鱼尾

血珀就在离耳化身的海猿身上，原来他已经有八百年的修为了，要近身攻击他的太阳穴，谈何容易。

扶骨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扶骨：等我死后，帮我告诉小陶，我会祝福她，祝她永远幸福。

听着怎么有点儿像是临终遗言。

我：你还有两天时间，等我回来，我就可以用血珀的净化之力救你。

扶骨：来不及了，何况船里的结构复杂，未必两天就能上来。

扶骨喘一口气。

扶骨：鲛人种族本来人数稀少，狍鸮之灾也许是天要灭我族。我的父亲，母亲，妹妹都是我亲手杀死的，所以我死不足惜。

几滴眼泪从扶骨的眼角滑落，在空中变成透明的珍珠坠到枕下。他也是个绝美的少年郎呀。

扶骨：我将他们沉入沼泽，开始在沿岸引诱人类到渔村，夜晚让海妖和被感染的鲛人吃掉他们，白天再去把尸骨收集起来扔进沼泽。你们去的那天，我的人皮已经在烈日下变得灼热，需要到红树林里的潭水里浸泡一下。把你们安顿好之后，我去了一趟村里的池塘捞出被感染的鲛人放到房子附近，我又进门查看了一下你们，小陶出来和我打一声招呼。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

扶骨：可是她发现了我的人皮是假的，小陶跟踪我到谭水边，我剥下人皮慢慢下水，然后沉到水面下。她以为我不知道，于是慢慢走到潭边，正好和水面下的我四目相对。

我：然后你想要灭口。

扶骨微微点头。

扶骨：小陶吓得退出去几步向渔村跑，我离开水潭，鱼尾化成人脚立刻追上她，企图用双手掐死她。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她流泪了，之后我将她拖进沼泽。离开红树林，我以为她已经死了，后来回到宅子居然又看到她。

鲛人总是对岸上的人类有些爱慕之情，在很多故事里，鲛人总是那个付出真心而被辜负的那一个。但事实是，两个种族之间无论擦起再大的火花，终归还是会有矛盾的，矛盾在于两个人靠的太近，忽视了原来对对方至关重要的东西。

对于鲛人来说，可以选择杀人，也可以选择爱人；对于人来说，可以爱你，也会爱别人。

当一个人选择爱上一个鲛人，而鲛人没有在这份爱意发现时杀了对方，于是乎凄美的爱情故事就开始了。

扶骨：宅子里的大缸通向树林里的水潭，因为这处水与地下河连同，所以一直没有被污染。我被你冰冻在大缸里，等我醒来以为我会被杀死，可是没有。小陶一直在照顾我，让我觉得以前做的事有多愚蠢，船长要把我扔到海里的时候她抓住船长的手臂试图阻止，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我被投向大海，沉入水里的瞬间我想，就这样死去也好。看到那些被感染的人鱼游向我，突然发现心里已经有她的存在，于是我奋力搏斗，又爬上了船。

下面传来楼梯的响声，小陶要上来了。

我：既然你能从海里回来，就一定能挺过去。

扶骨：答应我好好照顾她，她会找到更好的人。

小陶推门进来。

扶骨：答应我！

我：我答应你。

我起身。

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快来喂他吧。

小陶：只是一些面条而已，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我又和做饭的丁老三说了声，回头帮他做晚饭。

见到小陶坐到床边，慢慢喂扶骨，我叫上即墨离开了房间。

走在走廊上，我回想扶骨说的话，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除了加强版海猿，还有其他的麻烦生物。想到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突然产生了一丝胆怯，手在衣袖中暗暗捏紧。

我：即墨，告诉轩辕攸宁，明天要下斗的人，都提醒他们多穿一层衣服，带上三角巾和手套，每个人带足干粮和水。

即墨：好，我这就去。

即墨去找轩辕攸宁，我走到炎宇的房间。

炎宇：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你不是想提示我些事情吗？

炎宇轻哼一声，继续打坐。

我：不说我走了。

炎宇淡淡地睁开眼睛。

炎宇：见你知晓那么多东西，应该也知道重明鸟的眼睛能够预知人的未来吧？

我回到炎宇面前。

我：如果你想告诉我什么命运，什么生死，那就别说了。

炎宇：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珍惜眼下相处的时光，说多了我也会被雷劈的。

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我和炎宇对视一眼。不久外面响起密集的雨声，闷热好几天来的第一场大雨。

我：我也觉得，我是不是不该来南海。

我一只手撑着脸蛋靠在门口。

炎宇：你是在撒娇嚒？要撒娇去找你家夫君。

我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回到自己屋里，姬洺还在熟睡，好像没有听到雷声。

攸宁：刚才那些是燕昭王的人？

我应承着开门。

我：你有没有查过为什么村子里的人家可以防止尸僵进去？

攸宁：查过，就在黑衣人撤退之后，我又去了村子一趟。那些村民家的门后，墙壁上都贴着一种奇怪的红色鱼尾。我一打听，你猜我打听出什么？

轩辕攸宁故意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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