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0 金蚕蛊毒

我穿上衣服，感觉自己又瘦了些，在镜前点上朱砂唇，拿着手札、天雷戒和信走出客栈，遇到了拖着渔网的村民。

“大伯，你这是要出海打渔吗？”

“是啊，前几天不知海里出了啥事，轰隆作响了一整夜，之后居然没有鲛人尸僵了，海里的鱼也回来了。真是高兴。”大伯笑着离开。

“是啊，一切都会变好的。”我转身来到军须靡之前住的宅子。

雅楠打开门，手还在敷药。

雅楠：姑娘有事吗？

感觉他的语气变了，我走进门。

我：这封信请你代我交给小戎允氏。

雅楠看看我，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接过信，低头沉默。

我：成溪葬了吗？

雅楠：火化然后撒到海里了，她想陪着主子。

雅楠接了信，看着我。

我：嗯。

我觉得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于是转身离开。

雅楠：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吗？

雅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没有转身。

雅楠：成溪听到主子死了就拔剑自杀，可你呢，你就像听无关紧要的人的死讯一样！平静得甚至可以说是冷酷无情！

我捏紧双手想要和他辩解，可是那又如何？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

雅楠：成溪几年前在主子的茶水里下蛊，被发现是苗疆领主的女儿，被拔了舌头、废了一身蛊术。可是成溪不愿离开，就算是废人也要留在主子身边，她情愿一直受刺骨之痛也要留下！

原来成溪能说话是靠蛊虫，她是哑巴。

雅楠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捏。

雅楠：你有没有在听？就算这样她也心甘情愿！主子一死，成溪本来可以获得自由，可是她选择了回来，回客栈！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因为她爱上了他。

雅楠：对，然而我完全看不出你对主子的爱，主子经过那场劫难之后性格就变得阴翳。可你不知道你的一笑会让他多开心，你中蛊毒那会儿他有多着急。他现在死了，你，就舍不得一滴眼泪吗？

雅楠在背后流泪。

我的眼眶已经湿润，可是我忍住不让它流下来。

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求你不要让我想起，又有一个多么爱我的人，离开我了。求你不要再提醒我，是我的固执害死了他。

雅楠：不，我偏要说！主子一直想和你有个孩子，可惜也流产了。

雅楠的声音渐渐小起来。

我：他不是还有一个和大月伽若的孩子吗？

我冷冷地问。

雅楠：什么孩子，那个贱女人和赵国的令尹越私通，怀孕了想栽到主子身上，早就堕胎打入冷宫了！

我转身对着泪流满面的雅楠，顿时浇灭了心中喷涌而出的悲伤，猛男落泪，好不矫情。

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等你养好伤，我会让轩辕攸宁给你盘缠回乌孙，好好活下去。

雅楠：可我，我还有什么意义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你把信交给太后就知道了，赤谷城还有一些军须靡的衣服物件可做衣冠冢，另外你需要去找一个他的故人叫牡丹。等你办完了这三件事，再看看世界上还有什么让你能追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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