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楼雨桦的回忆

楼雨桦：郭...拜托你...救救我...

我听到这句话一下愣住了。救救她？她不是在公司风生水起的吗？我以政府身份去拜访，公司能派她来接待那说明公司对她还蛮重用的，再加上亚当，她为什么会向我求救？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楼雨桦：你肯定很困惑吧，我表面上看起来过得还不错，为什么会对你说出这句话。

郭远方：嗯...确实挺...你说吧。

楼雨桦：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说罢拿起手里一直没松过的红酒，打开木塞咕咚猛吞了一口，我都她怀疑手里的酒瓶子，是不是准备随时砸在我的脑袋上。

郭远方：（今天怎么总有人要给我讲故事呢...）

楼雨桦：其实我出生在一个很偏僻的农村，村子里重男轻女的作风你应该会有些了解，我们本是一个不太受那些因素影响的家庭，我的父母很恩爱，也很爱我。

楼雨桦：直到七岁那年，我父亲在外打工时除了意外，母亲从此活在悲痛中，十岁那年母亲也因病去世，我没见过我的爷爷奶奶，也没有姥姥姥爷，父母去世后我就由邻居收养。

楼雨桦：他们收养我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我在村里长得算比较可爱吧，他们想让我给他们小儿子当童养媳，一开始还好吧，正常生活，好景不长，收养我的那家人的丈夫也因为在外打工出现意外，造成下肢瘫痪，从此以后村子里就传我是个灾星。

楼雨桦：之后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在挨打中度过，只要犯一点错，就是一顿毒打，他们还经常不给我吃饭，直到十三岁那年，我再也受不了那种生活，逃了出去。

楼雨桦：我不知道我到底去了哪里，只记得我走了一天一夜，走到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城市里，城市里夜晚的景象和村子里完全不一样，灯火辉煌，人很多，我当时快要饿昏过去了。

楼雨桦：趴在一家蛋糕店的壁橱上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蛋糕，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食物也可以这么好看。

说到这她顿住了，看了看我，又猛灌了自己一口红酒。

楼雨桦：你或许觉得我在说谎，但这是我小时候的真实经历。

她把长裙外的外衬微微褪下，肩膀上赫然一道细长的疤痕。

楼雨桦：这是我那个邻居因为我不小心打碎了他家的碗，然后被皮鞭留下的。

郭远方：你...挺可怜的，然后呢？

楼雨桦又灌了一口酒，看得出她已经彻底醉了，我从她手里拿过只剩下一个底的酒瓶放在桌子上。她继续讲道。

楼雨桦：我被蛋糕店的服务员赶走了，她说我是个小乞丐。哈哈哈哈是啊，那时候我真的就是个小乞丐。可对面的包子铺老板给了我一个包子，那时候我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楼雨桦：他问我，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了不会家啊。我说我没有家。他没有报警，而是收留了我，我在他的包子铺帮忙干活，每天都能吃到热腾腾的包子，那是我那段日子最开心的时光了。

楼雨桦：一个月后，我在离包子铺不远的小胡同喂流浪猫，突然一辆汽车停在我面前，从里面下来一个瘦高的男人说，小朋友，我带你找妈妈去。

楼雨桦：我知道，我妈妈已经去世了。他们一定是坏人，我刚想喊出来，就被堵上了嘴巴，我在车上只能听到包子铺老板在远处大吼。小桦！小桦！你们几个王八蛋把孩子还给我！

楼雨桦：但是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我一直喊他包子叔叔。

楼雨桦的眼睛里泛起一丝丝泪光，我递给她纸巾，她没有去擦眼泪，反而紧紧攥在手里想攥着一棵救命稻草。

楼雨桦：然后啊，我被带走我的那些人直接卖了，卖给了一家做人体实验的公司。没错，就是亚当先生这里，我那时候任何身份都没有，只是一个试验品，他们不停地给我注射各种药物。

楼雨桦：曾经十几岁的时候，我全身的肌肉至少比你发达十倍。

郭远方：嗯...如果是药物所致...那确实有可能...

楼雨桦：没错，那些药物让我隔一段时间就变化一次，我经历全身肌肉，也曾有过脂肪像水一样滩在地上，也曾瘦的可以看清全身的骨架纹路。我就这样被折磨到了十八岁，直到那时候，我有了一副像现在这样附和大众审美的身材。

楼雨桦：之后，亚当开始给我注射其他药物，这些东西不会让我感受到特别强烈的痛感，它会让我散发大量的荷尔蒙，这也让很多男性只要接近我就会产生强烈的欲望，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郭远方：所以...其实我...也是因为你体内的药物被迷住的？

楼雨桦：可能是吧...

郭远方：你继续。

楼雨桦：一年后呢，他给我造了个假的身份，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因为他第一次和我交谈的时候，我甚至马上就要忘记我的名字了。

楼雨桦：刘秘书，一个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归国留学生，很顺利的被安排在这家公司，因为我的外貌，和那些药物的作用，无数的男人为我倾尽所有，甚至连很大一部分女性都倾倒于我的魅力。只要有我在，没有谈不成的生意。

楼雨桦：一开始我还很享受这种感觉，直到有一次，我被一个客户灌醉，后面你想的到。自那以后，我开始有意和其他人保持一定距离，他们碰不到我反而会更难耐，这种情绪反而让我的事业更加成功。

郭远方：嗯...确实有不少人很吃这一套。啊...你继续。

楼雨桦：后来啊，我开始迷失了，一天晚上，我回忆着曾经的生活，我想，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我始终没有自己的生活，我永远是别人的棋子。

楼雨桦：我想要的是，包子叔叔指着蛋糕店壁橱承诺给我的，看到了吗，那个上面有巧克力的，顶上有个大草莓的，月底是你生日，咱们吃那个！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了，我坐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反应，我只是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我不知道该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可怜。

因为她现在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人想要的。说她可怜，是因为，她真的不想要这种生活，或许，她只想要那个带巧克力顶着草莓的蛋糕，还是她口中那个包子叔叔给她买的。

楼雨桦：不好意思，刚刚情绪有些激动了。

她擦了擦眼泪。我想习惯性的拍拍她肩膀，犹豫了一下，已经抬起的手还是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挠了挠头。

郭远方：没关系，理解，你继续就好。

楼雨桦：之后啊，因为我吊着一个客户的胃口，把他惹怒了，我像公司领导求助，他们让我陪客户睡，我向亚当求助，亚当给我的是一样的答案，我近乎绝望，但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回避。

楼雨桦：可能那次回避也是正确的，我打破了自己百分百谈判成功的记录，也被销售部门赶出门外，随后在行政部门做文秘工作，虽然拿到的钱少了很多，但是，起码身体暂时安全了。

楼雨桦：再后来，亚当注意到了我不再愿意为他的计划牺牲肉体这件事，他几乎就彻底把我软禁起来，除了见一些必要的客户外，我几乎没有踏出过这家公司。

说完她抬起头，用迫切眼神的看着我。

楼雨桦：郭，你和其他人确实不太一样，虽然你之前也对我也做过一些失礼的举动，但我知道那是药物所致，我看的出来，你没有动歪心思，所以，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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